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对五条悟的说法持保留意见。

人影又闪烁了一下，这次开始渐渐变得透明。

时间要到了。

祈安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前辈，最后一问，请问我的能力是什么？”

祂似乎笑了一下，“明知故问。”

“玄学？”

“不是吗？”祂反问。

“可是，我已经忘——”

“此间灵气纯净。”祂打断，留下最后一句话，“但咒怨猖獗。汝定要不忘本源，牢记各种道法符箓，保重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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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纯净”

“咒怨猖獗”

祈安，“元芳，你怎么看？”

五条悟忽略那个奇怪的称呼，“安，我都还不知道你们那的力量体系，你要我怎么看。”

“用眼睛看。”

“......”

祈安久违的感到一丝丝尴尬。

“咳，”他轻咳一声，“在我们那，灵气和怨气共生。灵气是天地本源，而怨气则是来自于人们的负面情绪。”

玄门众人汲取灵气转换为自身灵力进行修炼，滞留人间的怨鬼则会吸食怨气强大自身。但不论人鬼，修习之时都必须要有一道“净化”的程序。

“因为灵怨杂糅又互不相容，如果不经净化就被吸收，那么二者就会在修习者的经脉中‘打架’，轻者会使修习者筋脉尽数爆裂，无缘修习，重者则会丧失性命。”

祈安顿了一下，“极少数活下来、有修行能力的，也逃不过走火入魔后被清缴的下场。”

“但是安在用了‘请神诀’之后并没有出现这些问题，”五条悟接话，“之前用那个金色闪电也没有。”

祈安点头，“我之前没细想，还以为是体质特殊的缘故。”

他的身体存不住能量，别人是将灵气吸收化为灵力存在体内，他就是直取直用，根本来不及净化，混杂的能量一股脑涌入身体又被迅速排除，“虽然不会有事，但真的很疼，而且在室内会受到很大限制。”

所以他偶尔也会将灵气存在各种符箓之中以防万一。

五条悟皱眉，“现在也会疼？”

祈安摇头，“灵气纯净——没有怨气的干扰，我还以为我没有用过灵气呢。”

“那就好。”五条悟道，“嘛，说回正题，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应该是咒灵把负面情绪都吸收走了，所以才同时出现了‘灵气纯净’和‘咒怨猖獗’这两个说法。”

“咒灵？”

“就是把你恶心到了的那些丑东西。”五条悟解释，“他们诞生于人类的恐惧等负面情绪——也就是怨气，咒灵就是由怨气集合而成的有形体。”

祈安，“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它们相当于一个吸尘器，把灵气中的怨气吸收到一块，就像把空气中的灰尘聚集到一起一样。。”

“然后再被咒灵师拔除——就是把吸走的灰尘倒掉，这样一来灵气中的怨气就相应地减少了，也就出现了‘灵气纯净’。”

五条悟打了一个响指，“没错哦，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不是拔除了才会出现‘灵气纯净’，它们在形成的那一刻已经完成了‘净化灵气’这个步骤。咒术师辛辛苦苦拔除它只是因为这是工作内容罢了。”

“这已经不是‘咒怨猖獗’能够形容了把？！”祈安道，“要存在多少咒灵才能让这里的怨气含量几乎为零啊！”

祈安想象了一下，大大小小的咒灵密密麻麻挤一块，相较之下十分娇小的五条悟在它们之间来回穿梭，“悟，你发誓，出任务回来一定要洗澡。”

还是好在意。

五条悟，“......”

怎么又扯到洗澡了。

“我一直开着无下限的，安，”五条悟喵喵叫着，“而且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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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灵也分实力等级，实力越强就意味着诞生时需要的负面情绪越多。

因此咒灵的数量并不像祈安想象中的那么离谱，但也绝对不少。

“人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咒灵不断产生，而咒术师人数实在有限。”

“特别是在我出生之后。”

六眼诞生打破了咒术师与咒灵间维持了数百年的平衡，不仅增加了咒灵的数量，更出现了特级咒灵。

以至于咒术界的人对五条悟都有很大的意见。

“喂喂，这不见得是因为你的问题吧？”祈安十分不满，“明明是他们太弱才把责任推给你。”

“难道不允许咒灵们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吗？”

“哈哈哈！”五条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那安也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咒灵哦！我可是超～级期待祈安君和我一起出任务呢！”

祈安也期待。

他看着五条悟的眼睛，认真地说：“所以悟一定要努力成为‘最强’，让我有与你并肩作战的机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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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从那天起想被打了鸡血一样，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不是在训练就是在训练的路上。

祈安天天半夜被他上床的动静吵醒，因为这人不仅动来动去还要抢他被子。

一次祈安忍不住了，他垂死梦中惊坐起崩溃发问：“你天天抢我被子，究竟有何企图！”

