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几天后。
池潇和陈阿姨带着口罩在院子里喷杀虫剂。天气变热,院子里的虫子越来越多。
不用再复习但不代表不用读文章,江禾依旧被池潇安排读文章。
练了这么久成效显著,以前也没少读,但每天都是干读,影响最大也最重要的是有池潇天天跟他说话,以前江应蒙除了对他说那句话,其他的都没了。
在实际聊天上才会有明显成效。
池潇叫他不要到院子里,主要是杀虫剂的味道太难闻,飘进屋里就遭了,所以把门给关上了。
陈阿姨开门进来,又将门关上,她摘下口罩后往厨房走去。还没到中午,但这个时间适合去买菜,她洗了洗手和脸,然后出去了。
池潇继续在院子里喷,知道陈阿姨去买菜,他还叫陈阿姨买点面条回来,打算留着煮夜宵吃。
他无形之中把这当家了。
喷完回屋里,觉得身上出了很多汗有很大的汗味又有杀虫剂的味道他就打算去洗个澡。
他想,绝对不能以这个样子靠近江禾。
等他顶着个湿漉漉的头下来时发现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单看头发就知道不是江应蒙,江应蒙的头发没有那么多白的。
他甩了甩头,然后带着好奇心脚步轻轻地走下去。
江涛延正抓着江禾的右手,指着那条红手链说:“他怎么给你戴这种东西,这一看就是低端货。”他放下江禾的手,看向他问:“你如实告诉爷爷,你爸对你怎么样?”
江禾回:“爸爸对我很好。”
江涛延所有所思:不应该啊,我儿子的目光不差才对。
“爷爷送你的翡翠呢?有没有戴上?”
“被爸爸放好了。”
江涛延深吸了一口气:怎么连自己儿子的东西都拿,这混账东西。
他越想越气,打算让江禾打电话叫江应蒙回来。
“去打个电话叫你爸回来。”
江禾就起身,转身就看见池潇朝自己走来,想喊他只见他做了个“嘘”的动作,所以就没喊。
江涛延正气头上,见他看着沙发后面不走,自己也转头去看,看见一个头发成条还滴着水、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黑色的中短裤、赤脚的男生。
江涛延一下子愣住,这男生看起来就是在这里住的,还与江禾年龄相仿,一时之间“私生子”这三个字在他脑海中涌出来。
他更加火大了。他立马从口袋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江应蒙。
接通了后,江涛延火气十足:“混账东西,你妈怎么跟你说的,啊,你再婚我都不说你,你是不是出轨?你是不是出轨了?最算你不喜欢她你也不能出轨,把你妈的话当耳边风?啊,你这混账东西,你还有脸去看你妈,……”
另一边的江应蒙懵了,在场的池潇和江禾也懵了。
江涛延还在喋喋不休地骂江应蒙。
池潇招手招呼江禾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问:“他是谁啊?”
“我爷爷。”
“啊?”池潇吃惊。
江应蒙回话:“爸,我没出轨。”
江涛延大声质问道:“那你屋子怎么多了一个人,他是谁,谁的儿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江应蒙明白他爸为什么说这些话了,他爸误解池潇是自己亲生儿子了。
可如何跟江涛延解释,解释起来又非常麻烦,他跟他爸说了句“我回去再跟你解释”就想挂电话,而他爸呵斥道:“你不说就别想回来。”
他就没挂断电话。
“爸,这件事很复杂,等我回去再你解释。”
“你现在不说你就别回来。”
“他叫池潇,是——”江应蒙不知道池潇父母的名字,池潇和江禾的关系也不能跟江涛延说,说了只会更加麻烦。
“是什么?你说啊。”
儿子不回话,江涛延就叫孙子过来,问他那男生是谁。
江禾回他两个字:“池潇。”
“不是问你他叫什么名,他是不是你爸的私生子?”
后面不远处的池潇:“?”
但他又不敢说话,见了刚才江涛延那火药味贼冲的样子,哪敢说话,动都不敢动。
手机突然传来声音:“爸,爸,他不是,他真不是,你别为难他。”
江涛延又将手机放在耳边,“我为难他,好一个我为难他,在你眼中你爸就是这种人。”
他挂断电话,对池潇说:“那个叫池潇的,过来。”
池潇脚步非常迟缓,勉强露出微笑又礼貌地对江涛延说:“我真不是江先生的儿子,您误会了,您真的误会了。”
他坐在江禾旁边,挺直腰背目视前方,全身不敢动。
江涛延叫江禾坐另一边去,池潇这一听立马动他那僵硬的手拉住江禾的手,朝他摇头。
他那惊慌的眼神:江禾你别走啊,求求你别走啊。
池潇心慌急了,比当初见江应蒙还要心慌,甚至觉得太可怕了。
江禾就没起身,江涛延又叫他去另一个地方坐,而池潇紧紧抓着江禾的手不让他离开。
江禾扭头看了看池潇,又看江涛延,说:“爷爷,我想坐在这里。”
孙子说想坐这里那就让他坐,坐自己旁边自己也安心。
江涛延问池潇:“那个叫池潇的,那你又怎么会住在这里?和我孙子什么关系?”
对老一辈的人尊敬点,说话要真诚,池潇跟老一辈的人生活久了当然了解,可他真的想说谎话,一张开口良心又过意不去。
他觉得良心痛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