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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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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虽然我觉得自己的笔力不够,写不出恐怖的感觉,不过胆小的宝子前两页跳过吧。】

天空中,一轮惨白的月亮悬挂着,那月光亮得近乎诡异。

今夜的驿站安静得十分诡异,一丝声响都没有。就连驿站中平日里凶狠的恶犬,也静静地趴在窝中,一动也不动。

月光将树木的影子投射在小屋被烧得漆黑的墙壁上。那些树木像是被恶灵附了身,明明没有一丝风,却疯狂地摇曳着,枝丫碰撞发出令人胆寒的嘎吱声。重重树影犹如一群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张牙爪舞地舞动着。

“吱呀——”

破旧小屋的木门,突然缓缓打开,一道身影从门外飘了进来。

它的头发如杂乱水草般披散着,几乎遮住了整个面庞。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白袍,袍子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以及被火烧过的焦痕。

白袍鬼影没有双脚,它的身体悬空,木门开启时带起微风让衣角轻轻飘动。

鬼影的身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它从床下沉睡着的男人身上飘过,停在床幔边。

白袍下伸出两只黑色的爪子,悄悄朝着床幔伸去。

这时地上的男人猛地睁开双眼,幽暗的月色下,他发现了身旁的白袍鬼影。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惊叫一声:“有鬼啊!”

床上的人被这喊叫声吵醒,怒骂道:“大半夜的喊什么喊!想挨揍了是不是!”

随着叫骂声,床幔被一把掀开,宁玉瑶骂骂咧咧地和白袍鬼影被头发遮得严严实实的脸正面相对。

鬼影似乎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明显地顿了一下。

下一瞬,它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杂乱的头发如被狂风吹开般向两边散开,一张血盆大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宁玉瑶被眼前这恐怖的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使出全身的力气一脚踹了过去,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鬼影的身上。

鬼影被踹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躺在地上的秦熠已经被恐惧完全占据了心神,生怕那鬼影砸到自己身上。他连滚带爬地翻身起来,哭喊着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地上乱爬。

慌乱之中,他竟然直直地撞到了那还没站稳的鬼影身上。

鬼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秦熠一边哭一边满地乱爬,横冲直撞地碾过鬼影欲爬起身的双腿,将鬼影重新压趴在地。

鬼影扭头对秦熠露出獠牙,威胁般地低吼一声。

秦熠的哭声更大了,宁玉瑶怒斥一声:“哭丧呢!”她从床上跃下,一屁股坐到了鬼影的背上。

鬼影不肯就范,拼命挣扎。

宁玉瑶眼疾手快抓住鬼影乱麻般的头发,将它的头往地上狠狠一砸。

鬼影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剧痛袭来。殷红的鲜血顺着被砸之处缓缓流到地上,它的力气仿佛被抽走,挣扎的力道顿时减轻许多。

宁玉瑶并未停手,她迅速掏出一根细长银针,扎进鬼影后颈部的风府穴,它瞬间浑身发麻,再也无法动弹。

鬼影满头乱发遮挡了视线,没看到秦熠一边嚎哭,一边单手将坐在它身上的宁玉瑶捞起,另一只手迅速把旁边的板凳架在它身上,再把宁玉瑶放到板凳上坐好。

秦熠做完这些,像受惊的兔子般滚到墙角继续哭嚎。

他动作极快,头昏脑涨的鬼影丝毫没有察觉。

宁玉瑶坐在板凳上,撩开白袍的下摆,这哪是什么无脚鬼,分明是个踩着高跷的人,只是高跷被涂成墨色,在这昏暗夜色中难以发现。

她冷笑一声:“装神弄鬼!”转头朝角落里还在哭的秦熠大声喝道:“别哭了,这是人,不是鬼,把我的针拿来。”

秦熠被宁玉瑶这一喝吓得浑身一抖,赶忙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从床上的竹匣中取出她的针包,诚惶诚恐地跪在一旁,将打开的针包举到宁玉瑶面前。

宁玉瑶从针包中取出一把银针,狠狠地朝那装神弄鬼之人身上扎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驿站响起,将睡梦中的人吵醒。

那些被吵醒的人正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时,又一声惨叫响起:“救命啊!”

驿站中的人们迅速起身,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裳,打开房门。

他们站在门口,惊恐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惨叫声的来处。

“啊!”

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胆小的婢女们哆哆嗦嗦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这是怎么了?这声音怎么这么吓人。”

“听这声音,好像是从丁大夫住的那边传过来的,难道是丁大夫出事了?”

