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黎康柏手中的拐杖,可能这开场舞会是这对夫妻,如今开场舞由自己的女儿、女婿来代替,氛围却更加热络。
白色的钢琴那果然坐了一位美女,优美的旋律从她的指尖流淌,这和时七原本的猜想有一些出入,是美女没错,可却没有聚焦大家的目光,因为舞池中的那一双人影。
站在圈外,明明隔着人群,可为何自己的视线没有受到一丝影响,看的如此清晰,连黎秋昕脸上微扬的嘴角都看得一清二楚。
今天的她一袭白色长裙,去掉了来时的披肩,抹胸的设计不仅贴合地包裹着她很好的身躯,还露出白皙的肩膀,盈盈一弱,惹人悱恻。
一个旋转,飞扬着的裙摆擦过温墨的裤脚,带着牵绊。处在光影中心的两人仿佛占据着整个场地。
这是时七第一次看到如此正式的温墨,黑色西装下的衬衫不再卷着袖边,脖颈的纽扣也很好的系着,还搭配着领带。
只着衬衫露出半截手臂的温墨绅士中带着一丝随性,而今天的他则是真正的优雅,从容带着黎秋昕的舞步在舞池里划过一个又一个弧度,也清晰地留在时七的心头,带着摩擦。
那双曾经带给自己温度的手,此刻一只放于别人的腰间,一只和别人相握,而这个别人是他的妻子。
想到这里,时七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力的双手却又突然像是耗完了劲一般垂在两旁。
开场舞也算是母亲的刻意安排,知道她为自己和温墨之间的感情所做的努力,黎秋昕是有着愧疚的,可此刻如此贴近着他的胸膛,感觉着腰间还有手心他的温度,就像是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席卷而来,让自己毫无招架的能力。
每一个旋转余光扫视着全场,包括人群中乔七的注视,黎秋昕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一曲结束,一曲开始,舞池中渐渐人影增多,两人的退场就像是作为主人最正常的谦逊,却只有黎秋昕感觉到了他的着急。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那样的肯定,只会让自己醒的更快,刚才舞池中的梦碎的轻而易举。
温墨寻着不远处的廊道而去,那里通着洗手间,就在一曲终于要结束的时候,看到女孩退出人群朝着那而去,带着不能融入这里的孤独,消失的让温墨心生惧意。
温墨知道自己冷落了她,可陆清雪是自己的导师,对自己有诸多的栽培,这是自己时刻感恩的地方,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的要求自己无法拒绝,只想尽快的脱身陪在她的身边。
“这么着急,难得看到温教授的担忧。”从旁边横出来的袁时修挡在了温墨的面前。
忽略掉他语气中的嘲讽,或许会以为两人不仅是熟识还是朋友,可惜不是。
“不喝一杯?”刚才跟在时七的身边,如今堵在温墨的面前,都是为了让自己心里的愤怒与不甘有人来负责。
“有那个必要?”不做多余的停留,不是可以碰杯的交情。
“小丫头可是很喜欢这个口味的。”语气中满是对温墨做出拒绝反应的遗憾,食指微微摩挲着杯壁。
看着随后而来的女子,耸了耸自己的肩,故作无奈。
“看来你还没有一个小丫头来的重要?”
“与你无关。”袁时修的话无疑戳到了黎秋昕的痛处。
自己和温墨结婚之后,凡是这种必不可免要碰面的聚会中,他总是要找温墨的麻烦,想到他的挑衅,温墨的避让,对于眼前的男子,黎秋昕做不到和气。
不是生气于他的挑衅,而是他的所为只会一次次将温墨对自己的不在乎生生剖析在阳光之下。
袁时修没有阻挡温墨的脚步,不代表他也会放任面前的女子也消失在前面的拐角。
“放开!”即使传来痛意却依旧挣脱不了手臂上的那只“铁手”,碍于场合,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压低声音呵斥。
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黎秋昕脸上的红色,带着怒意,更多的是一种被他揭穿的羞愧。
“袁时修,你为什么要这样。”放弃挣扎的手臂瞬间失力。
“我这样?你受不了?我还真是恨透了你的自欺欺人呢。”失去钳制的手臂重重地垂落下来,划到腰侧的盘扣割的生疼。
看着反向而去的男子,想要出声却仿佛咽喉被扼制住,终是忍下,深吸口气,将眼中的模糊除去,又似刚才舞会上聚焦的优美身影那般,寻着温墨的足迹而去,仿佛没有惊动周遭的任何人,却又带着义无反顾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