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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围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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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酌正要行跪礼,膝盖还没弯下去却先被萧承裕叫住了:“不在皇宫内,一些虚礼便省了吧。况且也留不下多少时间了。”

南酌没应话,倒是楚衡川挑了挑眉。

开门见山,萧承裕直接问道:“你昨日同那蒲察思凡说的‘珍珠’是什么样的?详细说。”

南酌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奴所知道的,是与蛮族圣女有关的‘珍珠’。圣女是来自云母的‘珍珠’,而‘珍珠’为了云母的孩子们将自己献给了豺狼,换来了孩子的生命。”

站在一旁的楚衡川垂下眼去。仅仅是这样的一个“珍珠”,应该不会让蒲察思凡选择临时调换刺杀对象的。

萧承裕的声音低了几分,道:“那你可清楚,圣女究竟是什么?”

“圣女乃蛮子共同供奉之女,是蛮族中唯一有资格和神沟通的人。圣女的女儿会是圣女,圣女的儿子将成为蛊,圣女没有丈夫,只有全族最强者有资格和她结合。外族人如果侵犯了圣女,就是亵渎了神。而如果是族人没能护住圣女,那么就是对圣女与神的亵渎,没能做到的族人要受极刑。”

萧承裕语气骤冷,威压往外释放,看不出分毫病态:“长乾宫的事,你又知道多少?谁告诉你的?”

“咚”的一声,刚刚还直挺挺站好的青年已经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他语气不变,道:“长乾宫之事,奴知道五成。长乾宫原来住的是青贵人,仙姑姑是青贵人的大宫女。青贵人诞下一子后癫狂疯魔,一把火烧了长乾宫,才有了如今的冷宫。奴在罪仆役时,常常能看见献王来长乾宫。”

说完,木屋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南酌将头低得更低,声音更闷了,听得他道:“奴所言句句属实,皆为奴在罪仆役所见所闻。奴虽与仙姑姑亲近,姑姑也甚少提起,只在奴刚入罪仆役时说过一次,是奴自己记住了。”

萧承裕被气笑了,嘲道:“你们倒是关系好,朕还没有说什么,你就急着替仙采儿撇清干系了。”

南酌道:“奴不敢,奴只是如是说道。”

草垛上的皇帝看着他,似乎还有话想说,却只是轻声问了一句:“你把头抬起来,凑近了我看看。”

地上的青年往前膝行了一些,仰起了头。

这不是楚衡川第一次离近了看南酌的脸,却还是会忍不住感叹:的确是个好苗子。

许是昨日疲劳,夜里又烧了一顿,南酌面色苍白,两片薄唇颜色更浅,整张脸上唯有一双眼睛的颜色极为分明。他双眼不动,却没有一个落点,仿佛那视线只注视着虚空,显得一双蓝眼睛更为空透。

“起来吧。”许久,一声长长的叹息出来后,方才腰背挺直的陛下突然卸了力,重新靠在了墙上。楚衡川在旁及时扶住他,防止他掉下草垛。

南酌站起身,看着萧承裕,心中有些好奇。方才还是一脸贵气的人,是怎么做到一下就一脸鬼气了?

坏了,这人如果真的死了,就算楚衡川有通天的本事,他们这两个随行人员就是跳进大江大河也洗不清。想着,南酌轻声提醒道:“殿下,陛下状态不佳,我们要不要等陛下好些了再赶路?”

“不必了,”楚衡川从怀中小瓶又倒出一颗药丸,喂萧承裕服下,“快来了。”

听从安排,留了楚衡川和萧承裕在屋内,南酌便抱着昨天抢过来的弯刀站在屋外守岗。

雨后深林空气新鲜,一呼一吸间仿佛排尽了肺中所有浊气,让人神清气爽。四下有虫鸣鸟叫,与昨天一幕幕相比,今天眼前所见反而显得不真实起来了。

然而这安谧并没有维持多久。南酌正盯着眼前飞虫搓脚看得入迷,那飞虫趴伏的草叶却晃动出了残影,硬是将小小虫子震了下去,掉入草丛里不见踪影。

南酌握紧了刀柄,在门前站稳。有闷响从四面八方涌来,来势汹汹。来者尚在远处,却震动了这片湿润土地,连同树木也在簌簌作响。

马蹄声,战甲摩擦声,旌旗簌簌声......枝叶分开,亮眼的银甲与勇猛的士兵出现在了眼前,只是那旌旗上写的不仅仅只有“齐”,还有“南”“乔”“康”“谢”。而写有“南”字的旗举的最前最高,飘得最欢快。

装备齐全的大军将小木屋围住了,有几只猎犬见到了南酌,露了獠牙要扑上来,士兵得卯足了劲才能将它们扯住。

身后的门打开了,太阳似乎有魔力,萧承裕站在阳光下,面上的鬼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头发梳整齐了,衣服上的脏污也被拍尽,干瘦的身体没有披着楚衡川的外衣,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阵前,看着眼前兵马。

“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南华率先下马,高声唱道。他言辞端正,语气诚恳,身后的南家军立刻跟着他跪了一片。

在内林里,蒲察思凡一人动众刀出,而在这小木屋,整件事的末尾,也是一样的场景。到底哪个是杀人哪个是救人,竟是让人要分不清了。

“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一呼百应,跟着“乔”“谢”“康”旗子的人也跪倒了一片。此时放眼望去,立着的也只有那几根旗子了。

“父亲!”有两人冲了上前,萧衡琅和萧衡琨来不及行礼,一人扶住了萧承裕一条手臂。

南酌看着眼前景象。两位亲王的软甲还是昨天的软甲,此时沾了许多草叶露水,还能看见大片深色的水迹。两人都是双目通红,面上疲惫与喜悦交织着。头上发冠也摘去了,萧衡琨头顶的发髻里甚至插了根小树枝。

好鲜明的对比。南酌勾唇,想到。

楚衡川站在萧承裕身侧,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拉着南酌袖子将他扯到自己身后,低声道:“跟着我,别乱走动。”

浩浩荡荡军马接到了皇帝,又晃悠着往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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