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恶狼的贺禹白今天再次去了马场。
昨天沈兆书有东西没给他。
今天他特地带过来。
沈兆书家族企业在意大利,他是近两年才回国,也就是说,他近两年才认识的贺禹白。
他们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
沈兆书一家书香门第,父母亲都是教授,高知,同时家族也在做生意,有深厚的基础,他们兄弟俩在意大利发展,烈酒行业,回国之后,正在把重心往国内转移。
贺禹白早年是靠自己起家,那时候完全一穷二白,后来是收购地产,做珠宝,近年时间内迅速发展。
沈兆书有着良好的家族教养,他是个极其绅士并且有风度的人,当然,他绝不是他表面看上去的这样。
商人重利,做任何事都有自己要达到的目的。
“你和李家联姻,可以借力也可以吞并,到时候整个宁城都是你的。”
沈兆书当然知道贺禹白这一行为的目的,他是个野心极大并且手段铁腕的人,李家和那位小姐能够利用,对他来说就是有用的。
至少目前还有用处。
贺禹白没说话。
他沉默的坐在沙发上,长腿屈起,裤腿因为结实的肌肉而绷紧,在沈兆书说完后,他才冷冷开口:“我现在和李家只能共赢。”
李家在宁城几代根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连根拔起。
更何况,这不是他的本意。
沈兆书笑:“他们李家老爷子年纪大了,如今也不管事,家里重心都在李秉初那里,唯一一个小辈李港港……”
沈兆书已经不予评价。
她能够在澳洲以双学位毕业,还是前三的好成绩,肯定不是真的没脑子,可她人没什么志气,现在一心还想当个网红,脾气大又娇气,以后也顶多就是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说起李港港,贺禹白又想起昨天晚上。
她难受极了却又爽极了时,两只手握住他的手掌很轻的亲他的手心,小声可怜的说,你就轻一点点好不好。
他掐住她手臂又放开。
这是贺禹白第一次无故想起李港港。
和她的声音。
他眉眼压了压,眼眸黑沉,只是说:“我目前不可能和李家作对。”
沈兆书说这些并没有什么好意图,他说是为了贺禹白事业发展,其实更多是为自己回国拉更多助力。
他和家里的兄弟如今正势如水火,就看谁能占到上风。
贺禹白起身,他冷声警告沈兆书:“你也最好现在别对李家动歪心思。”
沈兆书笑得温柔。
贺禹白手机震动,屏幕弹出李港港发来的消息——
【你今天晚上睡觉最好派一只眼睛出来站岗!】
此时躲在休息室发消息的李港港正气得牙痒痒。
她今天原本定好的拍摄,临时找了服装来换,好不容易把后背遮住了,拍照的时候才发现,她左边脖颈上也有痕迹。
摄影师指出来的时候,李港港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钻进去。
她只能道歉,为了不耽误进度,她换戴了一条项链。
拍摄坎坷也好歹顺利结束了。
李港港手机响了一声。
贺禹白:【弄死我?】
李港港愣了下,想起来昨天晚上,她张牙舞爪的说要把贺禹白弄死。
结果当然是她敌不过他。
她的细大腿都拧不过他一条胳膊。
不过贺禹白可以为她提供快乐,李港港这样想,暂时觉得生活还是有一点乐趣的。
李港港只会嘴上放狠话,她回:【你等着。】
贺禹白:【嗯,我等着。】
云黎从门外进来,给她带了一杯热咖啡。
最近几次拍摄,云黎有空都会陪她一起。
“谢谢宝贝。”李港港接过咖啡,看到云黎脸色不好,问:“怎么了?”
云黎摇头:“没什么?”
