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拳法的动作并不复杂，但一套做上两三遍后，赵煊就累的用胳膊拄在腿上调整呼吸。

俞莲舟是有些惊讶的，这一套拳法总共有十八式动作虽不是极为复杂，但能在短短一炷香内将所有的动作口令都记住，呼吸也调整的很好，这孩子悟性和记忆力都不错。

“练完之后，我感觉气更不够用了，感觉自己每次抬手都很沉很重。”赵煊笔画了一下，不太能形容出来练完的感觉。

这一套拳法俞莲舟演示的时候看起来非常简单，但自己实际连起来后赵煊就感觉到一点都不简单，练完她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因为你是初学者，尚不了解该如何关节、肌肉与呼吸之间的配合，也不知该如何出力收力。你对身体的控制力不够，自然会感到累。”俞莲舟解答道：“若是熟练之后，你便会感到浑身轻松。”

“多谢俞大侠您传授拳法，我定会好好练习不辜负您的一番教导。”赵煊认认真真的再次道谢。

“今日的晨功就练到这里吧，功夫在于日积月累不能急于求成。”俞莲舟不赞同的说道。

眼前的小姑娘听话的放下剑，俞莲舟看着比他收的顽猴乖巧可爱一万倍的赵煊难得多说了两句：“此刻饭堂已经开门，从练武场东门走去便能看到。”

不断飘出白色炊烟的饭堂非常好找，赵煊没有立刻去用早餐而是原路返回到被安排的客房。

此刻天已经亮了，竹林也没有之前那么可怖的感觉。

赵煊推开小院的门就忍不住露出笑容：“殷师父，您来了。”

殷梨亭拎着好些东西：一筐炭、碳炉子、香炉，还有一只很大的汤婆子。

汤婆子很大，像是一个巨大的龟壳。似乎还担心使用者会烫到，还罩了一层鹿皮。相接的边缘缝的歪歪扭扭，这粗糙的针脚一看便出自殷梨亭的手笔。

听到动静的周芷若也从房里出来，忙走来拿东西。

“山上不比山下，早晚更凉些，我早起后才想起来这些，就匆匆送来了。”殷梨亭问道：“煊娘，一大早你去哪儿了？”

赵煊把早上去晨练还遇到俞莲舟的事情都说了，还有学的那套拳法。

“二哥太过谦虚了，我们兄弟七人中论实力二哥数一数二，尤其是拳脚功夫众兄弟里无人能敌。”殷梨亭在赵煊的头顶摸了摸：“二哥喜欢勤勉的孩子，他教了煊娘你便好好学，不要辜负他的心意。”

“用过早膳，我教你们剩余的十三式剑招。”殷梨亭说道。

赵煊的眼睛亮了起来，把基础剑招练好后就能学习剑法了。

早饭是在小院子里吃的，周芷若取了三份早餐回来。

赵煊提不起什么兴趣，她一向无肉不欢，好在一路上每到哪个城镇，赵煊都会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和糕点鲜果铺子买些符合口味的食物放到空间包裹中储存。

早餐不喜欢，加点小菜垫一垫。

殷梨亭想了想饭堂那十来年不变的豆腐青菜，料想小徒弟的袖中乾坤就算存货再多也很快会吃完：“今日我下山采购一番，煊娘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艰难的啃完素菜包子，赵煊摇了摇头：“说不定那些少林和尚的同党还在山下埋伏呢，师父你还是不要去了。”

“那具尸体头顶的疤戒是新的，也无法通过这点判定他就是少林的和尚。”殷梨亭纠正道：“少林派流传至今本门武功超过百种，俗家弟子众多，若是有心人陷害，不是没有可能。”

赵煊有些无语，都在家门口被伏击了，这不正该是集思广益找出行凶者的时候嘛，而且他们只是自己讨论嘛又没有败坏少林的名誉。

说起这个，赵煊想起了当日的事情：“师父，为何当时你不让我去捡剑？你又如何知道那些人是峨眉派的？”

