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过沈清让与舒见月有过什么交集。
一个是出道多年，一个圈内新星。
只不过这个新星出道即神，半年不到，因为干净清冷的气质，见过沈清让，无一人幸免，人送外号，少女心收割机。
一曲《FALLING INTO THE MOON》是他团体出道后的第一张个人单曲。
众人的视线渐渐聚了过来。
能够想到的也只有一种可能，向来性冷的舒见月也难逃沈清让的个人魅力。
吵闹的声音相继停下。
姜思以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让哥，这不是…”
“嗯。”沈清让给予肯定的回答。
圈内大概只有姜思以知道，还是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下，沈清让没来得及收好手机，被姜思以看到。但沈清让并没有多说，仅凭手机上的壁纸，姜思以推测两个人应该是高中时期的同学。
他带着旁边的两个队员，又看一眼也在发愣的苏棠，拉过一边招呼他们先一步进入后台，忍不住感慨自己天资聪颖，瞧瞧他的眼力见，没谁了。
舒见月愣了下，也没想到大家都会自动走开。
周围的人走掉，她反而沉默下来。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跟沈清让重逢，但她从未预料真的会发生，还是在这种情况。
他们两个人相差极大，无论沈清让做什么也不会跟她选择一样的道路。
正常一些。
这是她脑袋里唯一所想。
她确实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跟他讲，他们不再是小孩，不会问出为什么一句话不讲就离开的白痴话，她还听老师说在国外读书，沈清让成绩一直很好，还上了顶尖的大学。
这么多年没见，他可能还交了一两个女朋友。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以龟速走向后台。
“学姐。”
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听到他喊她学姐。
舒见月不禁失神，想到了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天台。
因为有人欺负程橙，明知周舟跟她讲过不能再在公众场合冲动行事她还是没忍住，上前阻止，心里又不安，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没成想撞上了他。
是她第一次见沈清让。
碎发浮在额前，少年唇红齿白，鼻梁挺拔，眸色纯净，让人想到雪，没有任何杂色的，让人不觉沦陷的。
一中对于分级向来严格，高一白色，高二蓝色，高三黑色。
他身上是白色的胸牌。
少年的身型清瘦，也刚刚好的撑起两肩，有风吹过，内衬鼓起，满是夏天气息。
他唇边的笑意还没有完全的消散，像是春日能融化一切。
沈清让侧头，停顿下来，不再向前。
不知道内心是在期待什么，舒见月下意识闭上眼，而后听到他的声音，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清冽的，莫名让她觉得仿佛处在冰下，找不到丝毫的依靠。
他问，“你在想什么？”
舒见月睁开眼，愣住，抬起头，看到沈清让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身后的贴牌。
“你的休息室。”他说。
“啊？”舒见月没反应过来。
他再次提醒她：“到了。”
舒见月偏过头，果然看到了她的名字，“哦，谢谢。”
非常的奇怪，沈清让总有股魔力，让她不自觉想要指望什么。
甚至在闭眼的那刻，她还以为他会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在她最黑暗的日子无情地把她抛在身后，而后再也没有联系。
不过，她现在过得，也不算差吧。
-
等沈清让走掉，舒见月才开门，倒退一步，回到了休息室。
苏棠已经在帮忙准备，看到舒见月进来，喊人：“见月姐。”虽然清楚工作细则里有不能与艺人谈论八卦，但沈清让可是她的爱豆，“你跟让神……”
“嗯？”
“你们是不是……”总觉得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舒见月提前打断她的念想：“他是我高中学弟。”
“只是，学弟？”
“嗯，只是学弟。”
知道苏棠还有很多疑问，但舒见月并不打算再接话。
莫名其妙会想到高中，因为怕出事而锁死了的天台铁门，没有人能到天台，除了她。
因为会撬锁，她进出天台来去自如，觉得没人会跟她一样。
谁能想到优等生也会这样。
想想都很好笑。
垂下头，舒见月拿出手机，给程橙发微信。
程橙对男团选秀一向上心，如果沈清让是近年出道，热度还高，怎么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跟自己提过一句。
【舒见月：？】
