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悲居。
卿空切和卫疑走进来。
“又回来了。”应息元看向他。卫疑虽然穿着黑色衣着，但也不难看出血渍。
“先退下吧。”卿空切对卫疑说。
“是。”卫疑去自己房间。
看出来两人路上遇到了点意外，应息元问：“谁动的手？”
“大概是裴仇知道了我在调查，让公孙移动的手，他做贼心虚，有提防是难免的。”
“他们提防起来，你查实情就更难了，况且现在什么进展都没有。”
“总会有的。你说，我除了查案，还能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我放不下的，是我的父母。”
难道巫术又不管用了？应息元心想。
“我还要弄清楚，他们是因何而死。”
“你怎么弄？”应息元心里清楚，知情的人，谁都不会告诉他。
“我有个提议。”卿空切说着，看向应息元。“要查清楚天祭一案，我需要皇宫里的一些线索，那些人手远远不够。”
应息元笑了：“我早就想好了，已经上书给圣上进宫谋职，圣上看我的身份，一定会同意的。”
卿空切恍惚了一秒，没想他会同意，和自己想到一块去，点了点头:“但是，你一旦入宫，成了威望官员，上官照也一定会受到威胁从而对付你。”
“放心，我是巫师，他求我做事利用我还来不及呢，之后我就全身而退，不会有危险的。”
“此事结束后，若我有命，我也会想办法进宫，弄清楚当年的事情，如何？”
应息元看向他：“我听你的。”
世俗并不知晓应息元和卿空切二人之间的关系。当今圣上受巫师恩惠，正在招收巫师大大任用，应息元这样的人要进宫，当有巫师之首的名号。
他们动作很快。
宫中无人不知应息元善行巫师的名号，他要获得圣上的青睐，动动手指的事，众大臣很是忌惮。
大殿上，每个大臣看向应息元的眼神都藏着事，或是鄙夷，或是不解，或是敬仰。
“善行巫师自愿前来，朕甚是荣幸，朕给你封号为善行国师，不知你可满意？”
应息元拱手弯腰，谦卑道：“承蒙陛下厚爱，微臣不敢另寻其他，还是称呼我原本的名号就好。”
“好，那就不强求，今天朕高兴，就不追究别的人一些事，退朝。”
应息元松了口气。他未见上官照和公孙移二人，只能是他们不在宫中，也好，方便他调查。
要调查，他就要接近太子他们。
太子不请自来。
善行居。
“哎呀，一个人住还真是不习惯，好长时间没这么寂寞了。”应息元看着眼前偌大的屋子感慨着。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应息元转身，便见一人。
裴仇。
“参见太子。”他道。“太子寻我何事。”
“久闻善行巫师大名，先前一直找不到您的行踪，听闻您进宫，今日前来拜会。”
“拜会是哪里的话，太子请坐。”
“敢问善行巫师，可否帮我行一事。
“哦，太子是来求巫术的。”应息元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又从袖中拿出枚针。
“太子也知道原则，做好不做坏，请说。”
“我要让天祭一案真相，永远不现世。”
应息元思考了一下：“是吗？”“太子，天祭一案的谋犯，不是早死了吗？难不成，另有真相？”
“你不懂，叶吟就是个替罪羊而已。”
“太子，天祭案在宫中可是禁忌。”
“你做不做！”
“太子，不是在下不想做，是已经有人在我这里先用了巫术，天祭案，已经有人去查了，巫术是不能相悖的。”
应息元淡定的说。
“况且，你这是许愿，和求事不同，也无法实现。”
要不然他直接用巫术让天祭一案真相大白得了，费这劳什子劲干什么。
“看太子这么着急就来找我，宫里没有巫师能满足你么？”应息元问。
“他们都是些普通巫师，只会些小把戏。只有几个算是厉害，其中一个父皇批给了上官照，有着上官照撑腰，求他做事，比登天还难。”
“那太子还有其他要求么？”
“让上官照不得好死，上官照是恶人，让他死应该是好事，他可是害叶家谢家冤死的恶人。”
“成，需要放太子的一点血。”
“一点血算什么……”裴仇撸起袖子。
应息元下手很轻，符纸上的血迹转瞬即逝。“太子，上官照什么时候死，这是说不准的。”