殷梨亭苦笑起来：“我之所以不让你捡剑，是因为用剑之人大多会在自己的兵器上刻名字。”

“峨眉派与武当派有些渊源，香火之情仍在。峨眉弟子蒙面变声就是为了掩藏身份不愿意被知晓，若是你看到了那剑上的名字，便没法装作不知道了。”

听完这解释，赵煊想起了晓芙姐姐就是这峨眉派的，一时间觉得有些讽刺。

想起峨眉派拦路追问的行为，后来冒出的狠毒秃子，还有武当二侠的包容对应，赵煊不免愤愤不平：“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这便是珍视名声江湖人的行径？”

“煊娘，你还小，你不懂。”殷梨亭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不懂，我虽然不知世事可也读过点书。”赵煊不满于殷师父的态度：“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些武林中人不就是为了武林至尊的位置，所以挣破脑袋想要拿到屠龙刀嘛？

“若有这时间，好好练习武功一展抱负，把鞑子赶出中原不好嘛？”赵煊忍不住叹了口气。

“煊娘，你说得对。”殷梨亭也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不由得想起了与谢逊一起消失的师兄了。

碗里的米粥还没有喝完，赵煊发现殷师父的眼眶又红了。

与啃菜团子的周芷若相视一眼，赵煊小心的问道：“殷师父，你怎么了？”

“想起了我五哥，多年前谢逊夺宝刀之时用狮吼功将其他武林中人都震成了痴儿，随后我五哥便和他一起消失了踪影，也不知道他还是否——”殷梨亭不忍再说下去。

其实多年了无音讯，于大家心中他五哥都凶多吉少，只不过殷梨亭还怀着希望。

殷师父是个情感很丰富的人，而赵煊又是很容易被情绪感染的人。

她犹豫几秒后在心里说道：系统，打开地图，帮我搜索武当五侠张翠山的定位。

金色的地图在眼前浮现，首先是目前他们所在的城市看起来像是金灿灿的鸡腿，然后这大鸡腿一下子变小了。

以武当派为坐标一条淡金色的线笔直的向前方蔓延，然后整个中原的地图都变小了几分。

一开始赵煊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她意识到不是地图变小了，是张五侠离他们太远了。

系统：已为您规划最省时间的路线，本次路程将消耗——

赵煊立刻打断了系统的话：谢谢你的建议，我不感兴趣，也没有那么多积分。系统，张翠山还活着对嘛？

系统：是的，根据本系统的实时监测，他的身体数据一切正常非常健康。

“师父，您相信我嘛？”赵煊拄着脸问道。

殷梨亭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眼前的小姑娘一脸笃定：“你师兄一定还好好活着，你们一定会有相聚的一天。”

“我可没有骗你，仙人自有妙法。所以不要师父你难过啦。”

饭后殷梨亭给两个孩子讲了一节《道德经》，消食差不多后才开始今日的功夫传授。

赵煊的十三式剑招刚刚练熟悉，殷梨亭便被一个道童叫走了。

赵煊初次学习者组合的剑招，练了几次后便想试着像俞二侠那样讲组合剑招连着一起挥动。

减少剑招和剑招之间的间隙和节奏后，乍一看还有那么点样子。

然后，赵煊听到了“噗嗤”的笑声。

她停下动作向出声处看去，一个眉清目秀的俊美少年走了过来：“我不是有意偷看你们练剑，只是姑娘你这实在称不上什么剑法。”

“若姑娘不介意，我愿意为姑娘演示一套武当剑法。”少年说着便拔剑练了起来。

他明显习武时间很久，与两个初学者不同，每一招每一势动作都很扎实熟练，看起来带着流畅的美感。

赵煊认真的看着眼前剑法每一个动作，对方其中一个前刺的动作看起来很妙她看的入了迷。

收式后将剑背到身后，少年一脸笑意的向赵煊走来：“在下武当宋青书，还未请教姑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