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卞跋表现的不对的章遂，回到了医院，他没有先去找卞跋，而是先到护士站询问了一下自己走了之后，后来卞跋的反应。

卞跋下午那一下，把护士给吓的不轻，现在都重点关注他，护士站都传遍了。

现在章遂一问，护士就把卞跋下午发生的事说的一清二楚。

章遂听到卞跋下午差点又要抢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但是越听，越觉得卞跋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如果只是做了个梦而已的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觉得卞跋可能是记起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事情，所以才会被梦境影响，有这种反应。

‘难道这就是卞跋没有对自己说实话的原因吗……’章遂的心里猜测到。

‘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呢？’章遂的心中又生出了疑问。

‘他到底想起了什么，又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呢……’心里抱着这两个疑问，章遂神情凝重的走进了卞跋的病房。

此时的章遂心中十分复杂，对卞跋的感情和作为警察的职责在心底交缠，让他的心不停的往下坠。

他也不想怀疑卞跋，但是想到卞跋下午对自己的询问有所隐瞒，章遂做为一名警察，就有理由怀疑卞跋的目的。

这短短的一段距离，章遂走的十分艰难，心中的挣扎，痛苦，不停的在他的胸口翻涌，让他迈不开脚步。

看着窗外的天色，章遂觉得卞跋应该已经睡了。

面对答案的时刻可以晚一点到来，让章遂的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些。

可是就在章遂走到卞跋的床前，掀开了一些床帘的时候，赫然对上了卞跋睁大的双眼。

章遂顿住了脚步，心里漏跳了一拍。

和卞跋对视的时候，章遂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可能想了很多，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你来啦……”直到卞跋虚弱的声音响起，章遂这才回过神来。

“……啊，嗯，我来了……”章遂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应道。

透过门外传来的微弱的光线，卞跋隐隐地看见章遂的神色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卞跋看章遂在那里站了半天，都没有过来的意思，就开口问道。

章遂定定的看着卞跋，他现在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嗯？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卞跋等了半天都没听到章遂的回答，心里有些着急，生怕章遂遇到了什么危险。

“没事，我没事……”章遂听到卞跋的语气焦急，这才回过神来，安抚道。

看到卞跋明显放松的样子，章遂有些张不开口，但是他的职责又让他不得不问清楚。

“……你下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犹豫了半天，章遂终于下定了决心，把话问出了口。

“……为什么这么问？”卞跋没想到章遂竟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惊讶于他的敏锐，竟然那一丝的不自然都无法瞒过他的眼睛。

“你下午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的反应不对！”章遂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卞跋。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听到章遂的答案，卞跋竟然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只能自嘲的笑笑。

“那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没和我说！”章遂听到卞跋自嘲的笑声，确定了卞跋确实有事情瞒着自己，心一下提了起来。

作为直面黑暗的职业，章遂遇见过种种真实的人性。

但是，真的轮到自己遇到了这种事，却怎么也无法坦然地面对。

他希望，卞跋不要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对法律，对真相，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其实我自从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做一个同样的梦，我在梦里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见两个声音在说话，但是说什么，我也听不清……”卞跋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和章遂说了也好，他一个人，真的快被这梦魇给逼疯了。

章遂听着这和下午自己询问卞跋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就在他想要打断卞跋的话的时候，卞跋话音一转。

“……你下午问我关于凶手的事情的时候，我回忆了我的过去，才发现我的记忆好像有问题！”卞跋把自己发现的事情和章遂说了。

“……你是说，你的记忆有问题？是有什么问题？”章遂听到卞跋这么说，一时间有些不解，卞跋的记忆竟然有问题。

“我发现，我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消失了！”卞跋的双眼正对着章遂，认真的说道。

“消失了？”章遂听到这个答案，一下怔住了。

“对，而且，我忽然发现，我记不清我妈长什么样了……”卞跋又想起了下午无论自己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母亲的模样的恐慌。

听到卞跋的语气低落了下去，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那你觉得这，和凶手又关联吗？”章遂吸收了一下自己刚刚从卞跋那里得到的信息，还是有些混乱，于是他向卞跋确认。

“我不知道……”卞跋也无法确定这个事情和凶手有没有关联，只能摇头。

“那这和你刚刚说的梦有什么关系？”章遂忽然想起刚才卞跋在和自己说记忆的事情之前，突兀的和自己说的关于梦的话。

“……我一直在梦里不停的循环，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做那个梦！那个梦真实的可怕，我总觉得并这不是一个梦！而且我总感觉这个梦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卞跋回想了一下在梦中的感受，把自己的感觉和章遂说了。

章遂听到卞跋说他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就会进入循环的梦境。

听着卞跋虚弱的声音，还有在微光的映照下，卞跋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章遂就一阵心疼。

这么想着，章遂就走上前去，给卞跋压了压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