“知道，他这样的恶人，有些手段，当然会多活几天，活的越长，死得越惨。我跟你说的所有话，你最好都烂在肚子里，明白？”裴仇整理好衣袖，站起身，已经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明白，恭送太子。”应息元又客气道。
等他走后。应息元才松了口气。这裴仇，一个蠢货，还不如公孙移，怪不得。
——
宫里的人传消息很快，不一会儿，上官照收到了密信。
“毕云令。”
“在。”
“应息元来了宫里，让枯绝瘾去探探口风。”
“是。”
——
下人这里收到了消息，急忙给枯绝瘾查看。
男人接过信封，看了两眼。
“应，息，元。呵，原来是故人。在江湖里随便给人算命做事都能赚一笔，到宫里来赚这送命钱。”
枯绝瘾，就是给上官照做事的巫师，平常爱穿墨绿色的衣裳。他性格没毕云令沉稳，更多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和应息元的那种傲气又不同。
要做恶事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帮不了上官照多少，是个打的巫术强的名号，哄着上官照的逍遥官。
——
应息元悠哉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忽然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阳光，感觉眼前一暗，睁开眼睛。
“呦，师弟，好久不见。”他笑了笑，又把眼睛闭上。
枯绝瘾没好脸色，双手环胸，看着他:“你来宫里做什么？”
“我被江湖的人追杀，来宫里避一避，没想到你在这儿。”
枯绝瘾坐下。
“你什么时候给上官照办事的？给一个恶人办事，不怕你的巫师身份被消了。”应息元问。
“天祭案子结束不久之后，圣上把我安置到他的部下。你知道吗？他为了不遭报应还去信佛，给自己披金衣。”
“哦，我还以为你不怕呢。”
“不过我也确实办了不少事。”
应息元睁一只眼：“什么事。”
“他想要皇位，这总归来不是恶事。”
“你也是他的棋子啊。”应息元笑了一声。
“是吗？谁是棋子还不一定呢，你说也，他还利用谁？”
应息元看向他：“谁都是，你知道上官照的计划是什么吗？他利用你完成他的计划，你就不怕他事成，你知道他要杀多少人吗？”
“你着什么急？他还会对你下手啊。”
“不然呢，你来干什么？”
见枯绝瘾不搭话，他又说：“师父教过我们，同门巫师，最不可的，第一是给人做恶事，第二就是不得欺瞒同门。”
“我哪有。”枯绝瘾讪讪地笑。
“我知道，是上官照让你来查探我，对谁诚实，你应该有数。”
“犯不着你来教我。”
应息元站起来，枯绝瘾也跟着站起来，看着他。
“来问我是什么都查不到的，不是来叙旧的话就请走吧。”他扬扬手。
“呦呵，怨气这么大，每次见到你都要被你甩脸子，我欠你的。”枯绝瘾不耐烦。
“谁让你给上官照帮忙呢？我小心眼不行？”应息元又说。
枯绝瘾又思考：“你什么时候和上官照不对付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你就看得惯他？”
闻言，枯绝瘾自嘲地笑了一声：“也是，谁让他给的多呢，走了，有空再叙。”他走出了屋子。
——
晚上，卫疑在外面守门，一只鸽子夜晚飞来，停留在那里。
卫疑急忙站起来，伸出手，鸽子落下来。卫疑拿走鸽子腿上的信，轻轻把它放飞。
敲了敲门。“世子殿下，有一封信。”
“进来吧。”
卿空切坐在桌旁，穿着一层薄衣，点燃一支蜡烛，伸手接过信。
蜡烛在黑漆的夜幕里发出微弱的暖光，跳跃的橘色火光映衬着他的侧脸，阴暗分明，在白色的衣服上打出交织的光影。
那一幕极其恬静。
信上是应息元在宫中查到的一些要事，包括太子求事，包括枯绝瘾在上官照名下做事，上官照他们在京都也提防着。
看来，天祭一案就是他做的，他记恨上官照，也与这案子脱不了干系。
“补品给谢廊送到了吗？”卿空切扭头问。
“送到了。”卫疑说。
“好了，退下吧。”
卫疑出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