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白煦辰在夜色下吹了会儿晚风,就要去泉池那边泡水。
理所当然,迟听澜也跟着去了。
迟听澜端着托盘,后白煦辰一步到达,将装了衣服的托盘放下后,准备离开。
原因也无他,杨管家同他说,白煦辰沐浴时是,也不愿意有人在身边,连解衣这种事情,也是自己来做。
很多事情,曾经迟听澜做得顺手的事情,白煦辰都不要任何人来做。
"归牧。"白煦辰在石凳边坐着,忽的喊了人一声,接着站起身来,背对着迟听澜,"连伺候主子沐浴都不会了?"
迟听澜没说话,默默的走到白煦辰身边,替人脱了衣裳。
白煦辰下水后,又吩咐迟听澜给他按摩。
迟听澜便走到池边,看着后背的一道伤疤,指尖无意间触碰了上去。
"殿下,您这伤……"
白煦辰没应他。
迟听澜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人,发现白煦辰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迟听澜又叫了一声"殿下"发觉人的确是不理他的,大着胆子抓起白煦辰的手臂,装作是在给人按摩手臂,其实是去观察那手上的伤。
果不其然,两条手臂上,从肩膀一直到手腕出,都是陈旧的刀疤。
待迟听澜看完后,白煦辰猛地收回手,神情冷漠的看着迟听澜。
迟听澜抿了下唇,丝毫没有半点被抓包的窘迫,反而是心尖发疼,像是有一柄剑刺穿了他的心口。
"殿下,疼吗?"
迟听澜说出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哽咽的。
白煦辰收回视线,又闭上了眼,嘴里吐出四个字:"与你何干。"
迟听澜呼吸一窒,万千话语堵在咽喉,将呼吸道都给堵了去。
怎么会与他何干呢?他只是睡了一觉,却不知外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辰儿已经长大,退了稚气,也没了童真,只剩了冷漠的气息,回到了最初遇见的样子。
到最后,迟听澜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给人按揉。
如果没有猜错,白煦辰见他第一眼时,就已经认出了他,只是没有挑破他的伪装,还把他留在了身边。
否则,有些事情,白煦辰不会脑子抽风了叫他来做。
白煦辰万不会让人近自己的身,除了他之外。
酉时,白煦辰去了书房。
有下人来点上灯,室内灯火通明。
迟听澜站在白煦辰身边,问:"要给殿下送些糖水来吗?"
白煦辰拧着眉头瞧了迟听澜一眼,最后也只是"嗯"了一声,未置一词。
迟听澜推开门出去了,未能注意到身后晦暗不明的视线。
"装什么呢。"白煦辰小声嘀咕着,继而又将视线转回到了书上。
迟听澜去了厨房,同人说给白煦辰准备一碗糖水。
厨房里的人皆是惊讶:"殿下已经有七个年头不用糖水了,怎会突然想用了?"
迟听澜心中疑虑,面上却是自然:"不知,殿下说想用,我就过来了。"
再怎么疑惑,厨房的人也不敢耽误了,很快就备好了一碗,放在了托盘上,让迟听澜带了去。
"兄弟,你是新来的吧,没见过你这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