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好消息,镜飞彩离开了。
坏消息,他冷笑了一声才离开的。
我和宝生永梦瑟瑟发抖,但他还是没说什么,高傲冷艳的瞥了我俩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
后知后觉的我:早知道刚才趁镜飞彩心情好要出院的签字了!
宝生永梦跑过去关上了门,我这才发现他腿还有点一瘸一拐的,这次摔得居然这么严重吗?
他回来坐到椅子上,好奇的问,“秘书小姐,你刚才是想要让我帮什么忙啊?”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我坐到了病床上,有意逗他,就故意反问了一句。
他闻言,瞧了我一阵,突然说,“好,我答应秘书小姐,快说吧。”
“……我说什么你都敢答应?”我扶额,“你是个大好人吗,这都敢随便应。要是我把你卖了怎么办?”
他若有所思,“也是,不该这么随便答应的。”
我耸耸肩,孺子可教,不然也太傻了,什么超级无敌傻白甜。
“不过,是秘书小姐的话,可以答应的。”他静静的看着我,露出个温和的笑来,暖褐色的眼睛像是流淌的枫糖浆,“没关系,我非常非常相信秘书小姐,也愿意帮助你哦。”
我看着他。
看起来这两天他确实奔波了不少,眼下都有乌青,连笑起来都带着疲惫的倦怠感,到这种时候都能够强撑着安抚病人,真是难为他了。
我脑子一抽,下意识去看他的腿,突然转移话题,问,“你的腿受伤了?”
他疑惑着,但还是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腿,随即就是满不在乎的抬头冲我笑笑,解释说,“应该没事,就是有点疼。睡一觉就好了。”
“你掀开裤腿让我看看,”我点点头,“快点。”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看看就行,我是医生,我知道怎么处理的——”他往后退了退,说。
怎么可能,他绝对不会处理的。
“这就是我要你答应的事,快点的,你要反悔吗?”我站了起来,从旁边的推车上翻找起镊子棉球和碘伏,真让我找到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但还是为了自己已经答应的事,即使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了,还是掀开了自己的裤腿,腿上的伤痕也就此暴露出来。
怪不得他一瘸一拐,伤口虽然不深,但也不算小伤,腿上满是青紫,甚至有一些都已经渗出了血迹。
“我自己来处理吧?真是谢谢你拿碘伏了。”他笑着,试图接过来。
我没和他继续掰扯,只是蹲在他面前,用镊子夹了棉球,蘸上碘伏,开始给他清洗腿上的伤口,他尝试躲,我冷漠的说,“再躲我就拽了。”
终于不动了。
他的腿上面伤痕累累,触目惊心,旧伤叠新伤,也不知道他这腿上的伤口是从何时积攒起来的,有没有处理过。
不过看他这样子,怕是很少处理过。
一个小棉球很快用脏了,我站起身又去换其他的,他坐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大部分都不是打Bugster受的伤,都是我不注意摔倒之后才受的伤。”
“嗯。”
换好棉球,沾了碘伏,我蹲在他身前,又开始擦拭,不过,平常摔倒的伤怎么可能比与怪物打架受的伤更重,只不过是哄人的话。
此时此刻道谢又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说不出来,但是一两句叮嘱关心的话还是能说出来的,我憋了很久,到最后快给他涂完了,才冷不丁崩了一句。
“那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总有人在关心你的。”
我艹!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说了个啥。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和poppy都会关心你的。
到最后说了个屁。
怎么成埋怨了。
正好涂完,我想要站起身,一抬头就和正低头瞧着我的目光撞上,那双暖褐色的眼睛里面清晰的倒映着我傻子一样的的表情。
我可总算知道,什么叫说错话的人总是羞耻的。可不嘛,脸红的跟个红屁股似的。
我严重怀疑病房里绝对是没开窗户缺氧了。
脸红就跟会传染一样,就在一瞬间,宝生永梦的脸上也泛上了浅浅的红色,“好,我听你的,秘、秘书小姐……”
越说越红。
“pang——!”
大门猛地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poppy带着些惊喜的声音传来, “大家,我复活了檀黎斗……嗯、嗯嗯?!”
我僵硬的扭头看向门口,正好和倚着门框打哈欠的檀黎斗对上视线。他比记忆中的样子要更年轻,就像是那些被榨干的生命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看着我,露出个得意的笑,就像记忆里他每完成一部游戏时一样。
还没来得及反应,永梦就反应激烈的站起身,伸出手一把把我挡在身后,也挡住了檀黎斗的目光。那双淡灰色的眼瞳平静的注视着,直到被完全遮挡。
“秘书小姐,一定要站在我身后,你的压力源很有可能是他。”
我试图站起身,眼前又一阵黑,失去意识之前,只想着一句话——
我艹,低血糖犯了。
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