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要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看着女孩和他分享一日三餐,讲述生活中一些琐碎的事,然后他教她写题。
曹湫开始上赛道,但还是没有参加比赛。
他觉得,就算他不欠翁野,也过不去自己心底那道坎。
他和翁野,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心是平静了,但坎过不去。
回忆到此结束,曹湫侧身拿起后座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晏慈身上。
桂树的树枝落到车窗前,他看着车窗前小小的桂花,时不时侧身看身边的女孩。
她的呼吸声浅浅的,脸很白,鼻子上的绒毛清晰可见,整个人软软的,像是一只雪白的小兔。
曹湫心念一动,手伸到半空中,缓缓落下,触到少女柔软的面颊。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晏慈瞬间被惊醒,揉了揉睡得有些僵硬的脖子,她现在还在曹湫的车上。
身上的衣服顺势掉了下来,晏慈下意识地扯住。
闻到衣服上清爽冷冽的松香,晏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是曹湫的。
曹湫的衣服很大,罩住了晏慈大半个身体,只露出小腿一截。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正在打电话的人,又飞快地收回视线。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过了门禁的时间。
曹湫挂了电话,刚才是陈凛打电话给他,问他还要不要过来,他拒绝了。
“曹湫哥,你怎么不叫醒我?”晏慈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撒娇,软绵绵的。
但刚睡醒,确实没什么精神,她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门禁过了?”曹湫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
晏慈沮丧地点了点头,“学校的门禁是十二点,现在回去,肯定要登记。”
“毕业太久,我都忘了还有门禁这回事,路上有些堵,其实你也没睡多久。”曹湫淡淡道。
没睡多久的意思,是一个小时。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曹湫问。
晏慈想了想,这个时候,林女士都睡了,回去不太好。
“算了,我妈应该睡了。”
曹湫想了想,道:“要不你去我家住一晚,刚好十六也很想你。”
晏慈答应了曹湫的提议,她没带身份证,去酒店也开不了房,只能去曹湫家借宿一晚了。
晏慈转了转脖子,刚才靠着车窗睡太久了,脖子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脖子酸?”曹湫问。
晏慈诚实地点了点头。
“低头。”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没什么情绪,但音色十分悦耳。
晏慈下意识地低头。
曹湫的手靠在晏慈的脖子上,有点冷,接着,五指缓慢地移动,一点一点按着晏慈僵硬的地方。
她的脖子反而更僵了,一动不敢动。
“以前学过一点,现在感觉怎么样。”
晏慈庆幸此刻她是低着头的,曹湫看不见她的脸,如果曹湫看到她的脸,一定能发现她整张脸都红透。
其实曹湫根本不用看晏慈的脸,因为就在他的目光下,晏慈的耳朵从耳根开始,一点点地红了起来。
像是太阳刚准备落山时,云霞缓慢染红天边的景象。
晏慈有些狼狈地道:“好多了。”
晏慈从车上下来,还感觉自己脖子那一片都是麻的,曹湫的手似乎还放在她脖子上。
她怀里抱着曹湫的衣服。
曹湫看了一眼,道:“穿上,外面冷。”
晏慈回过神,感觉到确实挺冷的,老老实实穿上了曹湫的外套。
曹湫的外套对她而言,实在太大了,手都伸出来。
晏慈抬了抬手,袖子飞速下落,露出两截细痩白皙的手腕。
曹湫停好车,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十六扒门的声音。
晏慈一段时间没见十六了,还挺想的,门一开,十六就扑了过来。
几个月的时间,十六比晏慈刚见它的时候,长胖了不少,柴犬虽然不是巨型犬,但突然扑过来,还是有些吓人。
晏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抵在她的背上,另一只手去按住十六的脑袋。
上方传来声音,“十六。”
十六一下就收敛了,站在原地,表情呆呆的,看着门口的两人,眼珠都不转了,尾巴还在来回晃动。
曹湫推开卧室的门,道:“今晚你睡这里,床上的用品,阿姨刚换过,不用担心。”
陆小满和陈凛不时会到这边过夜,所以曹湫会让阿姨定时地更换床单,不过这间,除了赵婉华过来的时候,会睡上那么一次,基本没人睡过。
曹湫半垂眼界,问:“要洗澡吗?”
晏慈有轻微的洁癖,想到自己穿着白天穿过的衣服躺在床上,就浑身难受,点了点头。
“我有洗干净的T恤,可以穿吗?”曹湫道。
晏慈点头。
“跟我来。”
晏慈跟在曹湫身后,进到了他房间。
她飞速地扫了一眼曹湫的房间,看到了飘窗上摆的一束干花,杰克苹果的花瓣从原来的红粉色变成了干枯叶子的颜色,四周围着的花朵也都枯萎了,但看得出来,被主人保存得很好。
因为整束花,除了颜色变了,几乎没什么变化。
曹湫自然也注意到了晏慈的视线。
晏慈咽了咽口水,道:“你怎么还留着这束花。”
曹湫手里拿着一件白T恤,目光落在晏慈脸上,道:“第一次有人在七夕节送我花,心里有些激动,当然要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