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补习结束,徐知节因为要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婉拒了他们要她留下吃饭的建议,背着书包匆忙告别。
顾言本着两人是同校同学,说外面天已经黑了,要让司机开车送她。
徐知节不肯,顾言还以为她是害怕麻烦别人,说两个人都是一个学校的,让她不用见外。
徐知节住在十里开完的偏僻小地方,那件破落的小房间就是她心里最隐蔽最见不得人的最后尊严,她可以接受自己现在暂居在破败的房间,却绝不允许任何人在外面打量、窥见、揭露她想掩藏的最后一丝,算作是自尊心的东西。
她心里依然接受不了坠落到如此的自己。
在这些情感的作祟下她对顾言撒谎说,她就住在离这里不远处,坐公交车很快就能到。
顾言听完没再坚持,徐知节拿着东西匆忙下楼了。
她不停歇地赶去公交站,谁能想到那里的门已经闭上了。
徐知节手攀在栅栏门上,向里面看去,黑隆隆的一片。
刚下班的司机师傅看她一直停在这里,便走过来跟她说,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让她不要再这里傻待下去。
徐知节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只能离开。
她不熟悉这个城市,捏着手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走回家是不可能的,难道要在这里待一晚?可她身上没多少钱住不起旅馆,总不能在外面露宿一晚。
徐知节思来想去,给小美发了信息。
这些天她跟小美平时聊得很多,小美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徐知节喊她一声姐。
小美在上晚班,好长时间没回消息。
她手机上就只有谢重跟鸽子两人的联系方式。
她跟谢重还在较劲,自然不肯再低下头。
徐知节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边挠着身上被毒蚊子咬的包,给鸽子打了电话。
鸽子那边是游戏厅嘈乱的喊声,他把电话夹在耳边,指尖飞速在游戏机上重点着,问她怎么了。
徐知节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开口问他有没有空。
“在跟人比赛,得等一会,有事么?”
徐知节深吸了一口气,等他那边的动静稍微小了点才开口说她现在在外面,刚家教完,没回去的车。
她话说到这里就停止了,鸽子理解了她接下来的话,沉默良久后说等会去接她,电话联系。
徐知节松了口气,捏着手机站在路边等着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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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这几天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店铺,上次永城北边的那家店铺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又反了悔,把定金和赔偿金都打到了谢重账户里,谢重本来还想再去问个明白,后来鸽子打听到这一切都是陈昕的安排。
陈昕因为看不惯谢重他们开的游戏厅,之前派过好多波人来谢重店里闹各种事,他手头势力大,还有个有钱的老爹,谢重心里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无奈抗衡不过,只能再另寻地方。
谢重一大早就开着他之前二手的摩托车,看了很多地方,最后确定了几个价格和位置都还不错的店面。
弄好一切时,他又拐到市场捎了几盒香烟。
他腿刚迈上车,鸽子就打来了电话。
“重哥你在哪里?”
“外面。”
“有事想请你帮忙。”
谢重眉间微挑 ,唇边哼出一句:“怎么了?”
“小妹她刚跟我打了电话。”
一听到是徐知节的事,谢重眉头皱了皱,心里全是她跟自己对着干的事。
他面上已经不悦了,他打断了鸽子的话,故意厉声说道:“哦,她什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谢重嘴边虽然这样说着,但仍旧没挂断电话,手机贴在耳边。
鸽子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她去外面家教,没公交车了,回不来了。”
谢重听完扯出不屑的笑容。
哼,她不是能耐很大吗,身边那么多人围着她,再多求两个人,小平和那个叫李什么鱼的,怎么还能回不来,现在还找他们干嘛?
谢重听完,一句漫不经心的哦,脱口而出。
“我本来是打算去接他的,但重哥你也知道,游戏厅现在走不开。”
“我也没空,她爱找谁找谁。”
“你不也是在那边溜达嘛,小妹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我害怕不安全,不如重哥你帮……”
鸽子话还没谢重就摁断了电话。
他之前说过绝不再多管她的闲事,现在她在外面回不来了,还想让自己去接她,她不开口还让鸽子传话,笑死,她以为自己是那么好说话的。
她不道歉谁会去理她这个倔脾气,不对,她跟自己无亲无故的,即使道歉了,他也不会同意。
谢重拧了拧车把手,又心生一股恶趣味来。
他想去看她出丑吃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