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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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小鸟依旧在吱吱喳喳。
江禾站在走廊上,他的目光在树枝上的小鸟上。风已经有了凉意,他无动于衷,任由风吹着。
他脸上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双唇紧闭着。
这几天发信息给池潇他都不回,在学校去找也见不到他。
不断有人在他背后经过,同样是白色的校服,他却穿出不一样的感觉,与周围格格不入,与学校格格不入,他应该在红色的花海里,躺在那里,沉睡在那里。他像是由花而生的懵懂少年,而白色让他更是纯洁无暇的少年。
嘈杂的走廊,他突然想起池潇在他旁边的的日子,听着他说世界万物,看着他眼睛弯弯,看着他因笑而露出白白的牙齿。
这个时候,你应当在我身边。
江禾突然开口:“池潇,你在哪?”
他伸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手心,随后转身往六班走。他盯着面前手心中的树叶,走了几步,从走廊尽头的风吹过来把树叶给吹掉了。
他的目光始终在树叶上,不论它被风吹掉,掉到地上。
他看了几秒就去捡起来,又继续往六班走。他在窗户前站着看着池潇的位置,没有人在坐。
窗户是打开的,他伸手将树叶放在池潇桌上,而那里已经有一堆树叶。
周明明在走廊上看见他,心里在摇头。贺天举还在昏迷中,而池潇现在联系不上,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江禾心里也在难过吧。
“江禾。”周明明走到他旁边,喊了他一声。
江禾目光仍在池潇的位置上,问:“池潇,他在哪?”
周明明摇头叹息说:“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联系不上他。”
“他不,回,我的,信息。”江禾低头,脑里在回想着池潇的样子,他又抬头看向周明明,“我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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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玻璃碎片扎进去,他的伤势比较严重,现在还没有醒。
而那个男人也被警察抓住,该怎么判法院还没出结果,需要一定时间,警方这边也在协助所以他们现在只需要照顾贺天举。
他头部绑着绑带,头发也被剪掉了,手打着吊针,一副安详的样子。
有个小孩推门进来,大概七八岁,王年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削苹果,他知道是谁。
贺天祁跑到王年旁边,身体站得直直的,眼睛看着他哥,眼里掩藏不了的难过,他问王年:“我哥哥什么时候会醒来啊?”
“很快就醒来的。”王年把削好的苹果给他。
贺天祁拿过苹果。
“放学了?”
“嗯嗯。”
“你妈妈呢?”
“我叫妈妈把我送来医院,然后妈妈她回家拿饭。”
王年拿纸巾擦刀,随后将刀放好,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又拿纸巾擦手。
“池潇哥哥在哪里?他怎么不来看我哥哥?”贺天祁口里嚼着苹果,声音有点含糊。
王年的手一顿,一秒后又继续擦手的动作,“他啊,他最近有点忙,可能过段时间就来了。”
贺天祁点点头,见他起身像是要走就问他:“你要去哪?”
“我去打个电话。”王年想摸摸他的头,发现手还有点粘就收回了手。
“那换我来守护我哥哥。”
厕所。
水哗哗地流下,王年冲了冲手,又洗了一把脸。
这时刚好有人打来了电话。
他甩了甩手,但还湿着,他就往自己衣服擦了擦,随即从裤袋中掏出手机。
程钊打来的,他按接通键。
“喂,王哥,天举怎么样了?”
“还没醒。”
程钊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阿冷的事情……”
“警方那边,他们在阿冷身上搜出两封信,昨天叫我去拿,一封写给我们的,一封写给潇的。后天安葬。”
“好……潇呢?”
“我没告诉他。”
“……嗯。”
双方沉默了几秒就挂断了。
王年看着镜中的自己,样子憔悴,他目光只是停留了一会儿随后转身走了。
上天真是在抓弄人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