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主的镜面世界,你小心是他的人。”
接着又是一声轻笑,祁安听见人道,“不过我们不要这么‘恶意’揣测人哈。”
祁安正想附和他,又听见祁曦道:“你把秘境劈开应该不难吧?”
“?”
你在看不起谁?
祁安脸上略显无语,“小爷我还不至于那么废物。放心,出了事第一时间通知你。”
嘶,这话一出怎么突然就开始慌了呢?
祁曦挣扎片刻,对他那为数不多的信任还是占了上风:“嗯。”
紧接着祁曦有看了眼只剩百分之几的绑定度:“绑定完全解除之前,跟我报一次平安。”
“好嘞。”
突然好困啊,祁曦眨了眨眼,最后没抵住困意,决定回房间睡一觉。
明天丹药好了纪涵容会来喊他的,就这么睡一会出不了事吧。
祁曦迷迷糊糊的想着。
也许是没多久,祁曦隐约听见有人喊他:
“小曦?小曦?”
“三,师姐?”
“嗯,醒了?”纪涵容就坐在床边,见他醒了便也起身。
抬手覆眼,祁曦思考片刻才想起来问:“我这一觉睡了多久?”
“得有一两天了吧。”
“这么久?”祁曦翻身坐了起来,有些讶然。
“嗯。”站在一边的纪涵容点头,“我炼完丹发现传讯玉牌联系不到你就过来看看。”
接过她递过来的玉瓶,祁曦点头:“麻烦师姐跑一趟了。”
“还行吧,毕竟你那么多药材送过来,出了炼丹的其它我都吞了,不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
“……”
“我还有事,先走了。”纪涵容这么讲着就迈步离开,“还有,你这一觉睡得有点久,挺奇怪的,但我没空你就自己给自己看看。”
“知道了。”
祁曦一边应着一边联系祁安……
“祖宗,活啦?”
祁安这么刺了一句后犹犹豫豫的,“和你讲个事呗。”
真出事了?
祁曦正检查丹药,迟缓思考着:“说。”
“咱开个赌局啊……”
“?”祁曦不自觉的皱眉,然后开始翻传送卷轴,“劝你好好说话。”
“咳,前两天不是说纪封华认识了个朋友嘛……这孩子被踹湖里去了,但是吧我下水又什么都找不到……”
“你说这是赌水下有秘宝呢,还是赌有人搞事情。”
“……你怎么不赌他被淹死呢?”祁曦眉心狂跳,只想给他一下,“秘境坐标。”
祁安边查坐标边继续叨叨:“淹死不至于,你不是说那枚戒指保命用的嘛,我就顺手融了颗避水珠进去了。”
“……”我应该夸你吗?
“那个人呢?”
“哪个?哦,他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刺不刺激?”
“……”确实刺激,祁曦揉着眉头,“怎么不早告诉我?”
“祖宗,你确定你在这次联系我之前醒着吗,我是怎么喊都得不到回……”
“我这就过来。”祁曦捏了捏眉心,也不想和他继续讨论,“你出来。”
周围静谧到让人心慌,祁安把眉宇间的焦躁压回去些,在湖边留好印记后着手离开秘境。
正打算拔剑划空间裂缝,祁安却突然往后几步,轻飘飘的用手里的剑抵住了另一柄劈来的利剑。
微冷的清风吹到脸上,祁安这会却只剩暴躁了:“偷袭?”眯眼打量着还在对剑刃使力的黑袍人,“魔族?”
挥剑把人震开,祁安对这回的事有计量了,又搞事情。
浑身散着黑烟的黑袍人没理会他这一声,如傀儡般又举着剑朝他袭来。
不是,有本事去拦祁曦啊,拦他一个半废的剑灵算什么本事?
祁安满脸黑线,边打边退,但也不忘分神腹诽。
剑光闪烁间,祁安好像看见周围的空间好像……出现细微裂痕了……
微微叹口气,祁安干脆找机会把人踹进了空间裂缝。
“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咱主空间一道啊……”
祁安嘀嘀咕咕的抽灵气来补刚才被他剑气破坏了的秘境,“真不是故意的,你可别塌……”
就是说,有些剑要跟着剑主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是整什么幺蛾子,下分身来拦我?”
祁曦抱剑挑眉,给了来人一个半真半假的笑,“多见不得人?”
他对面的人面容俊朗,白衣离尘似谪仙,面上三分歉意在:“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就能坑蒙拐骗我徒弟?”祁曦快被气笑了,“你看我很好糊弄嘛?”
“你太强了,这方天地容不下破坏平衡的人。”
好扯的理由,祁曦都有点替他不好意思。
天地要是真容不下他,那他现在就该在那处阵法结界里——完完全全被献祭。哪可能被天道送走历劫又被这位“万物主”强行拉回来瞎搞。
有风拂过,祁曦稍微冷静了些,坦然自若的反问:
“是天地容不下,还是你容不下?”