一个婢女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听说丁大夫住的那间屋子之前着过一场大火,里面还烧死过人呢。后来不管谁住进去,都能在半夜里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

其他婢女们闻言,顿时浑身一抖,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一名婢女惊恐地说道:“难道说丁大夫是撞到鬼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婢女打断,“别……别说了……”

外面的亲兵和侍卫们迅速穿戴整齐,提着灯笼快步朝不断发出那凄厉惨叫的小屋奔去。

等他们赶到小屋前,几个驿卒正畏畏缩缩地在门口探头探脑。他们满脸恐惧,不敢迈进小屋一步。

朱占行的一名亲兵走上前去,示意驿卒退下。驿卒们如获大赦,忙不迭地转身跑开。

小屋的木门大敞着,亲兵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原本摆在正中间的四方桌已经被撞到了墙角。

床前的空地上趴着一个人,那人身上披着一件白袍,头发将他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他的两只胳膊被一个长条板凳紧紧卡住,动弹不得。

丁大夫稳稳地坐在板凳上,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她低着头在做些什么。只是她的身体每动一下,地上的人就会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她身旁跪着药仆易禾,他高举着一包东西,身体因恐惧而瑟瑟发抖。每当地上的白袍人发出一声惨叫,他就会被吓得浑身一抖。

“丁大夫……”那名亲兵举着灯笼,慢慢靠近宁玉瑶。

宁玉瑶听到声音,缓缓回头看向来人。她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手上动作未停。只见她用力一扯,一把银针从地上那人的身体里扯了出来。

银针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针尖上还挂着几滴鲜红的血珠,一滴滴往下滴落。

她轻声问:“有事吗?”

亲兵还是头一回听到宁玉瑶这般温和的声音,可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渗人。

他咬咬牙,壮着胆子问:“丁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宁玉瑶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接着又毫不犹豫地将手中一把七寸长针扎进了白袍人的身体里。

满意地听到一声惨叫后,她才笑眯眯地说:“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鬼,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乱跑,扰人清梦。我不高兴,就只好教训教训他了。”

门口的侍卫们看着屋子里面那个面带微笑,却一刻不停地在扎针的少女,不禁咽了口唾沫。此时,他们觉得少女脸上的祷文不再是神明的祝福,而是一道催命的鬼符。

亲兵听着耳边的惨叫声,微微一顿,随后轻声对宁玉瑶说:“丁大夫,夜已深了,不如把这个人交给我们处置,您也可以好好休息。”

扎了半天的针,宁玉瑶确实感到有些疲惫了。她随手扔掉了手中那把染满鲜血的银针,狠狠地拍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秦熠,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扶我起来。”

秦熠哆哆嗦嗦地放下针包,急忙扶着宁玉瑶站起来。

宁玉瑶走到一旁,对着亲兵扬了扬下巴,“拖走吧。”

亲兵连忙招呼着侍卫们进来,七手八脚地将地上的人拖走了。随后,他毕恭毕敬地对宁玉瑶告退:“丁大夫,人我带走了,就不打扰您了。”

宁玉瑶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亲兵带着侍卫们逃离般迅速退出小屋。

直到他们走到离小屋较远的一处空旷之地。为首的亲兵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猛地转身,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白袍人的脸上。

他压低声音质问:“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满脸血污的白袍人痛苦地抬起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解释。可刚开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鲜血中还夹杂着几颗断牙。

亲兵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并未减少,冷冷地说:“省点力跟将军解释吧。”

随后愤怒转身,带着众人朝朱占行的房间快步走去。

朱占行的房间里已经燃起烛灯,微弱的灯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了出来。

亲兵上前轻轻地叩响房门,“将军,锦伍求见。”

“进来。”

锦伍推开房门,带着众人鱼贯而入。

朱占行披着外裳,静静地坐在八仙桌旁。他的目光深沉地看向被侍卫们架着跪在他面前的白袍人,不悦地问:“怎么回事?”

锦伍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将军,锦廿今晚去丁玉房中装神弄鬼,被丁玉反擒。这才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惊扰了将军。”

朱占行垂下眼眸,望着面前看不出人样的锦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废物!”

锦廿见朱占行动怒,心中恐惧,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口齿不清地求饶,“将军恕罪,奴才只是不忿一个贱民在您面前如此嚣张,才想着吓唬她一番,奴才绝无异心啊,将军!”

朱占行心里也清楚锦廿没有异心,但擅自行动乃是军中的大忌。而且被一个女子打成这样,传出去他颜面何存?

他脸色愈发阴沉,沉声道:“拖下去。”

锦廿听到这冰冷命令,顿时慌张起来,大声地喊道:“将军饶命啊……唔……”话未喊完,就被侍卫捂住嘴拖出房门。

之后再无半点声响,驿站里房间的烛火渐渐熄灭。

驿站重归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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