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缓一下就好。”君寻小声说道。
白栀叹了口气,坐到床上,托起君寻的头,挪开湿掉的枕头,让他枕在自己腿上。
好在桌上还有纸巾可以拿到,白栀轻轻为君寻擦着汗。他没有发烧,却出了一身的汗,身体还冷的不行。
“对不起,其实我……”
“对不起什么?你是不是忍了很久,我不发现就想这样自己撑过去,为什么不和我说?”白栀埋怨里带着心疼。
“白栀……”
“嗯。”
“我送你回家去吧。”
“这个时候你说这个?”白栀又被他气的不行。
“小白,我不能给你承诺,我什么都没有了。”君寻把脸背过去,但是白栀仍能听得出他哽咽的声音。
白栀轻轻摸着君寻的头,把脸贴在他头上,“我陪着你,有我在。”
“不,你不懂……”君寻强忍着泪水说道,“他们都不在了,只留下我,为什么不干脆带我一起走,为什么?!”
“君寻。”白栀心疼的搂住他。
“都怪我,如果那天是我开车,而不是在车上赶时间处理那些事……至少……”君寻难受的说不下去了。
“不,不是你的错!君寻,放过自己,别这样。”
“都怪我,什么都做不了!”君寻挣脱开白栀的手,“我从车里爬出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都怪我,如果我可以想起来那些人的样子,如果我可以想起那辆车……”君寻越说越激动,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君寻!君寻!”白栀吓得不行,她一边拍着他的背,托着他的脖子,保持呼吸通畅,一边呼唤着他想让他意识清醒。
忘了这样持续了多久,白栀也累的又搂住君寻睡着了。
白栀后来才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使君寻记不起那天的事,却每天都被父母车祸事故的噩梦折磨着,唯独和她重逢那天,没有噩梦,一夜安眠。
曾经带着她到处玩,那个阳光开朗的君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其实君寻一直没有走出那天,他离开云南,开始去各个保护区寻找线索。不要命的抓偷猎者,如今还是想不起来,还是一无所获。
他却不敢停,因为找到凶手,让他们绳之以法,是他撑下去的唯一动力。
而偏偏这个时候,又遇到白栀。他不是没想过和她在一起,可他知道这样的自己,不配……
白栀在睁开眼,床下四只眼睛齐齐整整的看着她……小寻和阿崇在等它们的早饭,望眼欲穿。
她想起身,却被君寻从后面抱的紧紧的。回手摸摸额头没有汗了,体温正常,呼吸平稳,又撑过去一夜。
再看时间:十一点?!
“君寻,睡过头了!”白栀挣扎着想起身,却推不开他。
君寻醒了过来,赶忙松开手,却小心翼翼的低着头没有出声,看来昨夜和凌晨的事,他都清晰记得。
“都这个时间了,你看看给它们饿的!”白栀指着床下的猫狗说道。
“我……”君寻支支吾吾,想说昨晚不是放过很多粮食给它们怕半夜饿了吃。
不用问,肯定都是被小寻都消灭掉了……
看君寻还是这个样子,白栀转头像摸阿崇那样摸了摸他的头:“来,汪一个!”
“啊?”君寻没应,却一双无辜狗狗眼看向他。
“都怪你昨晚不睡觉,还学狗叫逗小寻!害得我也没睡好,都起晚了吧!赶紧快去洗漱,快出发!”
君寻就这么被白栀拉着,拖去洗手间洗漱。一起挤一个洗手台刷牙。
君寻先等白栀洗完脸,贴心的递过去毛巾。
“对了,那个出去之前别忘了刮胡子!”白栀特意提醒道。
“有那么重要吗?”君寻摸着探出头来的小胡茬说道,“现在不是流行大叔吗?”
白栀白了他一眼,“简直暴殄天物。快刮了!”
“什么意思?”
等不及的白栀直接踮脚,那起刮胡泡沫就往他脸上挤。
“好了,够了够了,我自己来就行。”君寻赶忙劝说着,却差点吃掉一口泡沫。
白栀继续发力,结果断断续续乱作一团,她一边挤泡沫一边笑的肚子疼。
到了车上,君寻问起为什么那么执着,非盯着他刮胡子,白栀给出的理由是,“她不喜欢,拍照合影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