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见者有份。
拿回寄存的冰点草莓后紬也给卡卡西分了一部分,看在零食的面子上卡卡西决定将两个小孩送回家。
尤其是紬,她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尽管她说自己没受伤,只是心累。
卡卡西转念一想也是,独自一人和那样的怪物相处得打起十二万的精神去应对,哪怕称其为老师也难免心累。
只是没想到佐助会在家楼下等她。
“紬!你刚才去哪了!”
紬发现每次佐助急起来就会忘记叫姐姐,还会以一种管教妹妹的语气质问她。
紬紬表示不喜欢,迎面撞上跑来的佐助,食指和中指在他的额头上一点,“要叫姐姐。”
佐助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额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紬,以为她想起了什么。
可看了很久紬还是那副恹恹的模样,就知道她只是累了并不是想起了什么。
“卡卡西,你们去哪了?”扭头开始质问看起来精神百倍的卡卡西。
卡卡西:?
“我们去了宇智波的族地——”鸣人说。
“紬!”如此活泼并且大叫的佐助虽然难得一见,但对于现在的紬来说她真的没这个精力应付。
叹了口气,仗着自己的身高将自己缩成小可怜的模样靠在佐助的肩膀上。
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听起来好虚弱。
“我们在路上遇到的,碰巧走到那边就进去看了看,但是又没人认识路在里面差点人丢了,好不容易走出来买了点吃的就回来了。”
佐助看着脸上写着“是这样吗?”的鸣人,和已经看向别处的卡卡西,暗自握拳骂了紬一句[骗子!]
真相肯定不是这样!
可是!
“我好累啊佐助,我们回去休息吧,等我睡醒了我再和你细说可以吗?”
可是看着疲惫不堪的紬,佐助一句强硬的话都说不出来,甚至早就接过她怀里沉重的纸袋。
佐助忽然想起昨夜用那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看着火堆的紬。
[失忆的紬有很多不能对他说出口的秘密]
他早就发现了不是吗?
“那就回去吧,我只是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家,这才下来看看,正好看到你回来,也没有等很久。”他这么说着,实际上心里想的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是吗?那太好了,看来我们还挺默契的。”
才不是!紬一离开佐助就醒来了,他下来找人,找了一圈都没发现,最后只能在家楼下等着。
紬出去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等待的时间里他的脑袋尽是胡思乱想的念头。
[紬是不是不愿回家才离开的?]
[昨夜说的话都是假的吧?]
[是去找那个惠了吗?]
[啊——她回来了!]
[回来就好......]
要重申吗?紬对他而言是怎样重要的家人。
不用了吧,还有谁不懂吗?
*
佐助只是去厨房把甜品放进冰箱的功夫紬就不见了。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佐助在门前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进去的想法。
但就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封闭的房门却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佐助。”紬叫住他。
“嗯。”佐助看过来,一脸的平静却藏不住眼底的忐忑。
紬要和自己说什么呢?解释?还是推翻昨夜的说辞?
紬无力地笑了笑,走出来抱抱他,和刚才想要堵他话的敷衍拥抱不同。
“抱歉,等我睡醒之后好吗?我真的撑不住了。”
“等我想明白了,我都会告诉你的。”
那大概是紬现在能说的最有诚意的话了,水别和迦具土的出现让她对[宇智波紬]的认知彻底改变,那么多被塞进来的记忆让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察觉到佐助异常的低落,她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又走出来再解释一句。
虽然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但潜意识里紬想安慰安慰他。
不管怎么说佐助确实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弟弟啊。
*
那段被迦具土粗鲁塞进来的回忆是从紬9岁开始的,“故事”的一开场仍旧是止水的死亡。
[紬],疯掉了。
呆坐在只剩下自己的家里,坐在回廊的边缘望着院子里平静的池水。
就连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的都没发现。
嘴里一会儿念着“止水”,一会儿又念着“悟”。
还有“津美纪”、还有“惠”。
孤独的心情瞬间也填满了紬的内心,她终于明白这个[紬]怎么了。
“只剩我一个人了呢。”紬听见[她]这么说。
“原来每一次都只剩下我一个人啊。”[她]又说。
紬的心咯噔了一下,本就处在回忆里的她好像又触动了另一段回忆的“封印”。
眼前的画面马上又要变化到那一端,水别和迦具土却忽然出现。
悄无声息地站在[紬]的身后。
“是来杀掉我的吗?”[紬]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回头。
[她]没有生的欲/望,根本不打算反抗。
【怎么会呢,紬。】水别很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
因为是迦具土给的记忆,所以紬感受到了他和水别的心情。
[是我们难得喜欢的小人类,怎么会杀掉你?]
