沣族族长息诺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身材魁梧,眉锋凌厉,阳刚且富有力量,但初初一眼看过去,只瞧得见那一双凶狠凌厉的眼睛,叫人不敢直视,但这也不是紧要的。
息诺心里嘀咕,这小伙长得正合沣族人的眼光,壮实有力不说,仪表也是堂堂,若在比武里有一番英勇的表现,就算胜不了上彻,也定会赢得不少姑娘芳心,以后婚嫁是不愁的。
再者说,他还其它考量。
“也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若是你胜了,必须得进大武堂,可行?”族长道。
钟离淮皱眉,为难道:“我之后还得找些生计,怕是顾不了大武堂。”
“这个嘛,好说,好说,凡是进大武堂的人,每个月是有五两银子领的。还有,敢问你姓甚名谁?”
钟离淮自觉这个活计还是不错的,道:“在下钟离淮,那便多谢族长了。”
话刚落,对面的上彻便不耐烦道:“开始吧。”
钟离淮点头,握起双拳,弓步上拳,上彻直直冲过来,速度快入迅雷,拳头落向腹步,钟离淮左脚弹踢,一脚踢向他出的拳头,随后落脚,动作干脆利落,上彻反应极快,一个熊扑,捉住钟离淮双肩,钟离淮握住他手臂,将他上抛,上彻借力像猎豹一样腾空,跃到钟离淮身后,手臂变力,扼住钟离淮的脖颈。
“服不服?”上彻的声音在钟离淮耳后响起。
“自然是……不服。”钟离淮声音狠厉,肘部狠击他的腹部,趁他疼痛失神之际,用手扯开他的手臂,挣脱桎梏。
接着连续侧踢,力道借得极巧,蓄出的力格外大。上彻用手抵挡,连连后退。
台下的下看得起劲儿,有不少姑娘取了头上的花儿,往上面抛,台上原本就是花朵遍地,这才更是像撒了雪似的,薄薄铺了一层。随着台上的人动作,碎了的花瓣被带起又落下,有的踩到,揉成了汁儿。
钟离淮气力用得极大,扯着上彻,将他给摔下了台。
鼓声响起,族长道:“钟离淮胜。”
台下的人鼓掌,欢呼。他们也是未曾想到,这个外族小伙会赢了上彻。
“这小伙子可真俊,若是胜了,进了大武堂,日后也不愁啥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婚配,我家栖已就喜欢这种的。”
“栖已她阿妈,你前几日不是说你家栖已要订婚了么?怎么又看上了旁的?”
“这不是,多看看嘛!常看常新。”
众人逗弄,栖已她阿妈也乐得捧场。
上彻拍拍灰,冷哼一声,给钟离淮留下一句“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便红着一张娃娃脸跑了。
日薄西山,比武结束,族长宣布,明日进行第二场,第三场比武,群众乐呵呵地散开,急着回家做晚饭。
夕阳给大银铃镀上了一层黄色光芒,散着圣洁的光,钟离淮远远看了一眼,便也离去了。
回去时,路上零零碎碎有些小铺子开着,钟离淮买了些吃食,还将一个摇椅给抗了回去。进去时,院子里静悄悄的,钟离淮将椅子随手放在大榕树下,吃食放在摇椅上,跑去卧房看苏昀,苏昀还睡着,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钟离淮有一些担扰,点了蜡烛,揉了揉近来长了肉的脸颊,想叫醒他。苏昀浑浑沌沌,哼唧几句,给了钟离淮一巴掌,直直打到手背上,清脆响亮。钟离淮虽挨了打,但心却是软哒哒的,越发觉得苏昀可爱。低声叹息,去厨房准备吃的。
他将买的果子切成块,摆了满满一碟,另有水灵灵一盘的糕饼,为了给苏昀补营养,还炖了一砂锅鸡汤,里头放红枣菌子,最是滋补鲜美不过了,最后炒了道芦笋腊肉,此时,汤也冒着泡,煮得厉害。
将一应菜挪到了堂屋桌子上,随后掌着灯去叫苏昀,人是醒了,不过叫着头疼,一个劲儿地揉。钟离淮给他揉了揉,输些异能,这才好些。苏昀清醒不少,看了眼夫君,烛光下,留下阴影,刀削斧凿般的俊美。
苏昀忍不住伸出双手,摸他的脸庞,温热,还有点扎,约莫是胡茬,看着不明显,摸着却实在。苏昀直起身,抖着唇吻到他唇上,只一瞬,便撤了回去。钟离淮挑眉,将他按着亲了一通,一手紧紧按着他的后脑勺,一手虚虚拢着他浑圆的腰,不是急风暴雨,只有缱绻缠绵,但苏昀还是傻乎乎地呆滞,像是忘记呼吸的鱼,嘴张着,却被人侵占了,那怕掠夺者有时会稍稍停歇,放他呼吸,但他却只会呆呆张嘴,整个人都飘飘然,似乎是在邀请。
钟离淮自然不会客气,将他给收拾一顿。
灯光遇着窗外的风,摇曳几下,晃进了钟离淮眼中,他这才将将停下,想捏捏苏昀的脸,苏昀这才反应倒快,两只白嫩嫩的爪子捂住嘴,瞪了钟离淮一眼,泪花浸湿的眼里盛着委屈,可钟离淮只觉得可爱。
将蜡烛递给苏昀,道:“拿好,我抱你过去。”
“不要!”苏昀傲娇别过脸。
“也行,那你自己走,记得掌好灯。”钟离淮理所当然。
苏昀:????你都不坚持坚持嘛!
