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言带温妤回的是南苑。

一进大厅，就能看那大理石桌上那巨大的花束。

“喜欢这个，还是餐厅那个？”

闻之言指的是今晚周序送她的那束玫瑰。

现在一对比，算是眼前这份的五分之一。

“都是心意。”

那花的中央，摆放着精致的礼盒，温妤没去拿，细细看着它。

看着看着，那修长的手指就入了眼，拿过淡粉色的盒子，慢慢打开。

那项链躺在里面，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更加的耀眼。

它的光芒，还有它躺着的那个带着logo的盒子，都预示着它的珍贵，稀有。

“那我这心意，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抬眼，是他的笑眼。

第一次，他的眼因为内心真的喜悦而弯了弯，不再薄情，不再成冰。

“我……”

那么一瞬，温妤被它的美吸引。

愣神之中，闻之言已经将那手链取下。

“我帮你戴。”

那手链的中间是爱心的形状，上面还有心跳的图案，镶着纯净的钻石。

指尖时不时拂过她细嫩的手腕，极其认真的，将手链扣好。

“喜欢吗？”闻之言再次问。

“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这般客气的道谢，不知是她最近第几次说起。

闻之言在心里冷哼了声，表面没多在意。

“这不是礼物。”

温妤一直期盼的雪，到了夜里还是没有落下。

她望着南苑客厅里那巨大的落地窗，想着，若是在这里看初雪，一定很浪漫。

耳边，是闻之言温柔的声：“跟我去楼上。”

他牵着她坐电梯到了南苑的天台。

闻之言看了看表，温妤的生日是11月30日，而现在是11点25分。

“我今天在家里等了你很久。”

“我还跟着顾嫂做了几道菜，想让你尝尝。”

“只是你没回去。”

温妤听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他在家里的时候，为她准备了生日宴，还一直等她。

“我……”

“没关系。”闻之言坦然一笑。

“后来我想，也许这样的生日太过于平淡。”

“我想给你一场难忘的生日，让你记住。”

记住今天，也记住我。

直到时间显示为11点30分。

没有预兆的，漆黑的夜空里伴随着巨大的声响，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它们绚烂，耀眼，映着温妤的眼里。

这是一场只为她绽放的烟花。也是闻之言口中的‘难忘的生日’。

两束光从视野的两边飞来，随后在空中绽放，那烟花小巧。

直到越来越多一样的光芒聚集，五彩的光通通在空中变换为一圈又一圈的满天繁星。

温妤看的入迷，连手被闻之言握在手中也未察觉。

“好漂亮。”

这更是一场赏心悦目的烟花秀，只供他们两人观赏。

‘喜欢吗？’

“喜欢。”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而温妤的目光还放着那炫彩的烟火之中。

直到烟花满满消失，耳边的声响也渐渐弱下去直到消逝，温妤偏头，手从闻之言的掌锢之中抽出的时候，那银色的项圈在最后的烟火光中十分耀眼。

那圈上刻着的文字，被照的耀眼：

‘My love’

是她向他提过的，可以戴的素圈。

不招摇，却能让别人明确自己的感情状况。

“生日快乐，小鱼。”

他突然俯下身，右手捏着温妤的下颚，然后忽而凑近。

他的呼吸声，他的心跳声，都随着风吹进温妤的心里。

漆黑的眸子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温妤的唇就近在迟尺，她听见闻之言哑着声音问自己：“可以吗？”

今夜的风，寒冷，却又带着暖意。

那美丽的烟花景象不过是一瞬，可惊喜会留在心里，伴随着某种涌动着的情感。

留在眼前的，是闻之言的脸。

温妤没点头，踮了踮脚尖，下颚抬起，主动去触碰闻之言那冰凉的唇瓣。

情不知所起，但或许会一往情深。

夜里很冷，温妤在某人的怀抱里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薄汗。

被他吻着，吸吮着那粉嫩晶莹的唇。被他亲着，他凑到温妤的脖颈处去蹭，去咬。

被他抚摸着身上每一处，指尖滑过温热的皮肤，如同一阵电流，让温妤打了个寒颤。

“你慢点。”

闻之言横抱起温妤往回走，身上的躁动让他急不可耐。

身子陷入了温柔的大床里，低头看着脖颈处，胸前那大大小小的痕迹，温妤不禁羞涩。

明明知道那上边做的事没人能看见，可还是会害羞地躲进他的怀里。

枕头被温妤拿过，自欺欺人般用它遮住了自己的眼，视线被夺去，于是只听得见周围的声响。

吸吸唆唆的一阵声音后，温妤听见闻之言的闷哼声，还没来得及去思考那声的缘由，男人便欺身而上，看着她害羞的模样，一手躲过那枕头。

“怎么害羞了？”

他的双手撑在温妤的两侧，上身的衣服已被脱光，暴露在温妤眼前的，是他的宽肩，他结实的胸膛，和那延展下去的，清晰明显的线条。

回的仓促，那窗帘没有被完全拉上。

没有遮挡的那块玻璃上，映着两人的影，不断地起伏，不断地翻转。

“换个地方？”

