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有六位皇子,出名的却只有三位。大皇子萧衡琨,四皇子萧衡琅,六皇子楚衡川。
大皇子与四皇子均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自从圣上表示要立太子,朝中便隐隐有立党分派的趋势,所幸被太后压制下去。
而六皇子的出名,说来有些意思了。楚衡川是异姓王,他并非圣上的亲生子。楚衡川的父亲是赤战军前统帅,定安王楚靖,母亲是谢家小女,谢绯宴。楚靖随圣上南征北战打下如今的江山,圣上登基后他又赴西疆平定外城,将蛮族与百国打了个遍,驻守在西疆的西南域。
不幸的是,在十三年前,楚靖战死沙场。天妒英才,但楚靖留下了一个儿子,便是楚衡川。他原本不叫这个名,他的名是由圣上取的。在楚靖死后,圣上悲痛,同时将楚衡川与谢绯宴接入宫中,认了楚衡川为继子,同时赋予其父亲的爵位,足见圣上对楚靖的重视,对楚衡川的恩惠。
乍一看,和楚衡川结上关系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南氏主族每半年就会开宴,宴上有南氏本家,还有京都的各路贵族。
南酌他们到的时候刚好赶上了。三家分支只允许家主参与,不准携带任何人,所以也算是给俩孩子开了眼。
筵席还未开始,众人聚在园中,或相互问好,或高谈阔论,或静坐不语,但举手投足透着尚雅和贵气,仿佛是画一般。
园中有奇珍异兽,有假山流水,有香烟萦绕,抬头便是彩锦飘飘,入目皆是衣冠飘逸,低头还能看见肥鲤戏莲,实在是人间仙境。
南酌站在南文殊身后,低着眼,垂着手。其实他有些想不通。他来到主族才几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南文殊,这位南家极难伺候的公子会看中他,把他带来这宴席上。
难道因为他长得比较好看?南酌自己腹诽了一下。
南酌还真猜对了一半。
人群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南酌有所察觉,微微抬眼,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他离园门比较近,看得也清楚,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意气风发。
园门站了三个少年,各具特色。为首的一位着玄色袍,是天生的笑面,嘴角微微勾着。他的面相本应有些俏丽的,但周身气质沉稳,硬是将这俏丽转成了温和。
后面并肩走了两个少年。其中一位着赤色袍,正侧着头和旁边的少年说话。他眉目深邃,始终笑着,但带了锐气的长眉配合一双黑目,整个人便是出鞘一半的长剑,攻击性极强。偏偏他语调和动作又带了些懒散,锐气与随性在他周身起伏着。
另外一位显得低调多了。着一身蓝袍,始终低着眼认真听旁侧的少年说话,看不出来什么。要真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他手上握着扇子,腰上又佩了长剑。长剑已有些旧,看起来是有些年头。
南文殊看着这三人,突然叫了南酌一声。他是直接叫南酌名的,也是这点让南酌感觉到这公子没把他们当仆人。
“这三人是谁?”
南酌自知这是在试验他。他把头抬起了些,道:“玄袍为大皇子,红袍为四皇子,腰间佩剑为定安王。”
南文殊似乎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们粤岭是不知道的。”他是真的做好了要给南酌介绍的准备。
“……”南酌噎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应道,“公子,我们只是很难出来。”
南文殊当没听见,让南酌去把那三人请过来。
待南酌走到这三人面前时,原本在嘻嘻哈哈的萧衡琅突然收声,和萧衡琨盯着南酌,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秘密来一样。所幸他们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不然南酌真得郁闷他脸上是不是有什么难看的东西让他们这样变脸。
“三位皇子请往这边。南公子有请。”南酌行礼周到,侧身往旁侧一引。三人往他所引的方向走去,楚衡川落后半步,对南酌说了声“多谢”。
“文殊,这是你新招的仆从?看起来礼节周到,不会是很贵的吧?”萧衡琅笑得贼欠。
南文殊无语。这是人都看得出来不是仆从,这小子就是故意的。“当然不是,他是粤岭南氏的长子,是我的携童,下月会随我入殿下学宫。”
“粤岭南氏?没想到还有这样好看的人。”萧衡琅抬头,打量着南酌。
“……”南酌没说话。所以果然是因为他长得还行能吸引人目光,所以把他带来是吗?
“衡琅,休要打趣了。”萧衡琨轻声提醒,萧衡琅依旧笑嘻嘻的,但是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