李港港立马不悦的板住了脸。
云黎的情绪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一眼就看出来她不对劲。
云黎确实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刚刚在外面碰到梁佩了。”云黎低声。
梁佩是云黎异父异母的姐姐,她几年前跟着她母亲一起改嫁过来,李港港对她的精准形容就是,一杯泛着恶臭的绿茶。
云黎和她不对付,李港港当然也不喜欢她。
梁佩前两年进了娱乐圈,拍了几部电影,不温不火的三线,如果不是像这样偶然间遇到,云黎很不乐意和她打交道。
她父亲再婚的时候她也十多岁了,任何心智成熟的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家里闯入的陌生者,特别是那些来者不善的人。
云黎也不喜欢梁佩。
尽管一开始父亲说她们年纪相仿,可以试着相处,梁佩也是个性格看起来不错的人,云黎表面上和她关系一般,相处得过去,但其实打心底里和她气场不和。
气场这件事很奇怪,云黎和李港港的气场就特别和。
梁佩也是来拍摄的。
两人见到,很简单的打了招呼,梁佩今天穿得漂亮又精致,她询问云黎要不要试一试她新到的礼服,是奢牌高定,她觉得也很适合云黎。
看起来很有善意,云黎礼貌拒绝了。
“她简直土死了。”李港港嫌弃的皱眉。
李港港自己是各大奢牌的VIP,她大学更是学的时尚相关,梁佩进入公众视线以后,李港港见到几次她的造型,随口的评判过她的土味审美。
就是上不了台面。
重点她自己还津津乐道。
说多了不喜欢的人容易心情不好,李港港不说她了,她转而提起了沈兆书。
“他很细心很温柔。”李港港对他的评价。
并且他明显只对云黎一个人好。
云黎点头,说她知道,沈兆书最近帮了她很多。
他这个人,就像是面前放了一块柔光镜,见到他的时候总觉得是模糊的,在心里的印象不清晰。
“我觉得他跟我小叔有点像。”李港港再次评价。
“上次我小叔生日,他突然向我问起你。”李港港之所以说这件事是因为对于她小叔来说,突然问起一个人的几率太小,以至于李港港当时没反应过来。
“他问我什么?”云黎也好奇。
她和李秉初见过没几面,他那个人沉默寡言,却气场很足,云黎并不太敢和他说话。
“他问你研究生的课程是不是还顺利,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毕业课题,还说如果有困难的话,他可以提供帮助。”
云黎比李港港大三岁,她在国内修读研究生,马上就毕业了,专业和李秉初的专业相近,唯一云黎知道的一点是,现在带她的导师,当年也带过李秉初。
不过光这一点不足以让李秉初对她留下记忆。
李港港喝了一口咖啡,“我毕业的时候我小叔可一点都没关心我。”
云黎:“可能是他和我老师最近见过面?”
云黎猜测,但没继续往下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港港每天都很忙碌。
她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卯足一股劲的干,有了目标就往前冲,哪怕在别人眼里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事。
但李港港觉得自己在做的时候是开心的,就足够了。
并且她在开心的同时也收获了漂亮的照片和一定的金钱。
难得今天贺禹白到家的时候李港港也在。
他们两个从来是互不打扰,也不会过问对方的行程,互相不回家的话更加都不会发现,真有凑巧的时候睡到一张床上,那就各自躺各自的吧。
李港港在厨房研究甜品。
她心血来潮要做一期关于美食的视频,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很少进厨房,烘焙这件事,她也是第一次。
贺禹白进门就听到厨房一阵哐当响。
李港港在一阵细烟里抬头,她戴着围裙,张口大喘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参加了一场马拉松。
她的蛋挞一口酥刚刚从烤箱里出来。
贺禹白看了一眼:“李港港,你在干什么?”
李港港伸手去拿小盘子,“我在烘焙啊,这都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贺禹白冷声说:“我以为你在炸厨房。”
然后妄图以炸厨房的方式来和他同归于尽。
这可不就是李港港会做出来的蠢事。
李港港为了她的烘焙工作专门还新买了一套餐具,是符合她个人审美调性的小瓷盘,她端着盘子出来,把它们放在餐桌上。
她很得意的展示自己的作品。
“你没吃过这个吧?”
贺禹白肯定没吃过。
他看了一眼。
“以前吃过烤焦了的包子,和这个差不多。”贺禹白对吃的从不挑剔,因为当人没得吃的时候,什么都得吃,挑剔就会饿死。
“什么烤焦了的包子!你能不能有点品味。”李港港的好心情全被破坏,她指着盘子说:“这是蛋挞!蛋挞!”
“你做的话还不一定有我做的好呢。”
李港港边说,已经拿出手机来拍照。
她烤箱的烤得久了一点,导致表面发焦,蛋挞其实烤焦一点会更好吃,但人家的是焦黄,她已经达到了一个焦黑的层次。
属实也不容易。
李港港好心的把盘子推到贺禹白面前,可怜他没有吃过甜品,让他尝一尝。
贺禹白盯了两眼,他没动。
他脱掉身上的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
“你想弄死我没必要用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