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小梁，你这是怎么了？”卞夫人一走进就看到卞梁那青白的脸，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尖利了起来。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却迟迟不敢上前。

她缓缓地在儿子面前蹲下身，“小梁，你起来啊！你起来看看妈妈！你起来……”

听着她带着哀求的声音，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撇开了眼，不忍再看。

就算刚刚这位卞夫人在那边胡搅蛮缠了一通，现在他们也无法对这位痛失爱子的母亲心生厌恶。

队长站在中间，看着这一片混乱，心中也是一片乱麻。

现在因为走火，绑匪已经死了，而其中一个人质也失去了生命，这次他们出的这个任务真是让人心里糟心的很。

他转头看向刚刚开枪的那个年轻的警察，把他拉到了一边，问他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的走火。

那年轻的警察看到自己竟然杀人了，也是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就开枪了！”队长的语气严厉，双眼锐利的和他对视着。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感觉被人撞了一下，我就，我就……”那人紧张的结结巴巴的，眼中尽是慌乱，还有茫然，显然是对现状不知所措，眼睛都红了。

刚才站在前面，并没有看到事情经过的队长看着他那个样子，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真是什么事儿啊……’队长对现在这个一地鸡毛的情况也是感到一阵头疼。

现在绑匪已经死亡，想要问什么也没地方去问了，而且人质死了一个，他们也没办法和局里交差。

队长烦恼地抓了抓头发，看着伏在儿子身上不停哭泣的卞夫人，只觉得现在这景象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夫人，请节哀……”踌躇了片刻，队长上前安慰道。

“你走开，节什么哀，是你们没有保护好小梁，不然我的小梁怎么会死！你赔我儿子！”，没想到的是卞夫人并不领情，支起身子，把队长一把推了开来。

队长一时没有防备，被推的一个踉跄。

“你干嘛！”旁边的警察赶紧扶住他，对着卞夫人怒目而视。

刚才看卞夫人哭的那么伤心，他们还挺同情她，结果她竟然这个样子，让刚才被她那一通胡搅蛮缠闹的心烦意乱的众人不由得都对她心生不满。

队长环视了一圈，用眼神示意他们别冲动，这才看向卞夫人。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身后卞老板语气不耐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乱发脾气，人家警察是来帮你救人的，你不感谢人家就算了，还对人家动手，像个什么样子！”

听到他冷静中带着不耐的声音，卞夫人一时没了反应，她抬眼看向警察身后的卞老板，看着他站在卞跋的面前，脸上没有一丝的悲伤，她一时愣在了原地。

她忽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空气滞涩的好像凝固了一般，过了片刻，卞夫人忽然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死了，死了啊！你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卞夫人越说声音越尖利，到最后几近破音。

“我当然知道小梁死了，但是能怎么办呢？我再伤心，小梁能活过来吗？”卞老板神色冷静的和卞夫人说道。

卞夫人呆呆地看着他，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你什么时候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我发现，现在我都不认识你了！”

“是因为这个小杂种吗？”卞夫人的目光缓缓转向卞老板身后的卞跋，指着他说道。

“你在说什么，他也是我的儿子，你能不能说话好听一点！”卞老板听到卞夫人口出恶言，眉头就是一皱。

“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竟然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看看小梁，你想想我这么多年为你做的一切，你个王八蛋！”卞夫人双眼赤红，眼神仿若恶鬼一般的盯着卞老板。

“你在说什么胡话！还是快闭嘴！”卞老板被她的话气的脸色涨红。

卞跋睁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正在争吵的两人，看着他们那扭曲的面容，又低下眼，看向躺在地上脸色青白的卞梁，还有身前被鲜血染红，死不瞑目的王达。

卞跋看着这一室狼藉，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他的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

“卞跋，卞跋，你醒醒！”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面前是章遂神色焦急的脸。

“我，我这是怎么了……”卞跋一时间还没能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对现在的情景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看着章遂的面容，卞跋只觉得恍惚，想到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卞跋就迟迟无法回神。

“你刚刚忽然就晕倒了，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章遂看他脸色不太好看，扶着他坐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看着章遂的脸，卞跋一时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他伸出手，缓缓放在了章遂的脸上。

手中的触感温热柔软其中还带着些粗糙，是那么的真实。

章遂看着卞跋抚摸着他的脸，满脸的怔愣，心中一下提了起来，怕他是哪里不舒服。

“你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去叫医生……”就在章遂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就被卞跋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