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没料到顾毅刃会突然出现,他撒腿就跑!
顾毅刃怀抱着苏柳荷无法冲过去抓他,又怕调虎离山,他追出去再出现有人在后面掳走苏柳荷怎么办?
苏柳荷在他怀里扭着往外看,发现逃跑的人落下一把管制刀具。
“危险,别去追!”她抱住顾毅刃的腰,春潭般漂亮的眉眼从下往上望着顾毅刃,轻声说:“他有武器。”
顾毅刃这才感觉怀抱烫的灼心,立马放开小鸟依人的苏柳荷:“你先进屋,我把刀捡回来。”
苏柳荷跑到门口等他,看到半米长得大刀后怕。
“到底是人贩子还是抢劫?”她疑惑了。
顾毅刃想到自己谜团一般的身世,还有在暗处的敌人,沉声说:“不管是什么人,我都会保护好你。”
也许是要故意刺激他,也许是想让他唯一的家人也离开他,他感受到对方的恶意。
想起上辈子拖着苏柳荷冰冷的尸身送上山,埋在臆想的父母衣冠冢边,他多希望世间对他与她多一点温柔,好让两个孤苦的人少些痛苦。
这辈子他将她捧在手心里珍惜呵护,绝不会让人破坏可贵的安宁。
苏柳荷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背,打起精神说:“你当然会保护好我,刚才要不是你,我就被抓走了!”
顾毅刃把大刀压在炕席下,闷声说:“我送了东西回来,没带钥匙翻墙进来的。”
苏柳荷也在后怕:“你说会不会是李红星或者是苏茴娣找的人?”
“他们没这个贼胆。”
苏柳荷嘟囔着说:“也是。”
她琢磨会不会是咸菜坛暴露了,仔细想着那人直接偷更为方便,大可不必那样吓人。
晚上顾毅刃把炕烧的火热,还给苏柳荷炒了白菜腊肉吃。以为苏柳荷受到惊吓晚上不会睡安稳,对此还忧心着。
没想到,煤油灯还没灭,炕头那边传来轻细的哈欠声。片刻后,心大的苏柳荷沾上枕头会周公了。
结果顾毅刃坐在炕梢一整宿,望着窗外落下的鹅毛大雪,一夜未眠。
清早雪停,顾毅刃在院子里练武。练完后,发现窗台上放着的蜂蜜。
炕屋里很暖和,他进到屋里余光看到被子在一边,他赶紧把视线挪到另一边不往炕上看。
不用说,肯定又睡热了。
刚住在一起时,他没注意,不小心看到苏柳荷踢开被子露出的象牙般白净光溜的大腿。从大腿到脚腕,再到瓷白可爱的脚趾,没有一丝瑕疵,性感顽皮的让人无法忘记。
他站住脚,出门拿着水舀舀了冷水往头上浇...
他不能当畜生。
“喂,小同志。大冷天洗头呢?”
忽然家门口来了五六个人,为首的看起来是城里人,一身干部服从头到脚,脸上挂着亲近的笑容。
顾毅刃不认识赵大庆,但认识村委会的三个干部,其中还有那位扫盲班的陈老师。
他见顾毅刃不搭理这位财神爷,忙说:“你快跟赵主任问好。他今天是给咱们村子做福利,带了二百斤的大米给贫困户分发呢。”
赵大庆那天回去以后,怎么也忘不了苏柳荷。
他派人往小塘村了解苏柳荷的过去,知道苏柳荷那天的态度是因苏茴娣而起。
李红星不跟他说实话,但他查出来李红星居然跟苏柳荷有过短暂的一段情史。李红星佳人在怀不懂珍惜,居然跟苏茴娣搅合在一起。
他以男女作风问题,跟李红星谈心。李红星支支吾吾的态度,让他更加确定李红星对不起苏柳荷。
苏柳荷一等一的漂亮,有脾气和气性可以理解。那天一口回绝肯定也有苏茴娣和李红星的原因。
他思前想后,还是亲自上门跟苏柳荷聊聊。按照他的条件,他找个乡下头婚姑娘轻而易举。
当然他不能白来,打着下乡扶贫的旗号弄到二百斤的大米,在小塘村发了一圈陈米,余下二十斤新大米他打算送给苏柳荷,让她知道自己的实力。
“赵主任跟你说话,你快回答啊。”陈老师迫不及待地讨好地说。
顾毅刃双手拉着衣摆,拱起健硕的后背脱下背心,往头上随便擦了几下:“关你屁事。”
赵大庆干笑:“...果然性格跟你姑很像。”他望着半大小子,眼神里不由得羡慕他的好身材,成年后肯定更了不得。难怪苏柳荷对外人有恃无恐,家中有人撑腰啊。
只是没有血缘还能如此亲近...
他表面示好地说:“快把大米拿进去,政府给你们家的。过年你们家能吃上大米饭啦。”
顾毅刃守在门口:“不要。”
“快拿着吧,这个是新大米!”陈老师跟顾毅刃挤眉弄眼,顾毅刃油盐不进。
最后不得已,站在赵大庆边上的城里干部说:“小同志,你看我们主任大老远过来,能不能到你屋里喝口水?”
屋里除了灶屋只有炕屋能待客,苏柳荷睡得屁是屁、鼾是鼾,他自己舍不得多看一眼,哪里能让这帮老爷们进去?
