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寺香火鼎盛,来往信徒络绎不绝。寺庙前栽种着两颗枫叶树,秋季没来临之前,树叶依旧是绿色的。
一辆迈巴赫停在寺庙门口,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女的手臂串着纹身,与这寺庙光景到是极为不搭。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仁义堂后山不就有寺庙吗?”司机跟着严格身后慢慢说。
天气微微小雨,司机为其撑伞近身在她旁侧,严格抬头看了一眼寺庙牌匾:“这里更灵一些。”
身为她最信任的追随者,他不觉得这些会有什么区别。
严格抬步跨上石阶入了寺庙。
入内,寺庙中间宽阔无疑,摆放着铜鼎,上面插着和人一般高的塔香,距离不远的巨大木柱挂满了信徒的祈愿牌。
今天因为微雨的缘故,寺庙到比平时清净一些。
雨点到没打湿续燃的香火,白色的丝烟和雨雾糅杂一起,为这寺内平添几分朦胧。
神佛殿堂前迎面而来一位穿黄袍的僧人,行了佛家礼数,他看着眼前人:“施主,此来可有所愿?”
严格双手合十:“大师,我今天是来替人求平安的。”
大师给了她三根香和一个祈愿牌。
严格抱着赤诚之心,面对殿内神佛敬了香。她又静静坐在了一边,提笔写下陈慕允平安喜乐七个字,最后是由大师替她挂了上去。
“有时候替人求平安,比不上直接关心。”大师看着她似是揣摩到了对方的心事。
严格微怔,低眸笑了一下:“孽缘累人。”
大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到底是不是孽缘,要亲身者经历过才知道算不算,不是吗?”
严格接不上这话,她确实不知道算不算,但她想拿孽缘来克制自己。
其实她心中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只是在迫切的寻找一个让人的支持,那怕不算为她说话,她想要去陈慕允身边,想要看看她究竟过得好不好。
离开寺庙,严格那颗心终于还是定了下来。
不管她和陈慕允算不算孽缘,她都抑制不住对她的喜欢。
坐上车,严格在后座提了一嘴:“我还有机会吗?”
“小姐指的是陈小姐吗?”男人望着后视镜。
严格侧脸看着窗外:“我对她从来就不甘心。”
“可…”
这话的转折,严格知道他在顾及些什么。
“别提他。”
“好。”
“去工地一趟。”
严家经营范围比较广,主要经营是房地产,严格是最近被划到了江南区那块监管。
车停在工地外,门口守着一个接待的男人,见老板来了,他热情的贴了上来。
“是严小姐吧?”他笑得谄媚。
严格接过跟班递过来的安全帽戴上后嗯了一声,然后大步往施工地走去。
“慢点,严小姐,里面不安全。”男人跟在后面提醒。
查了一些资料,打点完已经是下午左右了。严格看着一个工人从她面前走过。
“下班时间不是六点吗?他为什么可以走这么早?”
工头解释说:“他家里困难一些,老婆妻儿需要照顾,所以我每次允许他提前半个小时下班。”
严格将手里的资料塞了到了工头怀里:“这里是工地,不是慈善堂。”
“他叫什么?”
工头回她:“李长河。”
严格猛然回头:“你说他叫什么?”
工头被她反应吓到了,“李…李长河啊。”
“他老婆叫什么?你知道吗?”严格迫切的问。
“好想叫陈慕什么来着。我们也和他老婆只打过一次照面,后来就再也没见她老婆来工地找过他了。”
严格摘下帽子还给了工头,便匆匆离开了。
工头对比也是一头雾水,一个工人不知道为什么严家人会如此上心。
严格让人慢慢开车跟在李长河身后。
李长河并不像是工头所说那样,一出工地直接去了超市买了一瓶二锅头,然后又去了隔壁的麻将馆。
严格见人一直没出来,便叫驾驶位的人跟着进麻将馆去看了看。
“小姐,他现在正在和其他人一起打麻将,看样子输了不少,正在火头上。”司机戴着蓝牙耳机正对着外面车外的人汇报里面的情况。
“你问问老板,他的住处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好。”
严格左手指尖并作一起摩挲。这样一个人,陈慕允何来幸福所言?
曾经在她心里那个温和带着点冲味的少女却成了一个烂人的人妻。
她心里不舒服得很。
严格嘴里念着:“陈慕允…这就是你当初不顾一切也要追求的幸福吗…”
过了几分钟,司机从里面走了出来上了车:“陈小姐就住在前面两公里的荷花小区二单元三楼。”
“去找她。”
过了一会儿,车稳当的停在荷花小区外面。车身漆黑的迈巴赫停在此处尤为显眼。
严格从车上下来,抬头望了一眼小区的楼体的构造。
“妈妈,今天要做什么好吃的啊?”迎面走来一对母女,是她所熟知的人。
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严格期盼的侧眼看去。她这双眸正好对上陈慕允扫过来的视线。
陈慕允看清楚是谁的时候,人就这么怔在原地,严格到是抬脚往她那处走去。
太久没见,第一句话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严格打破现在的气氛,问她:“这几年过得好吗?”,她视线往下看了些,“你…都有孩子了…”
陈慕允眼睛有些发酸:“嗯…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就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了。”严格伸手想替她分担手上的重量,却被后者拒绝了。
“谢谢你,不用。”
“你爸妈呢?”
“去世了。”
这几年她没少打听陈慕允的消息,但好像就算知道她的一些事,也错过了太多。
严格说:“对不起,我以为…”
陈慕允眼睛发红的望着她:“你以为什么…”,她怪那时候的自己,也怪严格不能坚定的走向她,而现在又来找她,看她的笑话。
“他对你好吗?”
“既然错过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陈慕允从严格身边擦过,不想再多说什么。
严格转身望着她急步的背影,停在原地没有马上追过去。她紧捏住手指,回味着刚刚陈慕允说过的话
顿了好一会儿,她才追了上去,她揪住陈慕允的手腕,“我喜欢你有什么错!我宁愿做那不道德的小三,我也要得到你!”
陈慕允甩了一巴掌过去:“你疯了!”,泪花终究还是没忍住,她怯懦懦的想去抚她的脸,想问她疼不疼,但她没有勇气。
立在车旁的跟班也是被这响彻的一巴掌吓住了。
“坏人!不准欺负我妈妈!”沐沐抓着严格的手狠狠咬下去,可后者并没有退却那只被咬的手,就只发愣的看着,到还是陈慕允一把将自己的女儿扯开了。
“你干什么?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陈慕允有些失望。
沐沐哭喊着:“可是她欺负妈妈,我为什么不能咬她。”
陈慕允愤恨的拉走自己的女儿,临走前她说:“我不是你们有钱人消遣的玩具,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麻烦你自重。”
这一次严格没有追上去,但她看见陈慕允手上的伤比之前在店里看见的更加严重。
严格上了车,坐在车里久久无法平静。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陈慕允。”严格看着虎口上的牙印发愣。
司机坐在驾驶位也不敢发话,就只是静静的坐在驾驶位上陪着她。
夏日微风轻拂,陈慕允鬓前浅发飞扬,她指尖轻刮将发丝别在了耳后。她此刻红着眼就默默站在阳台上,低着头,窥望着她青春年少之时为之心动过的人,一如曾经站在学校走廊尽头望着那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