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节窥见了他脸上微变的神色,平淡的神色中语气又更细了一些:“你比我年纪大,我理应喊你一声哥,谢重哥。”
谢重听完眉间上挑,冷峻锋利的面色淡下去一些,眼底的狠戾也消减不少,他绷嘴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今年多大?”
“十八,十八岁的生日刚过。”
谢重今年二十二岁,她喊自己一声哥确实也合乎情理。
“叫什么名字?”
“徐知节,好雨知时节的知节。”
“哦。”
“还在上学?”谢重想起了她那个书包。
“嗯。”徐知节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像同龄人那样高中毕业该上大学了,但因为家里出事,她没能去参加考试。
“今后有什么打算?”谢重并不接受一个陌生的女孩住进家里。
徐知节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先去找个工作。”
“可以。”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
徐知节把小房间里的被褥抱了出来铺在了角落,被褥看起来有年岁了,上面破洞和缝补不少,但都是干干净净的。
徐知节把睡觉的地方铺好,谢重也从沙发上站了出来,他走向了厨房,两顿饭没吃,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
他走进厨房后想着自己右手还打着石膏多有不便,准备煮点泡面吃。
谢重掀开锅盖,看到里面还放着一碗汤羹,热乎乎的还冒着热气,在汤羹的最上方还埋着一个煎蛋。
爱心形状的煎蛋。
他眉峰微挑,幽暗静戾的眼底又冷又亮,再偏头望去,客厅里的人已经背着身躺在了被褥上。
貌似已经睡着了。
谢重唇边绷紧成一条线,冷峻的神色凝固在脸上,垂下的眼底却幽亮深邃,他合上锅盖,把烟头掐灭扔进了垃圾桶。
徐知节半夜去厨房找水喝,发现放在锅底保温的那碗粥,碗已经空了。
都在徐知节预料之中,她并不震惊,去了趟厕所后,又回去睡觉了。
半夜风雨更凌厉瓢泼,骤雨狂风急速拍打在窗外,徐知节中间被冻醒过几次,从行李箱中又拿出几件厚衣服来盖在身上,挡住了瑟冷的风。
白天已经睡了一天的谢重却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他索性下了床。
磅礴的雨水顷刻喷涌在窗前,把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朦胧爆裂,屋内迸发的寒气让一切都变得冰凉。
谢重本就是不怕冷的体质,不管严冬寒风他手脚都是热乎的,面对寒凉的屋内他并不觉得异常。
他从懒散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借着紧簇的火光燃出了一丝的亮光。
谢重眸光暗灼,一双凌厉的眼神被烟雾迷漫到失去锐气。
一根烟燃尽,谢重本该上床睡觉,可不知怎么他就想出去走走。
他走出卧室,不去厨房也不去厕所,像是在消磨时间,绕着客厅走了两三圈后坐回了沙发上。
谢重能清晰地听到风雨打在窗边嚎叫的声音,也能分辨出角落里的女孩瑟瑟发抖喊冷的梦话。
谢重支起腿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困意随着更大的风雨袭来,垂下的眼眸中扫过一丝躁郁。
要睡觉了。
谢重站起身来,快步矫健的步伐在转向卧室方向时却猛然停住。
脚底被断断续续的低语声拉住禁锢,一点也动不了。
想转过身去。
谢重在心里默骂自己神经病,之后又挪动了身子向前走,没走几步,墙边又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梦话,它像张收紧的蛛网一样,把人束缚得越来越紧,直至扎破皮肉后显出清晰真实的想法。
谢重低头破骂一声后没再犹豫,走进了卧室。
再次出来后他手上抱着被子,直接扔在了徐知节身上。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