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深这一两天像行尸走肉一样,两眼无神,连走路都走不直,一改以前阳光开朗的模样。
“姜何怎么样了?”黎谱皱着眉问鲁深。
“啊?”鲁深像痴了一样,呆滞地望着黎谱。
“我问你姜何现在怎么样了。”黎谱有点急,但又拿鲁深没办法。
“谱哥——是不是月底了?”鲁深答非所问。
“……”黎谱无语。
“是不是快月底了!”鲁深抓着黎谱的衣袖问。
“是是是——”黎谱无奈只好回答鲁深。
“啊……月底了好,月底了好……月底了,姜何就能回去见到川哥了——川哥就能给姜何看病了……”鲁深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
(黎)回去?回哪儿去?回首府?
(黎)看病?给姜何看病?看什么病???
黎谱一低头注意到鲁深两条胳膊上还没消去的狰狞抓痕,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黎)……姜何干的……吗?
黎谱干咽了一口,没敢再去多想。
又过了一两天,姜何回学校来上课了。目前教室里还没有搬新课桌来,姜何也不想坐原来的位置,于是就坐在了黎谱身边。
姜何没有上课用的书了,买的新书还没到,所以现在就跟黎谱一起看。
看着姜何的手腕,黎谱隐隐约约能看见姜何藏在衣袖下面的绷带。
黎谱不敢乱猜,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别去看姜何的手。
“疼吗?”黎谱还是没忍住,轻声问姜何。
姜何没吭声。
黎谱转过头去看姜何,发现姜何在走神。
黎谱拿手在姜何眼前晃了晃,姜何回过神来,跟黎谱摇了摇头,一只手不安分地摸着自己的胳膊。
“……书给你看吧。”黎谱把课本推给了姜何。
姜何看着黎谱,还是没说话。
姜何现在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一副很虚弱的样子。黎谱很怕自己多看姜何,可是又忍不住要看,姜何现在抬眸望着自己的样子,让黎谱很心疼。
“我又不听课,你用我书,还能给我做点笔记不是?”黎谱头也不回地说。
姜何愣了一会儿,右手就伸过去拿笔准备做笔记。
但下一秒黎谱就把姜何手里的笔夺了,课本也拉回去了。
“你还是看着我做笔记吧。”黎谱又说。
姜何看着自己缠着厚厚一层绷带的右手,跟黎谱点了点头。
姜何不太敢跟黎谱挨太近,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今天是黎谱听课最认真的一天。
下午历史课,黎谱实在是困得不行,本来黎谱写的字就很大气飘逸,现在黎谱困得写字写得龙飞凤舞的。
姜何能看出来黎谱很想保持清醒把字写规矩点,可无奈实在是斗不过瞌睡。
黎谱干脆就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枕着头,另一手就放飞自我做笔记。
现在讲的是姜何那半边课本的内容,姜何看着看着,黎谱的手就停住了。顺着望向身边,黎谱趴着就睡着了。
姜何看看黎谱的手,又看看黎谱,历史老师讲的内容已经翻页了,姜何也不好打扰黎谱睡觉,也不敢碰黎谱,索性就不翻书了。
还没上课多久,黎谱已经睡下了,姜何听课也无聊,想起黎谱总是喜欢看着自己,姜何也学着黎谱的样子看起了他。
睡着的黎谱,挺乖的。
打量着黎谱,姜何感觉这时候的黎谱就很温顺,完全没有平时凶巴巴的气场,就像……一只打盹儿的大狗狗?(姜何突然这么想)黎谱的手也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姜何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觉得黎谱的手也很适合玩乐器。
(姜)不过说不定他确实会什么乐器呢?指尖看着有点像弹吉他的?
看着看着姜何突然觉得自己能理解黎谱为什么有时候看自己一看能看一节课了——因为看不腻就一直看了,反正没别的事干,这样一直看着一个人,姜何莫名感觉有点像在研究别人。
姜何也看了黎谱一整节课,什么事儿也没干。
再上两节课就放学了,第二节课上课铃响,黎谱就被吵醒了。本来是该上体育课,但是他们体育老师跟学校请假了,所以全班就上了自习。
看着原封不动的历史书,和自己龙飞凤舞的草书笔记……
黎谱很不好意思,若无其事地把历史书一把抽回来了,也不敢跟姜何对视。
看见黎谱微微泛红的耳朵,姜何突然觉得挺好笑的,嘴角不自觉地就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