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便宜弟弟?”这是嬴政的声音,刘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弄得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又感应到他问,“你又是谁?”
刘彻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似乎是之前被嬴政欺负多了留下了后遗症,他下意识的回答道:“我是刘彻。”
刘彻一边在心里默默回答,另一边叫赵高退下,赵高松了一口气,立刻就离开了。
“刘彻。”刘彻心里嬴政的声音的似乎有些迟疑,“你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是。”
“有个叫刘彘的人和你长的很像,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刘彻早就预料到嬴政或许会问这个问题,毕竟刘彘与他长的太像了,不过是青年版和中年版的区别。
他也想过继续隐瞒这个丢脸的事实,不过事到临头,刘彻却选择了坦诚,“如果你说的是你认识的刘彘,那么我们是一个人。”
什么认不认识,嬴政觉得他的话挺怪,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你是什么时候到刘彘身上的。”
“就是你提我去受刑的那天。”哪怕是心音都盖不住刘彻冲天的怨气。这事也确实让人生气,凭什么风流的是刘彘本人,受过的是自己呢。
不过嬴政没空理会他的怨怼,而是问:“借尸还魂?你是仙是妖。”
“差不多吧,不过还没成仙。”是的,刘彻觉得自己迟早会成为仙人,只是现在还是人罢了。
原谅嬴政和他还不算熟悉,没有听明白他的自信,而且正值青春年少的嬴政对于求仙问药这种事也尚且不能和刘彻找到共鸣。
“那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刘彻沉默了一会儿,就把自己的身份,时代,全都告诉了嬴政。
嬴政在脑海里整理这些信息,问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汉朝是后世的朝代吗?”
“是。”
“那么寡人的秦国呢?”
“已经灭亡了。”
刘彻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嬴政的心语,没了这个声音,他甚至感到了一丝孤寂。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终于又传音了,他似乎是特意避开去谈论秦国,而是问:“为什么我们会听到彼此的心声?”
“我也不知道。”刘彻也不清楚,他握了握手里的玉佩,心道:莫不是这玉?
“玉?是一尾鱼的形状吗?”
刘彻隐隐猜测,或许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他忙问:“对,你也有吗,是怎么来的?”
嬴政自然知无不言,“是你的一个公主送过来的,说是替皇后来的。”
公主?替皇后来……难不成是孋儿?刘彻想,不会吧,自从刘彻把栾大砍了后,卫长公主就一直避着他。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嬴政的声音又再刘彻心里作响了,“我们还是先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这玉的的作用吧。”
“好。”
说干就干,他们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把玉佩拿起又放下,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确定了确实是这玉在起作用。
“这还真是个神物。”刘彻心里想着,嘴也没把门的说出来了,还惹来外间人的询问。
嬴政也觉得神奇,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继而又道:“有它,你与我互相提点或可暂时保住自己的身份。”
刘彻对他的话颇为赞同,“不仅如此,还能见一些人了。”
“是,不过我们还要交换一些信息,我这边的人你应该都认得差不多了,那你呢?”嬴政问。
“我这边的人比较多。”刘彻很诚实道,同时他也在疯狂地回想自己亲近的人。
嬴政有心里准备了,“那就一个一个来,第一个臣子呢。”
刘彻思考了下,答:“大将军卫青和丞相石庆现在都在养病,朝中事多问桑弘羊,内事则见苏文,其他的……你去宣室找名册看吧。”
“好,那长辈呢?”
“我母后已经去世,现在只有大姐平阳长公主常常见面,你见到就叫大姐,她丈夫就是卫青。”
“儿女呢。”
“呃,能有十个吧,你就知道我大女儿卫长公主和太子刘据就行,其他的都在封地,不常回来。”
嬴政默默记下,又告诉刘彻,“刚才来的那个就是卫长公主。”
这下刘彻倒是有些惊奇了,这丫头不是不肯见自己吗,终于肯服软了?
嬴政不知道他们父女的恩恩怨怨,继续着自己的问题,“那么嫔妃呢?”
刘彻更不知道怎么说了,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只好挑重点,“有皇后和李夫人,皇后叫卫子夫,你见到叫皇后就行,太子和长公主就是她的孩子,也是大将军的姐姐。”
“李夫人,就见到就叫她封号夫人就好,我最近比较喜欢她,你见到态度好一些,她还有个哥哥叫李延年,是我的……”刘彻卡住了。
“他是你的男宠,对吗?”嬴政很是好心地为他补充。
“啊……是。”刘彻有些不自然地答,虽然这事在汉宫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对嬴政肯定这件事还是让刘彻觉得怪怪的。
而且他依稀记得嬴政是说过他没龙阳之好的,想到这儿,刘彻又不免想到了成蟜。
“成蟜怎么了?”嬴政不解,“他是做了什么吗?”