[不过是想帮你罢了。]
紬不禁想知道他们会怎么帮[紬],下一秒水别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紬]的脑袋。
声音也柔和得像一个长辈。
【紬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生活啊?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会帮你哦,哪怕诅咒止水让他活过来也可以。】
温柔的声音说着对已经死去的灵魂而言极为残忍的话,被[紬]诅咒的话止水就再也不会转生了,他这一辈子都只能作为咒灵,要么生要么死。
如紬所想,这个[紬]明白这句话的意义,用力地打掉水别的手拒绝了这个提议。
但紬明白[她]后来还是答应了,水别和迦具土也明白,所以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拍拍[紬]的脑袋便消失在原地。
但在他们曾经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份甜面丸子的纸袋,突兀地立在那里,是他们带来的。
紬皱皱眉,不太明白无法被常人所见到的咒灵该如何买下这一份丸子,还是说干脆就是偷来的?
周围的画面开始融化,这段记忆结束。
下一瞬周遭的一切逐渐成型,这次她的角度站得很远,像是在偷窥。
看着一旁明显在窥视的水别和迦具土,紬皱了皱眉。
不远处就是她和止水的家,这俩肯定就是在偷窥年幼的[紬],变态!
突然,房门被里面的人粗暴地推开,[紬]从里面踉跄着跑了出来。
——跑向这边。
迦具土却嘿嘿一笑,【我就说紬得来找我们吧。】
身形一闪他们又消失在原地,明明知道[紬]是要找他们但又跑掉了?
紬有些不解。
她只能继续观察跑出家的[紬],发现她神情慌张,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被[她]不断前进的脚步牵扯,紬也被拉着不断倒退,止水和她的家渐渐落在很远的地方。
紬隐约见到那间屋子里又走出来了什么人,就在[紬]离开之后,只可惜被迦具土搭上了很厚很厚的黑幕,只能看清是个人影,却看不出是谁。
所以紬那时才说迦具土小气。
终于,[紬]还是追上了水别和迦具土。
而附近的环境也更换为了某个训练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地方。
迦具土慢慢控制着他和水别的身体从地下钻出来,神情愉悦地看向一路追来的[紬]。
【所以紬紬你最后还是决定听从我们的意见对吗?】迦具土的声音是难得的愉悦。
“有什么办法能让止水醒来后拥有自己的意识不被我控制吗?”
被诅咒的人会成为诅咒ta的人的附庸,[紬]希望止水还是自由的止水,还是她的哥哥,而不是她的傀儡。
迦具土当然能听懂[她]的意思,勾唇说道,【要求这么高的话,那就得好好研究研究了。】
【毕竟诅咒是很复杂的,就像精密的仪器,稍有不慎失败了的话,紬紬你一定有会哭吧。】
“你能研究成功吗?”
【我?那当然,不过我凭什么帮紬紬呢?不能因为我很喜欢你就得无条件帮你吧?甚至你才是我们的敌人,那些忍者都不算什么。】
“你想要什么?”
【你咯,毕竟我们很喜欢可能成为咒术师的你啊。】水别突然说话,他再次伸手揉了揉[紬]的脑袋。
而紬也再次听到了水别和迦具□□同的心情。
[因为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类啊,是第一个打破平衡的人类,也是因为你我们才得以诞生。]
紬再次迷茫,但[紬]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很明显被什么刺激到了的[她]现在无暇顾及面前这个特级咒灵背后的目的。
在[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任何能比止水重要了。
只要让止水像从前一样活过来,哪怕他不是人类都可以,只要他还是止水,只要他还是自由的。
“好,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帮我复活止水。”[她]这么说着,被刺激的面容似乎平静了一些。
回家的路上水别和迦具土旁若无人地跟在[紬]的身边。
路上[紬]遇到了佐助和美琴阿姨,担心[她]很久的佐助见姐姐在止水哥哥死之后终于愿意出门,激动地从很远的地方就跑过来了。
“姐姐!姐姐!”毫不犹豫地抱上[紬]的腰,抬头睁着他大大的眼睛十分担忧地说,“我好担心你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虽然又是厚厚的黑幕,但紬还是能认出这是小时候的佐助。
不远处的她就这样将[紬]被触动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她抱着佐助痛苦的模样也看得一清二楚。
她依赖的样子也看得一清二楚。
*
将已经死去的人通过诅咒做成咒灵的事在紬看来仍旧过分至极。
但她也明白这是[紬]在极度崩溃下做出的决定。
如果......如果这个时候的佐助能作为家人治愈[她]就好了。
紬忍不住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