【程橙：嗯？号找回来了？】
【舒见月：你知道沈清让出道吗？】
【程橙：……】
一串省略号，足以表明。
-
录制前要先一遍彩排，编导通知舒见月从休息室到了台上的时候，DAYTIME热场已经结束。
《枯木》剧组的宣发还是着重给了舒见月和梁以森。
到底两人早出道几年，关注度也高，在回答问题的空隙，舒见月的视线无意地扫到台下。
导播室前照射出浅蓝色的光，悉数打在他的身后，看不清沈清让是什么神色，只觉得他淡漠。
沈清让站在摄影机后，分明隐没在黑暗，又无法让人忽视。
舒见月下意识地看了下她的身后。
没有人，他的视线是在看她。
不清楚《枯木》后期的问答环节是怎么结束，舒见月抿了抿唇，心如乱麻。
他离开的几年，对她来说，再难熬不过。
短信发过，电话打过，从未接通，也没有回应，把她一个人永远地留在了过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个标点，她也不至于在见到他的时候那么吃惊。
调整了下情绪，舒见月不再把目光分到台下，尽量参与到主持人的问题之中，等简单的彩排结束。
下台，舒见月被工作人员重新带回休息室，准备换好一会儿的舞台服，再上台，问答，录制游戏。
她的衣服是品牌方赞助的，为了今天她还特意设计了套妆容，只等苏棠去取回来。只是，休息室门被推开，进来的人却不是苏棠。
舒见月坐在镜子前，看向镜像里的沈清让，愣了下，却没出声。
沈清让在镜子内，跟她对上视线。
他手里拎着的是件纯白色的短袖和纯黑的背带牛仔裙，和她解释，“抱歉，我的队员不小心弄湿了你的裙子。”
舒见月的表情立马僵住。
她觉得太不公平，几年不见，他出现就在给她出难题，从心情到衣服，全部毁得一干二净。
而他的表现无异，从容又得体。
说她是失败者，也毫不夸张。
沈清让把衣服放在一边的沙发，话语礼貌又温和，丝毫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怒的点，“如果不介意，你可以换这一套。”
舒见月：“嗯，知道了。”
她抿了抿唇，忍住脾气。等他推门离开，才走到沙发的旁边，提起沙发上搭着的衣服跟裙子看了一眼。
白色跟黑色的搭配，倒是怎么也不会出错。加上她的颜值，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吧。想是这么想，直到她打开门，看到苏敏敏的穿搭，舒见月沉默了，立刻回了休息室。
她差不到哪里去个屁。
她差多了。
沈清让，简直就是对方派来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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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纠结下，舒见月找不到更好的替代，被迫重新上台，DAYTIME的成员已经坐好了位置。
组合总共四个人，上下各是两个，跟彩排不太相同，比如沈清让换了位置，坐在了第一排，还是靠中间的位置。
而旁边，是她的位置。
演员们挨个入座，舒见月懒得多想是为什么，只是开口喊了下斜上方的正准备上去的苏敏敏，“苏敏敏。”
她在剧组就在压番，这部剧说她是大女主都不为过，不如现在把位置也让给她坐，做了好事，还省的跟沈清让再有什么交集。只是还没再说什么，脚边的椅子忽然碰撞到了她的后膝盖。
平衡被打破，她不由地向下一滑，本能地想抓住什么，没想到会碰上他的手。
沈清让扶在她的腰上，他的手掌炙热，紧贴在她的腰部。
“学姐。”像是极为平静地，他只是在提醒她，“下次，小心一点儿。”
“……”
膝盖后方的触感似乎还在，舒见月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周围的人，全部已经坐好，她变化还显得矫情。
不清楚椅子怎么忽然动了，舒见月咬了下唇，侧过头，看了眼边上的沈清让。
他的眉骨清冷，不知为什么没换舞台服，还是他彩排前的衣服。
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
禁欲又清冷。
唯一不同的是，他在裤子的口袋别了一个黄色的笑脸小圆标。
是故意的吗？
撞击她，不让她换位置。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沈清让的目光也偏转过来，随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口袋上。
是他口袋的笑脸小圆标，他垂眸，不记得手掌内部的另一只圆标抓了有多久，像是嵌在了手心，却因为麻木，没了疼痛。
舞台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从远处，再到近处。
静了几秒。
“这个，”沈清让的视线又重新抬了上来，把情绪隐藏在眼底，问她，“你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