“万物主生来代表天地意志。”
温和的嗓音理直气壮的讲着这样的话,让人有些讨厌不起来。
“……你开心就好。”
脸皮厚到让人发指,祁曦沉默的想到。
“要和我打一架?”
祁曦摩挲着剑柄,侧首打量他,“虽然镜面世界限制修为,但……一个分身未免有些看不起我了。”
“纪封华暂时不会有事,只是……得麻烦你再留一会聊聊天。”
自称万物主的男人一甩袖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他定定望着祁曦,似乎笃定了祁曦不会拒绝。
这话在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可信度的,毕竟他现在最着急的是把人拖在镜面世界,撕破脸暂时还不至于。
祁曦也是配合的收起剑,一副好好聊聊的样子:“那你继续尬聊起话题吧,我尽量理你。”
“不过你也知道,如果我发现你是骗我的话……”
“你放心,本座还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撒谎。”
“其实本可以不这样的,你若与吾一道,便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相对无言沉默半晌,万物主道。
“你在和我开玩笑吧?和你一道?怎么说我当年可是灵界唯一一个主张以战止战杀穿……”
祁曦觉得这话多少有点不可理喻,“让我和你一道?”
“以前灵界确实有那个实力,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可以重新考虑……”
他的话是被一道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打断的:“我靠……”祁安左指一下右望一眼,“我是不是来得不太是时候?”
祁曦朝他招手:“没有,你过来。”
虽然以前对峙闹得凶,但真看见本人了……祁安利索的跑到祁曦身后躲好,做剑灵也贵在有自知之明。
不在意的眼神扫过祁安,万物主正欲继续,却又停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垂眸低喃:“失败了……”
*
纪封华坐在地上,揉着刚才被踹的膝盖:“倒霉……下回不在秘境结识旁人了。”
嘀咕几句后他起身观察四周,昏暗的光线不知来处,脚下是长有青苔的石板路,蜿蜒向前不知去处。
纪封华顺手摸了一把旁边的石壁——光滑但感觉黏腻,他立马就收回了手。
莫约三尺宽的石板路,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山崖,匆匆一瞥便让人发怵。
没有方向,纪封华大略张望一眼就抬步往前走,至于这个方向是不是前方那就不用管了。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后,纪封华停下,这条古怪的路似乎是没有尽头的……
不知何处一直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纪封华开始烦躁,这到底是哪里?
纪封华也朝一旁深渊挥过几剑,但也没有在这个昏暗的空间里泛起一点涟漪。
不辨昼夜,不晓时分,空寂环境里让人不间断的水滴声……纪封华皱着眉,不由得开始焦虑不安。
“有兴趣了解未来吗?”
纪封华在一瞬间怀疑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直到他抬眸真切看见一个白色身影:
“……你是谁?”
虽然有人出现让他在这一刻无比安心,但古怪的环境和突然出现的人影,纪封华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这不重要,告诉我,你有兴趣知道未来吗?”
声音温和清晰,似乎并没有威胁性,但声音的主人也没有回答的意思。
纪封华坐在地上,沉默着端详来人片刻,直截了当:“没有。”
“如果有人死了呢?”
万物主,或者说他的分身从容蹲下和他对视,“如果离开的是你亲近在意的人呢?”
如果是亲近在意的人呢?
他亲近在意的人还有谁呢?
纪封华呼吸滞了一瞬,却也冷静:“身份都不敢直言的人,我为什么要信你?”
“这并不冲突。”
“行吧,你开心就好。”
左右现在也没什么离开的办法,听他瞎讲会吧,纪封华看得很开,“你讲吧,我尽量信一下。”
“魔族入侵,为了灵界苍生献祭封印。”万物主笑吟吟的和他对视,似乎也很期待他的反应。
“哦。”纪封华短暂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面无波澜的点头。
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万物主继续:“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改变呢?”
纪封华神色微妙,欲言又止。
好半晌他看对方似乎真的要长谈,忍不住打断:“那比较像我的死法,别硬往我师尊身上套。”
“好吧。”仔细想想或许是这个理,他追问,“那如果是为了你呢?”
如果是为了他呢,那抛开魔族入侵这个前提的真实性,这段话能信八分。
没事,信归信,但不必表露出来:“那你不如编我师尊是飞升仙人下凡历劫遭难。”
“那如果是呢?你纵有八分不信,但你赌的起剩下那两分吗?”
万物主朝他伸手,“你敢赌剩下两分他离开你的可能吗?”
好问题,敢赌吗?
纪封华看着伸到面前的手,也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