他不做声,挡在门口不让路。
一人对一群,双方僵持不下。
苏柳荷从被里冒个头,懒洋洋地起来:“小毅,谁呀?”
日上三杆她才醒,村干部们脸上不好看。谁家女同志这时候还在炕上睡懒觉。
可赵大庆觉得这才对嘛,这才是娇花性格。谁家细心呵护的娇花大清早劳动啊。
顾毅刃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他想的单纯多了。愿意睡就睡吧,省得睡不够起来作。
听到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顾毅刃忙说:“别出来”
苏柳荷披头散发地走到门口,猫似得伸着懒腰站住脚。
顾毅刃又说:“有人。”
苏柳荷哒哒哒转头往炕边跑,小手抽出炕席下的大刀:“昂?”
顾毅刃忙说:“不至于。”
这帮城里干部屁都不行,他一个能揍十个。
他跟苏柳荷几个眼神便交流完,而赵大庆终于听到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的声音,忙伸着脖子喊道:“苏柳荷同志,政府来看望你们了。”
苏柳荷套上棉袄,蹬着棉裤腿嘟囔着说:“多大的脸,还把自己当政府了?”
守在外面的人不乐意了,既然人醒了怎么还不让他们进去?
“诶,我说你这是恃宠而骄了啊!我们领导站在家门口,进屋都不行?你谁啊你,这么大的架子?”
赵大庆回头瞪视说话的男青年,这是他表弟,知道要把工作机会给这位农村女同志,对方不服气今天非要跟过来见见。
苏柳荷窈窕身影在窗户前闪过,甜甜的声音有些恼火:“你们大清早堵在别人家门口干什么?知道是政府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法分子!”
她一说倒是提醒顾毅刃昨天的事,顾毅刃脸色不好地说:“这里不欢迎你们,东西拿回去,你们快点离开。”
男青年脖子缩在军大衣里,不耐烦地往屋里进:“把那小妞喊出来我见见,她不出来我就进去请她出来——”
顾毅刃见他往门里挤,伸手推了他一把。
对方没想到顾毅刃真能动手,没防备之下后退绊着脚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下可好,他忍着尾椎骨的疼痛,爬起来抓起墙边的烧火棍打过来:“找死啊你,敢跟我动手!”
赵大庆急了:“你干什么?住手!”
顾毅刃一把抓住烧火棍,反手把男青年来了个过肩摔!
男青年后背和屁股根疼得站不起来,指着跟来的几个人说,你们还不给我打?不然我让我表哥都给你们开除了!
陈老师不敢得罪他们,也不敢得罪打架不要命的顾毅刃,忙躲到院子外面去。
赵大庆开始还在劝架,不知怎么跟顾毅刃打在一起。
这少年看起来性子和野驴没两样,苏茴娣那日回去后与赵大庆说了不少,还让他小心他们俩关系不干净。
赵大庆现在见到少年拼命守护着苏柳荷,顿时怒火中烧。
羞辱,太羞辱了!
在县城里,谁人不给他点面子。得不到人,他也要狠狠地把少年教训一顿!
他是这样想,然而现实很残酷。
顾毅刃面对一院子东倒西歪的不速之客,跟屋里的苏柳荷说:“你别出来,他们臭。”
苏柳荷迈出的一条腿又悄悄缩了回去:“你受伤了吗?”
顾毅刃胳膊擦破点皮儿,丝毫不在意地说:“没事。”
赵大庆躺在地上被陈老师等村干部扶起来,他怒道:“你们就这样当村干部的?不知道拉拉架?”
眼力见都没有,但凡会拉偏架他也不至于被揍的脑门冒血。
村干部们面面相觑,怎么敢拉架啊。
顾毅刃和刘家父子干架的凶残模样深入人心,那是满院子的血啊。
现在他们看到打架的人里有顾毅刃,生怕引火烧身,都躲得远远的。
狼崽子到底是狼崽子,眼神里血性难驯,就怕他杀红眼把边上无辜的人也牵连。
“你等着,我这就让公安来把你抓走!”旁边有人跟赵大庆耳语几句,赵大庆转怒为笑:“到时候我让你的好姑姑亲自跟我登门道歉。”
屋内,苏柳荷躲在顾毅刃身后喊道:“我绝对不会道歉,我还要告你们擅闯民宅!你们都是土匪!”
赵大庆隐约见到苏柳荷一点影子,正要一瘸一拐地上前说话,结果顾毅刃指着他的鼻子:“给我滚!”
唬得赵大庆等人一步不敢向前。
临走前,他恶声恶气地说:“惹到我,算你们惹到大麻烦。给你们三天时间,除非苏柳荷亲自上县城跟我道歉,否则我跟你们追究到底!”
苏柳荷明白,这人是要用这个拿捏她呢。
等到这帮“土匪”走掉,她找香菜妈借了紫药水给顾毅刃涂上。
顾毅刃上完药,用地瓜面做了面条,放了颗鸡蛋和干菜碎端到炕桌上:“你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真的?你把他们揍成那样...”苏柳荷坐在炕沿上连吃早饭的心情都没有了。见他这么笃定,苏柳荷还真以为他有应对的办法。
顾毅刃却说:“你不是说有《未成年保护法》吗?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苏柳荷:“...啊?”
顾毅刃笃定地说:“法律会保护我的。”
苏柳荷:不是啊。
这法真能这样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