刘彻立刻反应过来,“没什么。”同时把玉放在案上长舒一口气,排除了心里的杂念才又拿了起来。
一拿起,就听到嬴政的声音,“你要小心,成蟜一直在孤的身边安插细作,居心不良。”
听到这话,刘彻挑了下眉,他极力克制才避免在心里想到成蟜那天要亲他,不对,是亲嬴政的事。
“好,我知道了。”刘彻应答下来,“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嬴政想了一下,“没有了,你还有吗?”
“也没什么了,那个李延年,你要是处不来就给他派个差事吧。”刘彻自觉还挺贴心,怕嬴政接受不了和男子逢场作戏,再不愉快。
“让他做什么?”
“我欲在少府下新设立一乐府,乐府令也该有个专人去协助,就安排他吧,官名就叫作‘协律都尉’,备二千石印,主乐事。”
嬴政听着这一套下来,“这是为他新设的职位?”
“是,李延年以前在狗监,总不能再回去吧,除了声乐歌舞我也着实看不出来他还能干什么,就这样吧。”
为了安排好男宠新琢磨出个俸禄两千石的职位,嬴政真心实意的赞他,“你真是一个大方的人。”
刘彻也听出他有点讽刺自己的意思,但是也没什么反应,“好说,好说。”
二人又互相询问了几句,就把事情都问明白了,现在的两人可谓是亲娘都不如他们了解对方。
刘彻在咸阳宫是按部就班的过,没什么人发现有什么不妥。
嬴政这边比刘彻辛苦些,他不仅要恶补这汉宫的礼仪和刘彻的列祖列宗以及朝臣都有什么,还得应付隔三差五来请安的臣子,妃嫔和儿女姊妹等亲人。
刘彻家大业大,这群人加起来不可谓不多。
半月里,李夫人及李延年各请见两次,太子两次,皇后一次,平阳长公主一次,还有一些希幸夫人见许久未见的皇帝一直在未央宫没离开,也纷纷求见,不过都被嬴政打发了。
于此同时,命李延年为协律都尉的制令也已经下达,李延年过两日就要走马上任了。
有一日,嬴政劳碌了一天,把所有事情处理完后疲乏地躺在刘彻的床上,握着玉和他聊天。
“你平日里都不嫌烦吗?”
“有时候也会。”刘彻这么回答着,松开玉佩,转头就想,朕见爱妃儿子和姊妹都挺开心的,有什么好烦的。
不说朝臣宗亲,每天面对刘彻的后宫就让嬴政够烦心了。
后宫里,皇后除了隔三差五派人请个安,也不常见面,偶尔见面就是聊天罢了,且皇后年纪比现在的赵太后还年长一些,性格也不错,嬴政偶尔还觉得她挺像个慈爱的长辈。
那些不受宠的夫人,据刘彻本人说他平时也不见,嬴政也好打发。
就是这李夫人,为了不露馅,隔三差五嬴政就得去看看,可她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子,刘彻也说让自己表现的亲近一些,但她也不是自己的妃子,这怎么亲近。
是以每次和李夫人在一起,嬴政都感觉度日如年,刘彻也说不上是心宽还是少智,还总嘲笑他。
这一日,嬴政又去了李夫人宫小坐,晚间留饭,有一盅味道奇怪的汤,嬴政觉得难喝还一股子药味,但是还是给面子的喝了。
膳后,嬴政准备离开了,李夫人忙起身问:“陛下今晚不留下来吗?”
“不了。”
但李夫人似有些犹豫,“可……”
可是嬴政不等李夫人说完,就离开了,李夫人则是泄力的坐在案前,呆呆地看着那个空碗。
一旁的侍女见状,有些担忧的问道:“这补药,陛下喝了也没什么反应,莫不是真……”
李夫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起哥哥李延年说前段日子,陛下日日召他却也没宠幸,那就不是陛下近日更爱男子。
但若是陛下从此都无力宠幸后宫,自己迟早也会失宠,又没一儿半女,以后可怎么办呢?
不过这完全是李夫人多虑了,刘彻这身体虽然不年轻了,但也没问题。
她那盅补药的威力,嬴政可是体会到了十成十。
他刚才还在李夫人宫里时,就感到一种说不上来燥热的感觉,所以才那样急匆匆的离开。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刘彻还关心地问了嬴政还几次怎么了。
嬴政没理他,一回到寝宫就把玉往床上一扔,自己则匆匆去隔间沐浴。
现在的天还不太暖,刚一进冷水了,嬴政还打了个哆嗦,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也没叫人来伺候。
就这样在冷水里泡着平息,可是很久过去,也没见缓和,李夫人的补药真是不容小觑。
这可苦了嬴政,冻的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实在无法,终于认命的伸出手来自力更生。
而问了几次也没得到回应的刘彻则是一头雾水,见天色实在晚了,只好先行安息,等明日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