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帐篷前的阳子终于停下脚步,随后听到重物轰然倒地的声音。
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她微眯了眯眼,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抽打了一下男人的脸颊。停手后安静停留了一会才若无其事地走开,顺便喊了医疗队的人过来招呼病患。
……
阳子一连好几天把自己关着不见任何人,死活想不通那时候会做出那种不合常理的行为。
“我竟然救了个人?”
“远坂少校,那个人醒了。”
“哦,醒了啊!”阳子皱眉,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下来,伸手接过来人递过来的军装外套。
她用外套将自己围住,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歪了歪头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我过去看看。”
其实是打算去给个下马威……呃,似乎用词有些不妥,顿了顿后补充道。
“不要告诉罗纳德上校。”
士兵面容严肃,“是的,远坂少校。”
来到空旷的医疗队营地,阳子看到男人紧皱着眉,满脸都是汗水,神色极其痛苦。
这副摸样倒是显得像个活人了。
不过,他似乎在做噩梦?
阳子十分好奇,究竟要是怎样的梦,才会让这个人路出这种狰狞的表情?
这个人的一切,阳子都不了解,当然也没有想要了解的心思,就是感觉他有种气质,该怎么定义这种气质呢?
这种悲伤的情绪总是很容易传染……
阳子顿时感到有些恍惚,又是这种感觉……
眼神一陡,她抬脚踏出声声的踢踏声,径直走上前,弯腰,伸手就向男人的脸甩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阳子清醒了些,眼神更显狠厉,双手合拢揪住衣领将他抬起来。
“醒来啊!给我睁开眼睛。”
在阳子的暴力催动下,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黑发男人冷漠地看向阳子,这态度明显是看她不顺眼……
阳子挑挑眉,“为什么这种表情?”
“催眠还是暗示?总之这种手法很低级也对我没用,所以少在我身上使用,看着都令人心烦。”
阳子嘴角抽动了一下,“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杀了我的人?”
男人似乎也诧异于阳子的干脆,愣了愣说,“卫宫切嗣。”
阳子笑了笑,随意拉出一把椅子坐上,双腿不安分的搭在一边,一副十足的土匪模样。
“那么我们开始正事,因为算是审讯,请勉强回答以真话为主。我不讨厌谎言,但讨厌那种十句话里十句都是谎言的人,说慌也请有点技术含量。”
“啧,废话真多。”
“你就不能对我这个救命恩人态度好点?”阳子斥责道。
卫宫坐了起来,淡淡地看了看阳子,“真是个欠揍的小鬼。”
阳子额角暴起青筋,“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为了阻止战争。”卫宫伸手揉了揉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阳子双手放下,摸索着在椅子两侧确认位置后继续说,“你的所谓阻止战争,让我损失了4个人,阻止在你的心里实际上等同于杀戮,那所谓的和平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真是够有不负责任。”卫宫冷脸说,“一个小孩子站在这里,本就是你最不负责任的地方,不愿承担错误,推到其他人身上就以为自己会心安理得?自欺欺人的幼稚思维!实际上,暗地里不知道躲在哪痛苦吧!”
阳子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她重新抬手,一会儿后才又放下来继续搭在两侧。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以为我会怕死?”
他确实不怕死,这也是阳子没有下手的原因。
“你确实不怕死。”阳子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你有不能死的理由。”
相比起他,阳子就连一定要活下来的理由都没有……
回忆就像是一堆尸体,为了避免与它们打照面,只能目视前方,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回头,永远不要直视那些,遗忘总能使你过得更好。
从椅子上跳下来后,阳子又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顺带将帽子也套上,裹得严严实实了才走出去,她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快就去挑明一些事实。
妄想……妄想……妄想……她的人生中出现的最多的词大概就是这个了。
……
又过去几天,阳子从部下口中得到了关于卫宫切嗣逃跑的消息。
说实话她也并不为此感到惊讶。
要说她这几天究竟在忙什么,主要是回想那天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那些东西。
如果是没根没据地想像,她也不会去管,可偏生那些东西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庄严肃穆却饱含愤怒之情的呐喊内容和极尽丑态的神明。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疲劳地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