脩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抓着脖颈上的黑环,抬头望进申屠步都的眼睛里,他说:“老师第一次上课的时候说过,一名真正的禁卫军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之中,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
“当我们站上战场的那一刻,我们的身前是敌人,身旁是战友,身后是家人和朋友,差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这些话我一直记得,你是我第一个崇拜的人,所以我不相信你会忘记你曾经说过的话,忘记自己以前是怎样的人,你刚刚说的那些,包括说司空团长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不相信我是叛徒,可是我就是做了。”申屠步都嗤笑,“你不会以为我是在考验你,在和你开玩笑吧。”
“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脩没有想过这是一场考验,他只是不相信申屠步都会这么轻易的背叛铁时空。
申屠步都后退几步,“你不相信我会背叛,我会入魔,但是我要告诉你呼延觉罗脩——”
“魔是无止境的欲望,没有人是例外。”他眼中闪着紫光,“作为你曾经的老师,让我来教你最后一课,你所坚持的愚蠢想法会害死你,和你的朋友。”
“朋友……”脩想起谢和弦他们,“你把他们怎么了?”
申屠步都拍了下手,仓库的门被从外面踢开,几个包裹严实的黑衣人拖进来三个人。
戒、镫和南宫月三人被扔到脩面前,他们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脸上身上全都是开裂的伤口,衣服被鲜血染红。
“戒、镫,南宫月。”脩看到他们这副样子,下意识就要起身,可锁链不够长,他移动不了半分,甚至连站起来都没办法。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脩质问申屠步都。
戒听到脩的声音,受伤的手按在地上想要爬起来,申屠步都一脚踩在他身上,将他压趴下去,戒似乎还受了内伤,被他这么一踩,呕出一口血来。
脩:“戒!”
申屠步都用脚掌撵在戒身上,面对脩笑问道:“现在你信了吗?”
脩用力拽着锁链,看着受伤的三人心痛不已,悔恨不已,后悔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追出来,害得他们遭受这样的痛苦。
“谢和弦呢,还有冥?”
“还有心思管他们。”申屠步都抬脚把戒踢开,“呼延脩,我还是那句话,和我一起投靠到魔君的麾下,我可以考虑放过你的这些朋友。”
脩斩钉截铁:“不可能。”
申屠步都摇摇头:“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走到南宫月身旁,掌心凝聚异能。
南宫月的腹部溢出一大片血迹,染红了大半衣服,她的脖颈和双手也都和脩一样被套上了禁用异能的锁拷,见申屠步都靠近,身体不断向后瑟缩着。
她逃不掉。
脩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被异能贯穿,喷出来的鲜血洒在他的脸上,异常灼烫。
“南宫月!”
他拼了命挣扎,调动异能想要摆脱身后限制他行动的锁链,电流再一次在他体内肆虐,脩倒在布满灰尘的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双眼始终望向南宫月。
南宫月的身下蔓延出红色的血,她张了张嘴,更多的血从她的口中溢出来。
“不要……不要答应他。”
“杀死他们,还是放了他们,选择权在你。”申屠步都又一次给出选择。
“不。”脩的话染上几分泣音。
“脩,不要答应他,他已经入魔了,他不是我们认识的申屠步都。”镫喊道。
他捂着胸口喘息,一手撑着膝盖尝试起身攻击申屠步都,还未等他出手,申屠步都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反手给了他一掌,在捏着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
“就先从他开始吧,你觉得怎么样,呼延脩。”
脩双手撑地爬起来:“放开他。”
“那你是答应我了?”
“我姓呼延觉罗,是终极铁克人的守护者,我是不可能成魔的,除非我死。”脩声音暗哑,“放开他,你想做什么都冲我来。”
“冲你来?”申屠步都歪了下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发言,“我现在不就是在冲你来,相信我,对你来说心灵上的痛苦永远比身体上的痛更加能使你永生难忘。”
捏住镫喉管的五指稍一用力,脩好像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他整个人向前一冲,电流一瞬间充斥全身。
戒奋力反击,却被申屠步都冷酷的一掌拍在胸口。
视线中,镫的头无力的垂下,半睁的眼眸中彻底失去神采,申屠步都松开手后,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倒下,这一刻,脩停下了呼吸,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紧镫,盯着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