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和青雉又在红发海贼团的船上插科打诨了几天。
莱克每天都会跟我例行汇报那边的进度,其实我听不太懂,但她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应该没问题的。
嗯,毕竟我一向很相信自己人的。
这段时间我也没真闲着,自从上次哈碧说漏嘴了之后,我现在整天和香克斯一起教导他的剑术,虽然对方不是很领情的样子。
“你先这样,然后这样,再咻咻咻!最后那样——”我拿着鹤丸,起势,对着一边猛刺了几下,再收回刀,扭头问,“学会了吗?”
哈碧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学会了……个鬼啊!!!”
“我都不强求你用母语教我了,你居然!甚至!都不愿意拿人话跟我沟通?!”他气急败坏,扛着剑骂骂咧咧起来。
我捂住耳朵,气定神闲地别过脸:“等你到了我这种境界就能懂了。”
哈碧还是挺好忽悠的,真信了几分,把视线投向香克斯。
“你别看他,他的道行也不够。”我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顺带把香克斯往前一推,“你们俩旗鼓相当,香克斯你就先把哈碧带到你这个水平好了。”
本来就该这样,只是刚刚被我横插了一脚。香克斯见我过足瘾了,就抽出了格里芬朝着哈碧呼去。
趁着哈碧还在回味着刚刚那几招来往的经验和教训时,我询问香克斯:“对了,顶上战争的时候米霍克说我的刀法太杂了,我问他好不好他又不说,非让我来问问你。”
香克斯想了想,反问我:“你觉得呢?”
我摁着下巴不假思索地说:“我觉得他没有眼光!”
毕竟我是非科班出身,也没人正儿八经的教过我刀法,看到别人用的好的就学过来,反正能使出来就好。
如果一定要讲究个人风格或者个人技法的话……乱七八糟,勉强也能算是我的风格和技法。
“哈哈哈哈哈你能这么想就是好的!”香克斯嗤笑出声,随即惊奇地拍拍我的头,“你居然能把这件事憋到现在才说?”
“啊,那没有。”我摆摆手,“单纯是我忘了,今天触景生情,现在才想起来。”
我多解释了嘴,生怕让香克斯误以为我因为米霍克的话默默把疑惑压抑在心里,在日积月累中不断质疑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碰上了我这样比较自信的人,换个人被世界第一的剑客这么说,应该都要自我怀疑到抑郁了吧?
……好啊你米霍克,我现在强烈怀疑你有想坏我道心的企图!
“他也没说不好,你就继续用着吧。”香克斯笑道,“再怎么说你也是赢过他的。”
我重重地点点头,咧着个大牙伸出五根手指头:“他要想赢过我起码还早个五百年呢!”
如果是二十岁的我,我承认不如米霍克。
但现在是在历史的长河中退化了道德的我,只能说抱歉了米霍克,我就喜欢恃强凌弱。
而对于我的话此时正笑得乐不可支的香克斯,我微笑着打断了他的快乐:“你别笑,你也一样。”
香克斯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这个家伙选择性忽略了这个战力纠纷问题,转头又投身于教导哈碧剑术的伟大教育事业中了。
香克斯每次端起严肃脸的时候,那张原本被他塑造的略带些喜感的脸瞬间就正经了起来。他的五官本身就端正俊朗,再施加上位者浑然天成的威压,妥妥的拿脸霸凌新世界!
对,这就是我现在把椅子搬到他们对面的理由。
一旁的耶稣布从刚刚就一直在翻找着什么,他挠挠头,问身边人:“你们看到我枪上的瞄准镜了吗?”
闻言,我默默转过身背对着耶稣布。
耶稣布没放过我这一细微的变化,他踱步到我旁边,搭上我的肩:“你、看、到、了、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硬,语气听起来有点不善,我冒了冷汗。
我当然不能说,刚刚被我当望远镜用放大香克斯帅脸的东西就是他的瞄准镜。
“……没!”我谄媚地摩挲着手掌,“不过耶稣布大人登峰造极的见闻色可谓新世界第一绝!怎么可以用这么庸俗的东西呢!”
