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都是如浪潮般的掌声。
盘星教众如摩西分海，五条悟抱着天内理子的尸体，从他们中间走出来。
为什么要鼓掌呢？
是因为星浆体死去，天元大人得以保持纯净，还是因为天内理子这个少女的无辜死去呢。
五条悟自然知道是前者。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现在十分的冷静。
夏油杰等在出口。
五条悟额头上还带着伤，那是刚刚与伏黑打斗时留下的，他对夏油杰说，“杰，你想杀了他们吗？”
杀了这些人？
五条悟又道，“现在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油杰拦住他，“算了，这里都只是些普通教众，高层都已经跑了。”
“没有意义的，悟。”
他现在只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所保护的人吗？真的很荒谬啊，这群普通人竟然为一个女孩的离去而欢呼。
“杰，意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五条悟又问。
夏油杰答不出来。
祈安面色苍白地走过来，“他现在脑子都宕机了，你让他缓缓吧。”
“看出来了。”五条悟放过他，跟祈安慢慢往外走。过了一下，又突然想起来，“伏黑的尸体呢？你扔哪了。”
祈安无语，忍不住吐槽，“烧了——要是等你想起来处理它，那又会变成另一个故事了。”
细想，一个人突然在你面前变成一个纸壳，明天头条就是#震惊！某男子白日惊变纸人！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灵异事件。
祈安一想就来气。
他踮起脚，抬手往五条悟脑袋上重重一锤！
“安——！”
五条悟条件反射双手护住脑袋，完全忘记手里还托着一个笔挺挺躺着的天内理子。
夏油杰原本不远不近跟着他们，现下一个健步蹿上来，伸手接住。
“悟！你怎么可以这——嗯？”
这手感怎么这么奇怪。
人寄了是这种笔直的僵硬的样子吗？还有这一坨纸一样的重量。
emmmm……
夏油杰低头一看，吓得手一抖，直接把轻飘飘的理子给丢出去了。
“什么玩意？！”
他刚刚只是在迷茫，动摇了他的人生意义而已，现在他是真的崩溃了！
真的！没有一点掺水的那种！
他维持不住形象，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被祈安接住的“理子”。
“所以我们一直保护的，就是这个东西？”
夏油杰不忍直视，“就这个，没鼻子没眼头发是几条黑色卡纸衣服是塑料袋的东西？”
五条悟和祈安顺着他的手指低头看去。
祈安，“……昂。”
他态度十分诚恳，“要衣服有衣服，要头发有头发，亲，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都不满意，”夏油杰已经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动摇他的内心了，“这是什么奇怪的玩意？五分钟前，我很确定我看到的是天内理子。”
祈安表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偶罢了。
“给惠的陪玩，能够短暂变成人样。”祈安皮笑肉不笑，“我只做了五只，五条悟他们搞事就用了三只，根本不给惠留一点。”
“这只就是时间到了，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祈安对着纸人额头上的弹孔叹息，“成了一次性用品，五条悟，赔钱。”
“东京给你买了公寓，房本在宿舍。”五条悟瞬间发出金钱大法。
祈安满意点头。
小伙汁，还算上道嘛。
“坏了！”五条悟刚刚就有一种忘了什么的感觉，“盘星教还没给我的二十亿！”
“啊？！”祈安轻轻踢他一脚，“那还不快去！”
夏油杰：……
掉钱眼子里去了吧这两人。
五条悟风风火火地杀回去了。
祈安等看不到他了，才对夏油杰道，“你还能坚持得住吗。”
“在看到这些丑恶嘴脸之后？”
“不知道。”夏油杰低头微笑，“但至少，目前的我，还能继续走属于我的路。”
祈安，“如果你有新的想法，请务必告诉悟，他视你为挚友。”
“我会的。”夏油杰想到五条悟平日里不着调的模样，“虽然他会念叨很久就是了。”
“确实。”祈安也笑，“鸡掰猫可不是说着玩的。”
-
祈安和五条悟邀请夏油杰去五条宅里一聚，天内理子和黑井美田都在。
夏油杰自然不会拒绝。
等他们三人进屋，津美纪和惠都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了。
夏油杰一看见伏黑甚尔就有些肉紧。
他在此之前是一直把普通人划分在“弱者”的行列，将他和五条悟的组合放在强者中“最强”的位置。
今天在运用术式咒力的情况下还是被甚尔暴打，过往对天与咒缚的认知被打破，如今再看伏黑甚尔，是真的觉得这男人可怕。
可怕的天与暴君正在压榨自己儿子的存货，试图再从儿子那里捞到一些祈安给他的好东西。
——这次用的那三只纸人，就是甚尔摸进惠的房间里捞出来的。
祈安第一件事就是跟伏黑甚尔算账。
“伏黑，”祈安板着脸，严肃的叫了一声，桌上齐刷刷抬起三个脑袋。
糟糕，忘了家里的伏黑有三个了。
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别人尴尬的的真理，他又叫了一次，“伏黑甚尔，老实交代，你的纸人——”
“惠给的。”伏黑甚尔在桌下捏了一下惠，“他自愿赠予。”
伏黑惠，“……”
迫于成年人的淫威，伏黑惠也板着小脸，默默点头。
祈安，“……”
他虽然已经从五条悟那里得知真相，但孩子都已经应下了，他也不能说啥啊。
“伏黑甚尔，你和五条悟打就打了，为什么把纸人的一半都砍没——”
“让我赔钱？”伏黑甚尔早有预料，“螺蛳粉五箱，腊肉十斤，腊肠五斤。”
祈安咽了一下口水。
死穴啊这，五条悟伏黑甚尔这种熟人作案真是难搞。
钱，华国美食，他是一点也没有抵抗力。
“不行。”祈安虽然很心动然拒。
伏黑甚尔挑眉，“等我回去，你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弄过来。”
“当天就到，保证新鲜，为期一个月。”
“成交！”祈安轻咳一声，“那这事就这么过了，家人们吃饭吃饭。”
就这么过了？
夏油杰微笑，“我提心吊胆几天，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根据那个纸人的仿真程度，他大概可以猜出在冲绳的时候，天内和黑井就已经被偷偷送到五条宅里。
所以他才会在今早出发时感觉到天内的不对劲。
“有一说一，A的纸人居然瞒过了所有人，我都想要一个了。”
夏油杰忍不住感慨，“悟倒在门口的样子也像真的，你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
“……”
祈安稍稍和煦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阴森森的，“他是真的死了一次。”
这么拼的吗？
夏油杰惊讶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道，“诶呀，因为要想学会反转术式嘛～这样祈安才能来陪我一起上学啊！”
“这又是什么说法？”夏油杰又看向祈安，“不是A不爱出门吗？”
“束缚啊束缚。”
五条悟有些失落道，“说好的去逛东京，还是先回了京都啊。”
“京都也可以啊，”祈安不在意地说，“反正我哪里都没去过。”
“现在好啦！以后你去哪，我就跟着你一起去，很快就能走遍霓虹啦！”
五条悟双手双脚赞同，就差没有把人抱起来转圈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