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一个事实之后,章遂对凶手是怎么对停车场的监控位置那么了如指掌的,又多了一些疑惑。
现在凶手的形象就像是置身在一层厚厚的迷雾中一般,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信息,又是怎么完美的把自己的身影从那些繁多的监控中抹去的呢?
章遂只觉得凶手的身上布满了无数的谜团,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之前猜测的凶手和大楼的物业有关的想法已经被推翻,那么凶手是怎么做到把几个值班室中的画面连在一起,并且清楚的知道那些监控安装在哪里的。
他比大楼的那些保安还要了解监控的位置,这是章遂怎么都不明白的。
这边章遂和同事在研究着卞跋案发时的种种疑团,另一边,其他同事又从头开始调查起了之前被害的两个女生的案发现场。
和卞跋这次一样,凶手好像是会隐身一样,他们看了死亡时间范围内的所有进出小区的监控录像,发现和凶手形象相吻合的,根本没有。
这是这个案件中最稀奇的一点。
在推测的死亡时间的监控画面中,竟然没有一个可疑的人,也是让调查的同事直扒头,感觉头都要秃了。
出现在监控画面中的人,要么身材不够高大,并不符合能够快速压制卞跋的可能性。
要么年龄不符合凶手的推测,人家都一头白发了,看着虽然身量高大,精神健硕,但是怎么看怎么也不是能够在几秒钟之内连捅卞跋数刀,并快速消失不见的样子。
而且两个女生住的都是老小区,居住的大多都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符合凶手条件的基本没有。
之前有同事猜测凶手是不是就住在小区里面,但是两起案子,隔了大半个城区,凶手总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频繁搬家吧,这也太引人注目了。
可是就这样,凶手从监控中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吗?
同事们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鹜,这个犯人使他们遇见过最狡猾的凶手。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开凶手是怎么在重重监控下,进到受害者的家里,神不知鬼不觉的用残忍的手段把受害者给杀害的呢?
章遂感觉到了自己做警察以来,最大的挑战。
在同队的同事们中,他是算资历最浅的那个了,之前他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恶劣,手段又这么残忍的凶手。
也没有遇到过如此狡猾,案情又这么复杂的案子。
章遂因为卞跋这几天还躺在医院里,还没有清醒,心中总是止不住的涌上害怕。
现在只有埋头工作,才能让章遂稍稍平静一些。
如果不把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章遂不知道自己看到就这么了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的卞跋,会不会被心中的痛苦和害怕逼到发疯。
同事们也看出了章遂的状态不太对劲,想着可能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自己熟悉的人出事。
这种感觉和平时作为警察,看到的受害者的感受可不一样。
章遂之前对受害者的遭遇,和悲痛欲绝的受害者家属有的只是怜悯之心。
可是这一次,卞跋出事,让他体验了一次,作为受害者的亲属,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对以往自己着迷于案件的复杂程度,和破案的时候,心中隐隐的快感是多么不合时宜的一件事有了认识。
他对自己有了一丝怀疑,还有唾弃。
‘自己以前真的对人命有正确的认知吗?’
‘我有把人命放在心上了吗?’
这次卞跋的遇袭,给章遂上了一刻。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同事们对每一个案件的重视和谨慎,因为这是人命的重量。
终于章遂的不对劲,传到了领导的耳朵里,没过多久,领导就约了章遂谈话。
他们的大队长,张队把章遂叫进了办公室。
章遂最近埋头工作,几乎不眠不休,整个人看着面色憔悴,眼底发青。
看到章遂这个糟糕的状态,张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章遂这个反应他见得多了,这是年轻警察在遇见了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亲近的人的案件,通常都会陷入的状态。
张队自己也是从新警察一路走过来的,对章遂的心理再了解不过。
为了自己队员的心理健康,张队开始谆谆教导了起来。
章遂知道张队的意思,不过他知道张队并不知道自己和卞跋的关系,所以对他的理解也仅限于是亲友忽然出事而带来的不适感。
从张队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章遂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同事们的关心,他都记在了心里。
现在停车场的监控录像都已经要被他们盘包浆了,也没能从中间再扣出点线索来,于是他们就把重点放在了之前两个女生的调查上。
他们兵分两路,分别对监控录像和案发现场进行了再次搜查。
因为发现章遂看的格外仔细,也十分擅长推测,并证实,所以就把看录像的工作交给了章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