虽说有阿谀奉承的成分在,但耶稣布是实打实的狙击小达人,他本人曾高调透露自己早年的时候就能打中一百英尺外的蚂蚁触角而不伤害蚂蚁其他的部位。
跟我待久了,耶稣布是把我的品性摸了个透,他已经不吃我这一套了,敲了一下我的头:“你给整哪去了?”
既然瞒不过他我也就不硬瞒了,我把藏起来的瞄准镜扔在他怀里,然后脖子一梗:“对,是我拿的,然后呢,嘣了我?”
“……我去跟后厨的人提议今天吃全青豆宴。”耶稣布也渐渐摸索出了整治我的最有效方法,也不费口舌跟我吵了,斩钉截铁的说道。
很好,这个方法立竿见影,下一秒我就抱着耶稣布的大腿痛哭流涕地痛斥自己了。
耶稣布被我拖着走不了,忍无可忍叫了救兵:“喂老大!你能不能教教你的枕边人什么是骨气!”
“没听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么,文盲!”香克斯架着我的胳膊给我从地上提溜了起来,我还不忘反驳道。
“还有你以后还是别叫枕边人这个说法了,说得好像我和香克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一样。”
耶稣布鄙夷地打量我们一眼,边安装回他的瞄准镜,边说:“那你俩今晚别进一扇门,别睡一张床,别盖一条被。”
我气急败坏,揪着香克斯的衣领给他往下拉拉,恶狠狠地对耶稣布说:“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枕边风的可怕!”
耶稣布,你可能是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我也一定是光明磊落的小人!
我和耶稣布的争吵以我们的脑袋一人挨贝克曼一拳为止。
耶稣布还妄图提起上诉:“为什么绿灯的鼓包比我的小!”
虽说贝克曼对我还是留了几分情面,但为了起到威慑作用,还是有点疼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改不了嘴硬的毛病,捂着头靠在香克斯怀里,幽幽地唱着:“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吃瓜到现在还在磕瓜子的青雉扭头问香克斯:“我有的时候真的挺好奇什么样的环境可以造就这样一个人……”
香克斯同样心情复杂:“……我偶尔也会这么想。”
“不过人无完人么,在我眼里这些小缺点倒其实也挺可爱的。”香克斯哑然失笑,搂紧了我些。
青雉默默往旁边坐了点。
“……你干嘛?”
“你的滤镜照到我这边了,让你走远点不太礼貌,还是我离你远点吧。”
香克斯:“……”
又有新的悬赏令颁布了,由送信翁们带到世界的角角落落,一大把悬赏令洋洋洒洒地掉到我们船上。
好事的几个已经去捡散落在甲板上的悬赏令了,他们扎堆在一块,安静翻看了一会,突然嗷嗷大叫了起来。
我啃着味道类似哈密瓜的水果,不解地看着这帮大惊小怪的海贼:“又不是没见过高悬赏的,自己船上都这么多了,还能嗷什么呢?”
我理想中的四皇船的船员,应该是跟糊了层雾一样高深莫测的,每天拿个报纸和悬赏令就淡淡一笑,说话也喜欢打哑谜,这样比较有逼格——详情可见香克斯对外形象。
“哪天你被从四皇的位子上踹下去了他们才真的要嚎一嚎了。”我中肯地对香克斯说。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香克斯嘴角抽了抽,随即有些落寞地撇过头,“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将手搭在香克斯的手背上,深情款款地说:“说什么呢,亲爱的!就算你被撂倒了我也会用我在革命军那微薄的薪水养活你的!”
“好了,事情还没发生,我们还是不要杞人忧天地开始设想我被剥夺四皇称号的事情了。”香克斯闭上眼睛,苦涩地笑笑。
哈碧好不容易从蜂窝似的人堆里爬出来,脸上和身上都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踩的鞋印。
他挣扎着徒手爬到我这边,扒住我的腿,气若游丝:“有你的悬赏令……”
交代完,他的头一沉,砸在了甲板上,整个人没了动静。
我痛心疾首,扯下香克斯的披风盖在他身上,然后点了一根蜡烛,还上贡了一块我只咬过一口的水果。
香克斯:“……他还没死啊喂!”
对于我的新悬赏令,我也不是很意外,怎么说我也是绑了两个天龙人走的,海军那边不好跟天龙人交代,总归要加大对我的悬赏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