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过京都啊……那不是奴良卖肝娶老婆的地方吗?!冰丽去那干嘛?
我正皱着眉头纠结的时候,一双脚却走到我跟前,我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位和奴良七八成相似的男子。
我:“陆生?”
对方:“啊。”
我:“……”喂我到底消失了多久,怎么以前一米五几的娃娃陆生现在蹿高了二十厘米差不多啊!
而且他以前明明是像麻麻的!怎么现在又长回跟他爹他爷一个脸的样子?!
你们奴良家是共用一个脸模子吗?
奴良组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们第一代的奴良滑瓢是同人类诞下了有着二分之一妖怪血脉的二代奴良鲤伴,而二代又是与人类缔结诞下了有着四分之一妖怪血脉的奴良陆生。
因此,妖怪血统稀薄的陆生,在白天是人类形态,夜晚才是妖怪形态——就是白天长得像妈,晚上长得像爹。
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陆生的妖怪形态,整个人都冷冽了下来,跟初中生温温柔柔的样子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我凝眼看着他浑身散发的畏,笑了笑:“进步很大嘛,越来越有一个大将的样子了。”
听到我的话,陆生浅浅笑了一下,有些得意的感觉。
“喂陆生,她到底是人是鬼啊……”另外一个新来的黄发女子凑到陆生旁边,低声询问。
陆生把他的宝刀弥弥切丸架到脖子上,平常地说道:“绿灯姐?她是神啊。”
“哈?!”不仅是黄发女子,连带着她的同伴们也都很吃惊,指着我说,“为什么神会和你们混在一起?!”
此时我正呲溜着毛娼姬给我下的面条,闻言,我只是抬了抬手,恶狠狠地对鹤丸说:“那把这些妖怪全给我一锅端了!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奴良组加远野组的妖怪们:“……”
我填饱了肚子,擦了擦嘴:“我找你们大将去了——鹤丸,你陪他们练练手吧。”
“好——”鹤丸的声音拖的很长,身体却不给予陆生他们反应的机会,瞬间迸发了出去。
陆生后撤一步,迎面而上,斗志满满。
此刻我和奴良在室内。
“你消失了那么久,一回来就要揍我孙子?”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说。
我一点都没有被兴师问罪的感觉,而是悄悄地盯着人家的头看。
他年轻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了,他那种头发跟风一样甩在后面的发型是怎么做到的,直到后来他老了秃了我才知道……
这他妈是头型啊!头型!
不管看几次我都觉得很惊奇的程度!
奴良自然是能感受地到我焦灼的视线,他忍无可忍地皱了下眉:“你再想这种没礼貌的事情试试。”
我立马老老实实地收回视线。
“你们要去京都干嘛?”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用手指扣着桌板,抬起眼看着奴良,问。
奴良面色严肃了起来,他盯着纸门,应该是想透过去看外面的陆生:“羽衣狐卷土重来了。”
羽衣狐,就是四百年前吃掉奴良一个肝脏的卖家,她千百年来无数次复活只为了其诞下心爱的宝贝儿子安倍晴明。
不过四百年前被奴良破坏了计划,这次回归,怀恨在心的她必然会对奴良组有所行动。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打上京都去。
京都那还有老牌阴阳师家族花开院家,两方若是能联合,优势会更大——奴良之前就是和秀元联合起来的。
提到秀元,他真是死板古董的花开院家里难得开明又极其具有天赋的人啊。
“不过你也真是舍得,羽衣狐很难对付的,你可就这么一个孙子了。”
陆生的父亲二代鲤伴早已逝去,除非奴良再努努力,不让真的是绝后了。
毕竟羽衣狐给奴良下了无法与妖怪诞下子嗣的诅咒。
“他迟早是要担当起来的。”
“看来你是不希望我帮忙的。”我耸了耸肩,“事先说好,羽衣狐重生一事事关重大,上面对此肯定也会有所动作,如果到时候指派了我出手,我也尽量顺着你的意思来。”
“但若是差使了其他的神,我就没办法了。”
奴良,是我没用,谁叫我现在在上面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神罢了呢。
“这样就够了。”奴良点点头,算是结束了着稍显凝重的话题,他问我,“所以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外面都传你已经陨落了。”
我挠了挠后脑勺:“你先告诉我我失踪了多久?”
奴良:“……两三年吧。”
我:“……”
我想到这里和香克斯那边的时间流速可能不同,但我没想到居然会差这么多!
不过也好,这也利于我在这安心地慢慢料理后事,反正这过去一年香克斯那边也只是过去一个月。
于是我把我在那个世界的奇遇跟奴良娓娓道来。
“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奴良听我讲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还配上了茶和仙贝。
“是啊,所以我想留在这里那。”
想不到奴良却只是瞥了我一眼,一副看透我的样子:“是因为那里有几个男人你心心念念吧。”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敢直视对方:“是,是有几个啦。”
“几个?最喜欢哪一个?是那个火娃,还是那个红发船长?”奴良咄咄逼人,“怎么,是这里的杀生丸留不住你了?”
一提到杀生丸我就是一阵心酸,虽然凌月仙姬中意我中意的不得了,但奈何杀生丸就是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只能另寻佳人。
“那智绿灯,你还记得我当时和樱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我的吗?”奴良幽幽地说道。
这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回忆,当时百来岁的年轻奴良追求樱姬的时候我还痛斥过他“老牛吃嫩草”、“行禽兽之事”。
但现在五百多岁的我和最老也是三十多的香克斯,远比当年奴良和樱姬差的多了。
我额头上瞬间就流下虚汗。
“我可是直接跟樱姬袒露我妖怪身份的,你呢?他们知道你是个披着萝莉皮的老太婆了吗?”
我的眼神本来逐渐开始游离,但一听到奴良说我是老太婆,我一下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别到时候,有些人美滋滋地以为自己谈了一个小祖宗,后来发现竟然是老祖宗诶……你良心上过得去吗?”奴良意味深长地说完,不紧不慢地一口饮完杯里的茶。
我在这里被奴良的道德打击压得喘不过去,忙打开门缓了口气。
鹤丸和陆生的打斗已经结束了,陆生看起来有点狼狈,他刚好站在门旁,看到我面露菜色,还关切地问了句。
“没事……”我摆了摆手,“被你爷进行精神攻击了。”
这家伙!肯定在报复我看他头型的事吧!
陆生:“?”
我重振旗鼓,又关上门返回室内。
我决定暂时避开此事不谈,于是我将话题引到我的神社上来。
“说起来,我的神社被入侵过,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啊……”现在却轮到奴良心虚了,“之前四国的妖怪找打,想要消灭这里的土地神来动摇我们的根基,可能误以为你也是我们这方的土地神,给一块打了……”
我握紧了拳头:“……”这是无妄之灾!
“你要庆幸我的神社无事。”我咬牙切齿地说道,“算你有点眼力见,为了赎罪还给我的神社打扫了一下。”
没想到奴良反而翻了个白眼:“我有病啊?我一个妖给神打扫卫生干嘛?!”
“事实上,在我们赶到之前四国的妖怪就已经被人收拾掉了,你的神社应该也是那人清扫的吧。”
我愣了愣,哪里的好心人又是给我做保洁又是给我做保安的?
“谁知道呢……没准就是你的某个爱慕者呢。”奴良嗤笑了一声,“啊,说起来他还给你摆了贡品,我看你太久没来怕它们烂掉就给吃掉了。”
我额头上青筋暴起,忍无可忍,扑上去就要和奴良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