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看了几眼池潇,然后从江应蒙手中拿药吃,直接吃完,水都不喝一点,不服池潇一样。
“我现在不想看到爸爸。”
池潇拧紧眉握紧拳头,一声不吭,他在忍。
“嗯好,爸爸现在出去,你跟池潇要好好聊。”
江应蒙出去后池潇关上门,朝他走来平静地问:“烧退了没有?”
“退了。”
“退了就不需要吃药了?你刚才对你爸是什么态度?他这么关心你,你就这样对他?”
池潇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伸出双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双眼瞪他。
江禾望着他的眼睛,本想跟他说发烧那两天做的那个梦,可没想到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很伤心,又想起这三天自己生病他还不来看自己,惹得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池潇,你对我不好。”
“哈?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你没有来看我。”
“我怎么没有来看你,你在睡觉你怎么能知道我来没来看你。”
“……”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告诉我我对你不好,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
“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喜欢是什么?”
池潇别开视线,双手松开,渐渐地离开江禾的肩,然后站直身体。
“我不知道。”
江禾扯住他的衣服,仍是盯着他看,“你说过你会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怎么告诉你!”
江禾迅速回应:“可是你说会告诉我的。”
“我说了我不知道。”
说完池潇抬脚大步走,从身后听到江禾带有哭腔的声音:“你骗我……”
然后一只玩偶兔子从他头边呼哧而过,打在门上,再掉到地上。
池潇弯腰捡起,轻拍了两下兔子,本想拿给江禾,转头一想算了。
他拿着兔子走出房间并关上门,失落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一直都在骗他。
上次也有过这样的事,这次好像比那次严重。
事实证明确实比上次严重,特别是池潇。
半夜,池潇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院子里吹冷风,之后他情绪崩溃地拔院子里的植物,除了山茶花这种比较大棵地植物他没拔,其他的全被他拔了。
他又哭着打电话给他妈妈,说着:“妈,你带我走吧……”
被人打骚扰电话或是发骚扰信息地时候他一度想要换掉电话号码,一想起曾答应他妈妈和爸爸不会换,他就强忍着那些肮脏的话。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能忍,可忍也有极限,对任何事都一样,现在的他已经到极限了。
这个电话之后池盛和姜慧纭连夜开车从C市到A市,担心池潇会出事又打电话给江应蒙。
他们之间是有电话联系的,但很少联系,一般是姜惠纭和池盛想知道池潇的情况才会打电话给江应蒙。
江应蒙去到院子的时候池潇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晕倒了还是睡着了。
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看到院子一片狼藉。
七点多池盛和姜惠纭才到,然后接池潇走了。
后续江应蒙打算重新修整院子,江禾等着池潇回来。
池盛和姜慧纭没有询问他,等他休息了几天愿意出来了姜惠纭就带他去散心。池盛要工作所以没能一起。
明明是冬天,公园行人却络绎不断。
两人在一张长椅坐下后,池潇望着不远处的候鸟飞来飞去,突然之间产生想像这候鸟般自由飞翔的想法。
“冷吗?”姜惠纭问。
池潇摇头说:“不冷。”
“潇儿好像藏了很多心事。”
池潇想了几秒,转头看姜惠纭回话:“我才没有。”
姜慧纭抬手抚摸他的脸,温柔说:“潇儿明明看起来就很累,放松下来不要再想任何事情。”
池潇转回头望着远处,一只鸟从头顶飞过,带来的风将头发吹得凌乱,那只鸟最终落在雕像的肩上,扭脖子左看右看。
“我跟江禾不合适。”池潇低头下来说,他直到现在才明白。
姜惠纭说:“哪有合不合适,潇儿不能以这种理由逃脱问题。”
“妈,我跟江禾真的一点都不合适。”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懂江禾,江禾也一点都不懂他,说到底真的是不合适,怪不得老是会产生矛盾。
“潇儿是真的喜欢江禾吗?”
“我……想不明白,我总是不明白对江禾究竟是怎样的情感,明明一开始真的很喜欢他的……”
“还想跟江禾在一起吗?”
“我好像离不开他,妈,我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我不希望他离开我的生活。”
姜惠纭伸手握住他的手,“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姜惠纭还是希望他跟江禾在一块,但更希望他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池潇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回应,他开始跟姜惠纭抱怨对江禾的不满,说江禾老是死性不改,天天发小孩子脾气,傻傻的又娇贵得很,什么事都要找自己,还对江应蒙态度不好,老是让人管着,……
他决定要让江禾大哭一场,让江禾牢记失去的心痛,不然江禾都不懂得珍惜。
池潇抬头一望,雕像肩上的鸟已经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