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雷列夫,远坂上尉。”雷列夫僵直了身体,向对面这个还不及他高的小孩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周围都是营地士兵所扎的军营,对遮挡视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明明周围有不少人,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因为远坂阳子的叫喊声十分突然,显然没在预料之中,他也顾不得手中还未拧紧瓶盖的水掉在地上这件事,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姿势。
阳子皱眉,“水瓶掉了。”
“是的,上尉。”
雷列夫连忙将已经漏了大半的水瓶捡起,接着又继续保持之前的敬礼姿势。
远坂阳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大喊大叫干什么?真烦。”稚嫩的童音在他耳边响起,软软糯糯的,但其间训斥的意味又极为浓厚,“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个新来的这么精力充沛。”
“远坂准校。”
阳子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一板一眼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老成,“刚来?”
“是的,远坂上尉。”
“一口一个上尉什么的吵死了,少校,是远坂少校,已经是远坂少校了。”
“远坂……”
“好了。”阳子不耐烦的打断,“在后面跟着,没有允许就闭嘴。”
“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不多。”
阳子转身停下,死鱼眼望过去,“谁叫你过来的?”
“罗纳德上校。”因为低着头,雷列夫一下子就看到面前正抬头艰难怒视着他的小孩。
“见我?”小孩的的声音变得疑惑,“那个老家伙又在耍什么诡计。”
“是……”雷列夫刚想应和一声,又被远坂阳子冷脸给打住。
“都说了叫你闭嘴,该回答还是不该回答的情况都分不清吗?难道这种基本内容还要我来教?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阳子随即又咧开嘴,“你怎么得罪了那个老不死,被丢来送死?”
远坂的话直白得过分,丝毫不知道收敛为何物的她也从未考虑过‘听者’会怎么想。
“是升职。”雷列夫不满她的话。
雷列夫来之前除了知道这个特殊作战部队战功赫赫之外,其他一概不知,就连远坂准校其实只是个十岁大的小孩这件事也是最近才听说的。
“又送来个白痴。”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倒也没有说的明目张胆。
“在这里的人通常都活不过一个月,所谓‘战功赫赫’的代价。我们行走在军队的最前方,最不为人知的角落,作为马前卒……这难道不是送死?或者说你还有更加合理的定义?”
雷列夫一时间脸色苍白得很,全身紧绷起来,不敢动弹。
远坂阳子那双漆黑眼眸眸中露出了然神色,让人感觉似乎是一切行为都无法隐瞒一样,令人胆寒不已。
“继续。”阳子冷不防地说道。
雷列夫沉默了,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说清楚,你继续说一说你对战争的看法。”
“保护国……”
“好了,我基本上知道你的理念了,继续下一个问题,愿不愿意将性命交到我的手上?”
远坂阳子说话时总是透露着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轻佻意味,就好像根本不在意任何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照本宣科,说完则就完事,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或是听没听懂。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仅仅一个答案什么也代表不了,之所以问出来只是为了给你思考的空间……我相信的只有实际行动,等你真正死在战场的那天我会自己确认答案。”
远坂阳子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这笑容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第三个问题。”话刚出口,阳子就停顿了下来,改口道,“啊,原来到了。那么第三个问题下次再问好了。”
阳子的住处是个很普通的帐篷,与其他地方的没什么区别,唯一令人奇怪的是,里面有数十个形状不一的盒子,大部分都是琴盒大小。
这架势,怎么也猜得出里面是什么。
而阳子手里的装备又是整个营地最好的,一时间雷列夫眼神也变得炙热起来。
看这雷列夫那赤裸裸丝毫不加以掩饰的目光,阳子立刻危机十足,用身子挡住,“想都不要想,全是我的!不要肖想本小姐的宝贝,不然一定要让你尝尝要死不活是什么感受!我有无数种办法虐杀你这个菜鸟。”
她也不是个光说不做的,立刻冲上前,抬脚踢向雷列夫的小腹,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紧接着扑到被打翻在地的雷列夫身上。
双脚紧固在他的腰上,伸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则挥向了他的脸。
褪去玩笑的心态,这时他才清楚的知道远坂阳子那暴虐的杀意并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
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一拳又一拳不断地挥下,很快阳子就累得使不上劲,雷列夫也失去了最开始的镇定自若,开始不顾形象的胡乱动,想将阳子踢开。
阳子不再动手,只是死死掐住对方脖子,恶狠狠地威胁,“再动就扭断你的脖子。”
雷列夫面色变得狰狞,双手抽出把阳子摔开。
阳子松手退到一边,站起来露出笑容,“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这与前面天差地别的态度,如果让雷列夫忽视掉脖子上被勒出的紫青痕迹,或许还真就会信以为真。
“少……”刚吐出一个字,雷列夫就哑了口再也说不出话来,喉口干涩的火辣辣的疼。
远坂笑着拿了瓶水递过去,“现在知道水的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