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烁,短刀只一瞬就抵在了来者脖子上,如同伸出獠牙的毒蛇。
那人疑惑的“嗯”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真容。原来是楚衡川。
短刀放了下来,南酌呼出一口气,问道:“殿下是有什么事吗?”
楚衡川没应,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青年。双唇发青,面色苍白,眼睛还是红着,加上刚刚听到的呕吐声,青年比前段时间虚弱了不少。他往前走了一步,半边脸融进了黑暗里,问道:“的确有事,不过你这是怎么了,需要休息一下吗?”
南酌揉了揉内眼角,道:“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殿下找我有事?”
见他不肯说,楚衡川也不勉强,转身向另一边走去,示意他跟了上来。
天边日光越来越亮,宵禁早已解除,各家商铺前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按理来说,楚衡川应该带着南酌走那些偏僻小道才能避免引人注意,但走着走着南酌发现,他们往大道上走去了。
南酌将兜帽戴起,小声提醒道:“殿下,还是不要引人注目的好。”
哪想走在前面的人大摇大摆,没有分毫觉悟,道:“没事,没几个人认得我,更不要说你了。平民百姓可不会在意贵族的面貌。你戴帽子干嘛,不嫌热吗?摘了吧。”
“不了,殿下觉得没问题就行。”南酌面无表情的拢紧了帽子,将整张脸都遮住了。
走到一个包子铺前,楚衡川突然站定,向店老板要了两个包子。趁着老板装袋的空当,他凑过去小声对南酌道:“你看,没有人认得......”
话音刚落,那老板双手捧着两个包子,极为恭敬地递上来,颤颤巍巍道:“请,请定安王慢用。殿殿殿殿殿下大驾光临,实乃小店荣幸,诚惶诚恐,不敢......”
楚衡川:“......谢谢,不需要这样。”说完他接过包子,拉着南酌手腕,故作淡定地拐入了一条小巷子里,身后还能传来店主又兴奋又害怕的声音。
“噗”的一声,被他拉着的青年笑了。南酌抬起头,和楚衡川对上了视线,一双透蓝的眼睛里带着调侃,道:“‘平民百姓不会在意贵族的面貌’?殿下觉得呢?”
一个包子被塞进了他手里,楚衡川在前面头也不回,淡淡道:“给你的。”
隔着油纸感受到包子的热意,新鲜出炉,南酌低下头咬了一口,暖意立刻顺着舌尖流向身体各处,稍微唤醒了冰冷僵硬的身体。南酌又咬了一大口,慢慢嚼着,思绪逐渐回笼。
杨之修击杀陈元铭时毫不犹豫,虽说险棋一着,但的确是最有效的做法,即便逼问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结果,索性将人一击毙命。
果然心狠手辣。
但同时,这样一来,也坐实了杨之修所行之事疑点极重。
“呃......”正想着,额头撞上了一块结实的后背,猝不及防给南酌撞懵了。
楚衡川挑了一下眉,侧身给他让了一条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酌无语,也不敢真的走在他前头,默默的跟回了他身后。
第一次进定安王府是被定安王从墙头掀下去的,第二次进定安王府是偷摸着爬窗户进去的,第三次倒是光明正大跟着定安王后头进来了。想到这,南酌死了一天的心终于活过来一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两人自后门进,一路走到书房里。楚衡川先让他在案几前坐下,再朝外扬声道:“景宸,带常从过来一下。”
守在廊外的景宸应下,下去带人了。
闻言,南酌皱了皱眉,问道:“常从怎么在殿下这?常善接了他的位子,他理应在长秋宫啊。”
楚衡川看了他一眼,将空了的油纸自他手中抽出,道:“这也是我想问的。昨天和瑜王回来时在我府门前见到他被一群人围殴,就带了回来养着。我认为是有些问题,又想起你可能用得上,就把你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