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致的五官被微弱月色照得清冷，额角稀碎的头发被吹乱，眼底失落的神色没再张望，也没想再贪婪地看她一眼，转身准备走。

余鸽伸手拉住他，腰间长发摆动，不遗余力拉着他往单元楼走去。

苏栩抬眼，她穿着一件白色吊带长裙。

薄薄的外衫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有意无意飘扬的长发，只见清瘦脊背上有一对漂亮的蝴蝶骨……

任意摆动，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不可抹灭。

喜欢，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是明知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要执念得去向阳……

雨渐渐大了，越发滂沱，弥漫在空气中朦胧的水汽包裹整个世界，小区里一片安静，屋檐下也是。

两人的衣服上留下了雨滴，浸湿浸透，苏栩看着不知何时紧握的手，慢慢开始发抖，扭头看向余鸽，她的衣服湿透了，哪里来的风一吹，冷得发抖。

他靠近她，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肩上，“冷的话，就回去吧。”

“那你呢？”苏栩手一离开她的身旁，余鸽立刻转头看去，他早已撇开头，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

苏栩目视远方，烟雨朦胧的城市上空，隐约能看见灯红酒绿，显得格格不入，“等雨小点，我就回去。”

他的心底藏着一滩平静的湖水，因为她，在悄悄翻涌。

“要不，去我家？”余鸽还是没明白，天真的目光注视着他。

“……”

气氛突然凝固，余鸽尴尬得拍了拍脑袋，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呢？！

“不，不是。”余鸽红温的脸看向他，“我的意思是，这里……”

苏栩嘴角微微挂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

没一会又叹了口气，“鸽子……”

“对不起，今天，是我没有说明白。”

余鸽秀眉间微皱，这才抬头看他。

他温柔的目光直视余鸽，满是柔情的脸，眼底不知何时已经泛泪，红着眼眶。

松开的手，鼓起勇气再次牵起，如视珍宝地紧紧握住，“我喜欢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门口两盏昏暗的灯光闪了闪，在此刻的雨中，被清风吹动，摇摇欲坠，晕开的昏黄光线，勾勒出雨丝的形状，倾斜洒落……

倒映在余鸽的眼里，一抹明亮的光，就像那个午后，明媚的阳光，被清风摇曳的香樟树。她在奔跑嘻闹，他在驻足注视，此刻终于以这么近的距离摆在眼前。

少年隐藏的心事在月色下揭开，他把真心袒露在爱人面前，这一刻，风雨都显得微小。余鸽感动到说不出话，红着眼，却不掉眼泪，就这样看着他。

苏栩还在继续说，“从前我是个偷窥者，生怕别人知晓我的幸福，可是……”

“喜欢你是一层层见喜的过程，余鸽。”

“你是第一个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他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抚上细嫩如梦般的脸，声音清冽，“所以，在我心里，你不仅仅只是朋友。”

余鸽本就疑惑又不可置信，可是在他的形容里，从他脸上洋溢的笑容和眼神中，只能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就都在告诉余鸽，在他心里她是最独特的那个。

她的眼泪又盈满眼眶，红着眼圈，抬头看着苏栩，开始抽噎，“你……为什么要这么喜欢我？这么辛苦？”

苏栩宠溺地摇摇头，嘴角一抹轻笑，将她拥入怀中，“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呢？”

她就那样小小一只，依偎在他怀里。

感受到她的肩膀实在瘦弱，不知道是冷了，还是哭的缘故，不停地抽搐抖动，泪水决堤，从她脖颈滑落下来，滚烫地淌进他的心里。

他紧了紧怀里的珍宝。

“才，才没有。”一听，余鸽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赶紧挣脱出一只手擦了擦眼泪。

被她的反应可爱到，苏栩笑得眼睛弯弯如月，手臂松懈了几分，还是把她拥在怀里。

余鸽突然又那样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炙热无比，红唇轻启，“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

她硬着头皮，眼里闪过局促，双手捧着他的脸，刚才的笑意收了几分，眼泪还挂着，就这样换上肯定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

见她认真的样子，苏栩也收起笑容，有些无措地低下了头，回避她的目光，她胸前透过白色的衣服，隐约能看见有一颗痣，还有起了些细细的鸡皮疙瘩。

“我送你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松开怀抱，拉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