嘟、嘟嘟……

“喂，您好？”

电话接通了，李择研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礼貌地开了口：“你好，我想查询一下某位病人近期的就诊记录及就诊结果，可以吗？”

“没问题，您这边提供给我们一下相关信息，查询过后会以短信形式进行回复的。”

李择研听到回答，默默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书架前从放置在顶部的铁盒里拿出了李锋以前的就诊资料。

说明了信息，对方将电话挂断，李择研把两张看不太明白的诊单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终于卸了力，靠坐上凳子。

她不是铁人，当然有休息的需求，可昨天兴奋，今天失落，头依旧疼得厉害，焦虑还如附骨之曲，所以连休息，都不得章法。

指尖拼命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似乎这样就能缓解难以言喻的头痛，但脑海里时不时闪过一张清丽的脸，让这疼痛变得更加难以纾解。

拿起手机回消息，微信置顶处的人那里空空如也，并无留言，但却还是轻微地牵扯到了李择研的神经。

往下滑，翻进和顾岚奚的聊天界面，李择研换了双手捧着手机回消息，可发出之前却又顿了下来，最后还是换成了——岚奚姐，我再想想，再给我两天时间好吗？

继而从聊天界面退出来，本想洗漱休息，可是室灯电压不稳，昏黄光线明暗交错，驱使着李择研的指尖鬼使神差地点开那人的朋友圈。

半年可见，寥寥几条，其中景多、人少。

唯一一张似乎还是在生日会上，脖子被晋双的胳膊揽着，因此才有机会被抓拍下了无奈而笑的侧脸。

可即便如此，还是显得很漂亮，换句话来说，就是些微的模糊却造就了顶级的氛围。

于是看着看着，就不小心点下了一个赞，瞬间想取消，却又转念想到这种行为的幼稚。

最终摇了摇头，李择研阖上手机，撑起身去衣架上找干净的衣物来洗漱。

卫陵

方兴艾靠坐在床上，视线从窗外收回，抬手按了遥控器，帘子合上。

可腕不及落下，手就转而抓了一旁的酒。

咕咚咕咚地喝下一大口，却也不知道整个心脏的压抑有没有随着这一口而得到一点释放。

扔在一旁的手机倏尔闪了闪，于是顺手捞了过来。

其实很好，晋双给她发了消息、孟韬给她发了消息、冯筠……也给她发了消息。

可惜的是方斌没有、祝丹没有、李择研……也没有。

将要关上手机，凭醉意睡个好觉，视线闪烁一下，多了条点赞消息。

点开来看，是她的。

唇角浮显意味不甚分明的弧度，方兴艾掂起酒瓶，喝下最后一口，然后扔了瓶子、手机，关了灯，钻进被子。

已然近盛夏，可她还是用棉被把自己裹了紧，因为所谓安全感……

当然是自己给自己的。

这一长夜也焦灼，梦魇也缠身……

“呼！”

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李择研褪了衣服站在浴室里，想到醒来时枕套床褥上的湿痕，忍着凉，还是草草冲洗着。

一面是缺觉少眠而乏到睁不开的眼，一面是着凉受冻而清醒到可怕的大脑，两种感受在脑海中天人交战，李择研眉皱到最后，却因为这种无可奈何而径直地笑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