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跑回家,拿起妈妈早就装好的饭菜,章遂就往卞跋家跑去。
卞跋这一天,因为行动还是有些不便,所以就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干,也因为行动不便,所以他连午饭都没吃。
卞跋两眼放空的看着卧室的天花板,只觉得无所事事,也有些颓丧。
毕竟他是手受伤了,现在他连把手举起了都费劲,勉强只到了可以自己吃饭的地步,像是玩手机是想都不要想。
而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没有电子设备,没有休闲娱乐的软件,一朝回到原始社会,简直比要他命还难受。
而卞跋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没有了可做的事情,也无法自由的行动,卞跋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人。
稍稍举起自己的手,卞跋低头去看,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可怖的伤疤,卞跋一瞬间有些恍惚,他还能不能继续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呢?
不知道自己的手以后还能不能敲键盘……
卞跋的心中充斥着这个想法,虽然医生说了,他的神经组织都没事,愈后状态也良好,所以恢复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但是医生,没有说一定会恢复从前,卞跋把的心中就一直盘旋着这个念头。
卞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他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卞跋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麻木,他就这么一个姿势躺了一整天。
在黑暗中,卞跋不由得嗤笑一声。他现在觉得自己很狼狈,孤身一人,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他听见了自己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经历过一次犯人的卞跋一下紧张起来,心脏突然加速的乱跳。
一片黑暗中,卞跋不知来人是谁,而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卞跋这一刻突然觉得无所谓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悲哀。
就在卞跋悲伤春秋的时候,眼前突然晃了一下。
有人把灯给打开了,照亮了这个家,也在卞跋面前点上了一盏灯。
接下来卞跋的面前出现章遂的脸,他看着和自己早上离开时并无二致的场景,心中既无奈,又觉得无比的心疼。
心疼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却又无亲无故的人。
看到卞跋躺在床上,脸色白的接近透明,章遂心中的疼惜与怜悯更甚。
“……你中午有吃饭吗?”章遂看他就这么躺在床上,不忍苛责他,只能温声问道。
“……没有……”卞跋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只是他一开口,声音就如同砂砾一般,嘶哑难听。
章遂心里一下明白,卞跋估计从自己早上送他回来之后,就这么躺着再没有动过。
章遂转身去到了一杯水,水也是自己早上烧的。
他把水杯拿到卞跋的床前,扶起他,把水递到卞跋的嘴边。
卞跋喝了两口才觉得喉咙不再那么干涩,这才看向章遂。
看着章遂明显没来得及换下的衣服,还有他看着自己那个看不懂的眼神。
卞跋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有对自己那么好过,而他们说起来只不过是相识,连朋友都谈不上,更不要说感情了。
就在卞跋思考的时候,章遂把打包的饭菜拿了进来。
一路过来,也凉的差不多了,于是章遂就拿个勺子,舀了一勺绵柔的饭食,试了一下温度,递到了卞跋的嘴边。
“……我,我可以自己来!!”卞跋被他的动作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不是不方便吗?而且伤口也会痛,还是我来吧!”章遂没有听他的拒绝,只是把勺子抵着他的嘴角。
卞跋现在确实不太方便,他手腕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了,但是在他活动的时候,还是能感觉的一阵拉扯的疼痛。而且他也抢不过章遂,只能无奈的张开嘴。
在医院的时候只要章遂在场,他就会给卞跋喂饭,而他不在的时候,卞跋就算再疼,也坚持自己吃,不要护工喂。
一个喂,一个吃,两人配合默契,只要卞跋一张嘴,章遂就把饭喂进他的嘴里。
而且章遂每次给的量刚刚好,既不会太少,像是吃个寂寞。也不会太多,让卞跋噎住。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做完了这个吃饭的流程。
吃完饭,看章遂在收拾东西,卞跋开口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下班急着过来,就没有吃。”章遂一脸平静地说道。
卞跋闻言突然抬头看向章遂,他不知道章遂是怎么想的,为了自己,起早贪黑的,饭都来不及吃,竟然还先顾着自己。
这给了卞跋一点震撼,因为这是他从没遇见过的。
而卞跋知道,自己在医院的时候,章遂每次来都行色匆匆,没呆多久就走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几乎天天都来……
卞跋这一刻感受到的复杂情绪,比他过去二十多年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