苏昀委屈巴巴地坐着不动,意图明显。
钟离淮压了压要往上扬的唇角,不再逗他。一把抱起他,掂了几把,将他抱到堂屋。
苏昀坐到椅子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桌上的吃食,糕饼,果子,香喷喷的鸡汤,颜色好看的炒腊肉肠。
钟离淮先盛了一碗鸡汤给他,道:“先喝点鸡汤,补补身子。”苏昀点头,吸溜几口,便迫不及待拿了糕饼,轻轻咬一口,只觉里面的馅料很新奇,不由道:“夫君,这是什么馅?”
“摊主说是鲜花的馅料,我也没吃过。”
“那夫君可得尝尝,很好吃的。”
钟离淮尝一口,鲜美软糯,芬芳酥脆,很独特。
苏昀继续道:“我今天午睡起来,你就不在,去哪儿也不告诉我,我好无聊的,不过,我瞧见旁边院子里有好大一棵树,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呢!我看了好久,然后,我就去睡了。”
钟离淮夹了口腊肉,刚要进口,听到此,便停了下来,道:“那是芭蕉,叶片十分肥大对不对?”
“对!”
“还有,我今天去参加了比武。”
“那夫君赢了没?”
“自然赢了,明日还继续比。”
“那我可以去吗?”
钟离淮思量一番,道:“不行,人太多了,你怀着身孕,我要比武,顾不得你,要是有个万一,你叫我怎么办?”
“好嘛!好嘛!”苏昀恹恹道,可我无聊嘛!
钟离淮叹了口气,道:“这里天热,我怕你在屋里闷,给你买了个摇椅,你可以带着小毯子在外面晒晒太阳,偶尔也走动走动,我听说孕夫要适量动动,有利于生产。”
“知道啦!那夫君明日记得给我买点布,要最软的,我要给孩子做些小衣裳。”
“生的宝宝不是包在里面就好了么,怎么还要穿衣裳?”
话音刚落,钟离淮抬头便收到了苏昀复杂的目光,只好道:“我会记得的。”郑重其事地点头。
吃完,钟离淮麻利地收拾收拾厨房,便将马给喂了。
到前院时,苏昀正躺在摇椅上,乐滋滋地在上面晃动,手里就差个蒲扇了。
“你小心肚子。”钟离淮道。
“哦。”苏昀嘴上回答得实诚,动作却是依旧。
钟离淮:……
他之前总担心苏昀太过乖巧,容易叫人欺负了去,可如今看来,倒是有表面乖巧了,转念一想,还不是自己惯的,只能自己宠着。
“疼!”苏昀缩在椅子上,疼得不敢动。
这一声呼痛将钟离淮的心神给吸引过去,急道:“哪里疼?”
“腿,好像,抽筋了。”苏昀疼得呲牙咧嘴。
钟离淮缓了缓神,轻轻给他舒缓,好一会儿,苏昀脸上的表情才松和下来,吵着要回床上睡觉,钟离淮依着他,将他抱到床上。
瞅他的腿,好半晌才道:“你的腿……是不是胖了?”
苏昀瞪大眼,生生给气着了,奋力反驳:“这是肿了,肿了!才不是胖了!”
“好好好,肿了,绝对是肿了,你等着,我烧水给你泡泡,等会儿再给你按按。”
苏昀顺顺气,这还差不多。钟离淮赶忙去烧了水,拿出一块凳面那么大的布当毛巾用,刚将布放到床上,转头就看见苏昀坐在床上摸眼泪,见钟离淮瞧他,眼泪掉得越发多。
钟离淮:难道这就是孕夫的心思敏感期?
钟离淮摸摸怀里,抓出一方帕子,给他擦眼泪,轻声问他:“出了什么事?”
苏昀哭得直打嗝,上气不接下气:“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哭。”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钟离淮:……
只好搂着他,轻声细语地安慰,待他不哭了,才去厨房打了热水,木盆很大,盛的水也重,但对钟离淮说算不得什么。
“阿昀,来,我给你擦擦身子。”
苏昀别别扭扭地走到木盆旁,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