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栩中途回了趟家,收拾好东西,一到公司,顾晓漫和老姜把行李打包放进了后备箱里。
手机上有一通未接来电,是余鸽打来的。他神经下意识地一紧张,拨了过去。可是过了很久,同样没接。
此时他的心里忍不住遐想,鸽子她是正在跟唐斐待在一起?一起聊天,话家常的同时又忍不住回忆小时候?还是忙着心疼某人,没空接她的电话?
身侧的拳头渐渐握紧,脸色一沉。
“阿栩,快来不及了。”路子颜从车里探出头来叫他。
从失神中出来,他把手机收起来,转身上了车。
去机场的路上,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手机屏幕,他生气同时又期待,可惜,他那通电话始终没有打来,他失落得将手机终于收进去,最后坐上了异国他乡的飞机……
余鸽在医院一处角落找到了顾惜冉,是一个隐蔽的亭子,偏欧式建筑,中间成套的大理石桌子和凳子,可她却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似乎在想些什么。
余鸽没有直接叫她,而是安静地慢慢在一旁坐下,“怎么不上去?”
耳边温柔的语气让她心头一阵暖意,顾惜冉下意识抬头看余鸽,她那张脸着闪亮,眼睛大大且明亮,薄厚适中的嘴唇颜色温柔,细嫩的皮肤看不出有明显毛孔。
她又失落得低下头,缓缓开口,“想一个人待会。”
“你喜欢阿斐对吗?”
余鸽看得清她眼底的情绪,所谓旁观者清原来就是这种感觉,那天顾晓漫说苏栩看她的神色与任何人都不同,大概就是这样。
对于她的直白,顾惜冉首先是一愣,在经过心理挣扎后,她还是打算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从厌恶慢慢到想了解他,最后心疼他,哪怕……他心里没有我。”
“鸽子,你能帮我保密吗?”
“所以,你不打算跟他说了?”
雪停了不久,滚滚惊雷从天而过,不时炸响某处空旷。顿时倾盆而下的雨冲刷着眼前无人的鹅卵石路,两人所在的屋檐够宽,只是被雨飘到了一点。
余鸽看着她逐渐泛红的眼眶,强忍难过的样子,忍着哭腔一字一句却咬字清晰。
“等他出院了,思妮姐说他的父母会送他出国治疗,我也该回归自己的生活了。”
“就当是一场梦吧,只有我一个人的独自醒来。”
说完的话,与眼泪一同落下。
余鸽无奈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背,“不要留下遗憾。”
仅留下一句话,等顾惜冉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起身离开了。
雨停了后她才上去,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搀扶着一旁扶手的唐斐,他还是太虚弱,比起初见时瘦了不少。
他正好看见了她,停在原地。
顾惜冉吸了口气,整理好心情朝他走去。
“去哪了?”
顾惜冉扶着他回了病房,唐斐目光始终挂在她身上,她太过沉默,他察觉出不对劲,严肃的语气审问她。
顾惜冉以为糊弄得过去,心不在焉,“没有,回来的路上被雨困在了下面。”
扶唐斐上床后,顾惜冉看到桌上余鸽刚才送开的粥,有些凉了,于是拿起它准备去医院食堂热一下。
“我一会儿回来。”
她面无表情转身,却被唐斐拉住,这才四目相对,唐斐隐隐用力,眼睛里神色更加严肃起来,“不许走,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顾惜冉不敢看他的眼睛,把粥放下就用手试图将他的手甩开,可是她还是无法与他抗衡,只能放弃,重新坐下。
挣扎了许久他都没有放手,病房里一阵沉寂。
“明天我就不过来了,医院里有些事。”顾惜冉突然看着唐斐,说完又心虚地低头。
别人他不知道,顾惜冉根本不会撒谎,只要一撒谎就会不知道在忙着什么,特别是眼睛,会下意识向下看。
“撒谎。”他没留情面,直接拆穿她。
顾惜冉被看透心思,心一紧。接着一双手强劲地捧着她的脸抬起来,正好有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我要你说实话。”
顾惜冉继续反抗,全身在抗拒他的力量,可是他就是这样的人,故意找茬,她越是不看他,唐斐就越是要她抬头看着自己,一经抗衡下,一滴滚烫的泪落在唐斐手心里。
他仔细看着她的脸,发现她抽泣得不成样子,声音也带着颤抖,“实话……这就是我的实话,你还要我怎么说?说我嫉妒你心里只有余鸽吗?说我每次看到你的眼里只有她的时候我的心会一阵阵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