五条悟有理有据：“我被子冷冰冰的，但你的被子就很暖和啊！”

他还委屈上了：“我每天训练都好累好累的，安连个温暖的被子都不愿意给我盖，哥哥好伤心。”

家人，屋里有暖气，你那被子冰不了一点。

“明白了。”祈安心里冷笑一声，感情就是他盖哪张五条悟抢哪张呗，

“五条悟，从今晚开始，你被子没了。”

他果断把原本属于五条悟的那张大一点的被子往门外扔，又把五条悟从床上拽起来一把推出去，最后狠狠地把门拉上。

五条悟：“……”

祈安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空气都清新了。无视门外五条悟的嚷嚷，被子把头一蒙，眼一闭，瞬间睡着。

等到第二天早上，再一脚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猫猫祟祟摸上床的五条悟一脚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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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五条悟起早贪黑的日常相比，祈安可轻松多了。

——祂并没有忽视祈安的痛点，当晚就把祈安师门几百年的传承分为四十八份全部塞进了祈安的脑子里，每月解锁一部分，学习轨迹也跟祈安之前还在山上是完美重合。

嘻嘻，修行，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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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的生日来得很快。

他的生日宴向来隆重，但五条悟腻烦透了这种交流上的弯弯绕绕，随

便找了个借口早早开溜。

他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拐到一个僻静处。

“别藏了，我看到你了。”

一个男人从树后走出，他身材高大，嘴角有一道疤。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只有你发现了我。”

伏黑甚尔眉梢微挑，“小鬼，实力不错。”

五条悟仰头，“六眼看得一清二楚，大叔。”

“大叔？”禅院甚尔冷哼，“眼睛不要可以给我。”

……

啧。

五条悟有事找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喂，禅院家的禅院甚尔是吧？直哉那个蠢货经常提起你。”

天与咒缚在禅院家这个“非术师者非人”的大环境之下普遍过得艰难。即使肉身强大，但似乎前段时间才在躯俱留队取得一定地位。

“你知道的吧，禅院家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五条悟经过这段时间训练，体术有了一定进步，但这也让他发现他目前的体术老师已经不再适合。

而禅院甚尔□□实力强横，体术远超他人。祈安也说过，只有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才能取得革命的最终胜利。

五条悟非常自然的将这句话用在自身的训练上，只有把这种可以拉拢的强大战力拉拢到自己身边，用他们训练自身，才能成为真正的最强。

“五条家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如果哪天你脱离禅院，请优先考虑一下五条。”他激昂澎湃地高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盒盒盒，区区禅院，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啊，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祈安在一旁好心提醒，“悟，你忘了加上龙王歪嘴笑。”

“诶？你怎么来了？”五条悟惊讶回头，祈安静静站在他身后，“现在十点都没到，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早？”

祈安一张嘴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知道，突然就醒了。”

其实是突然感觉到心脏发疼，他直觉五条悟那边会发生什么，就火急火燎找了过来。

“一过来就听到你在说什么‘莫欺少年穷’，”祈安真不知道五条悟从哪里学来这些龙傲天式发言，“你想让他做你的老师，就要跟他说明五条家能够给出的待遇。”

通俗来讲就是画大饼。

A，“你给我翻译——五条家不歧视天与咒缚，欢迎所有有能力的年轻人加入。每月高工资高待遇，有五险一金，如果是大学生还能提供实习盖章证明。没有住房？没关系，五条家为您安排！女朋友或者伴侣没有工作？没关系，我们会为t祈安找到最适合的岗位！小孩教育怎么办？没关系，五条家百年术师教育为您孩子的成长保驾护航！”

他振臂一呼，“加入我们吧！加不了吃亏加不了上当！”

禅院甚尔听完，果然有了点兴趣。

只是这个感兴趣的对象出现了一点点小偏差。

“普通人？”他像看神奇动物一样看着祈安，“少爷身边居然允许有普通人，他甚至连天与咒缚都算不上——”

“所以？”祈安问。

“我会认真考虑。”禅院甚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先说，我不会再加入什么‘家族’，也不会成为谁的下属。”

“OK，”祈安毫不犹豫，“悟，翻译——我们会给你提供刚刚说过的待遇，你只需要定期给悟上体术课，课外你怎样我们都不管。

我只有一点要求，你不许伤害五条悟。”

“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金主。”禅院甚尔道。

祈安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觉得这波稳了。

“那么，合作愉快。”

禅院甚尔摆手，“小少爷，我听不懂华文。”

五条悟尽职尽责地重复了一遍。

“合作愉快。”禅院甚尔道。

他转身离开前又看了一眼五条悟，眼神奇奇怪怪。五条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摆手示意，“走了，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