闻之言的声音低沉，因为愉悦的快感，连尾声都不自觉透着喜悦。

“不要，很累。”温妤只觉得精疲力尽，连眼皮都不舍得睁开。

“那我来就好。”

顺柔的发丝被他亲吻，然后轻轻拂到一边，好让闻之言能更清楚更直观看清温妤的脸。

身子慢慢往后退，直到那双膝跪在地毯上，随后褪去那碍事的真丝，凑了上去。

今晚的烟花固然美好，可没在生日那天看到雪也算是温妤心里小小的遗憾。

直到第二天一早，温妤自然醒来，翻了身触碰到一边的冰凉，才发觉身边的人早已不见。

偌大的卧室空荡荡的，温妤掀开身上的毛绒毯，踩着拖鞋到床边，拉开那窗帘，入目的是刺眼的亮色，以及那外边枝头上白皑皑的一片。

昨夜下了雪，而现在雪花在外边的空中静静飞舞着。

压抑住兴奋，温妤踩着拖鞋，也来不及顾上头顶乱糟糟的形状，脚步轻快地跑下楼。

应该是闻之言提早吩咐过，昨天夜里到现在，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闻之言背对着温妤，那劲腰上系着黑色的围裙，在洗手池里冲洗着葱花。

转身去揭那冒着热气的小锅时才发现温妤正看着自己。

“醒了？”他心情愉悦，连带着日常冰冷的眼里也有笑意，嘴角更是毫不吝啬地往上扬。

“你在做早餐吗？”

“嗯，给昨天的寿星做一碗长寿面。”

暂不提最后的成品味道如何，闻之言整理材料时的一举一动，温妤倒是看的入迷。

简单的准备，简单的材料，在他这里，就变成了优雅的艺术。

漏勺将那煮的劲道的面条盛进配好料的碗里，再添置些面汤，洒上葱花。

另一个锅里煮好的配菜和虾仁也被精心摆放其中。

“长寿面是一定要吃完的。”

那香味，随着不断上升的热气进了温妤的鼻腔，于是迫不及待地用筷子搅了搅，开始吸溜。

虽然味道清淡，但不得不说，的确美味。

温妤尽量保持着优雅，不让自己发出过大的声响，脑海里还回荡着小时候母亲对自己说的那句：“长寿面第一口面条是不能断的。”

为了自己能活的久一点，温妤用遍所有的招，才终于将那几根面条的末端送进了自己的口腔里。

“你很像个小仓鼠。”闻之言笑着道。

他腰上还系着那围裙，黑色的衬衫两边的袖口挽到了手肘处，而那露在空气中的小臂，结实而不臃肿的肌肉，以及在他抬手时出现的青筋。

一大早就看见这么美好的画面，温妤不由的耳根子一烫，昨晚的记忆如同开了倍速的电影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画面停顿在双膝下跪，那高贵的头颅慢慢靠近躺在床上的她。

无地自容的，温妤低下了头。

“小鱼。”

“嗯？”

闻之言的眼神聚集在温妤手上的那枚戒指上，昨晚他趁着烟花绽放时给她戴上后，温妤没有取下。

“你也是在乎我，喜欢我的，对吗？”

他的眼里，出现了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感情。

一种对爱的渴求，被在乎的渴求。

上一个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的人，是他的母亲黎歌。

可母亲不在乎他，不爱他，不要他。

闻之言曾以为，或许母爱的缺失和在母爱面前受过的挫折会阻挡他再次去寻求谁的爱。

直到那次温妤的出现。

他又一次渴求着对方的爱，这种爱比当初的更加强烈，甚至进化到了偏执的程度。

他一定要得到，无论用什么方法。

可是温妤没有回答，她甚至停下了吃面的动作。

她在犹豫吗？

至少她没有明面的否认，不是吗？

闻之言这样安慰自己。

“没关系，人一时间不能明白自己的情感很正常。”

“那从现在开始，就请小鱼一点点喜欢上我吧。”

温妤微讷着，随后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闻之言带着她到南苑外边去看雪。

“闻之言，这是今年的初雪。”

温妤站在闻之言的不远处，脖子上是他亲手给系上的围巾。

雪下的不大，因此地面上只积累了薄薄的一层。

或许再过些日子，这里的大地会换上新衣。

“嗯。”

今年的初雪，是我们一起看的。

闻之言吩咐过佣人给她煮些爱喝的蜂蜜柚子茶，还有准备些甜点。

听到东西做好的消息，温妤欢快地往回跑。

那纤细的手腕上，闻之言给她的手链，紧紧贴着她的肌肤。

“慢点跑。”

闻之言放不下心，迈开步子去追她。

只是想到些什么，拿出大衣兜里的手机。

看着那屏幕上的红点，而红点下方显示着南苑的地址，迈开步子往前走的时候，

闻之言，离那红点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