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小飞球深呼吸了一下，用开朗的声音说，“乔伊你好！我叫‘欧内盖这次还不能he的话瓦达西！’，是新手引导系统2333号，你也可以叫我小欧～”

“你的名字是什么怪东西。”

“这不重要啦，咳咳，我先介绍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吧。”

小欧直接把世界设定打包塞进了乔伊的脑子里，包括咒灵、咒术、咒力等等不为常人所知的内容。

“你的目标，就是阻止将来会对咒术界带来致命打击的反派阵营！只要反派阵营确认消灭，咒术界得以蒸蒸日上发展，你就可以回到原世界，反之，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会怎样？”

“那你就只能在这里寿终正寝。”

“……”

乔伊揉了揉因被信息塞满而略微疼痛的脑袋，问道：“反派有谁？”

“我不能告诉你。”

“……”

乔伊用死鱼眼看过去。

小欧心虚道：“这需要你自己来探索，我没有权限剧透，不然会破坏平衡的！”

“而且，在新手引导结束后，我也会离开这里，不干涉你将来的任何行动～”

“任务时限？”

“没有时限，但是如果反派击溃了咒术界，你的任务将会直接被判定失败！”

乔伊在心里吐槽，怎么这个咒术界听起来这么弱，像是胜败系于她一人之身了……

“我明白了。”

就这样，乔伊踏上了在咒术界打工的社畜之路。

等她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乔伊才醒悟过来，打反派也就算了，要让咒术界蒸蒸日上发展是什么地狱难题啊？！

这个所谓的咒术界满满都是无能之人的腐臭气息，最高领导层还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家们。

这种群体是最好杀的，因为目标本人实力一般，偏偏还位高权重，性价比一流。

作为杀手，乔伊对这样的目标很满意。但作为“友方”，这种存在就是纯纯拖后腿的！

为了回家，乔伊决定先忍一下。

她担心树大招风，瞒下了自己的实力从底层做起。

这工作和她前一份杀手工作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这两者都是接委托，赚委托费。

但不一样的是，咒术师的任务处处受到咒术总监部的限制。

揍敌客家更自由，相比之下更像家庭小作坊。

一下子从“私企”进入“国企”，乔伊感受到了强烈的水土不服。

放在以前，她还能把吃力不讨好的订单扔给弟弟们处理呢。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唉，这让她怎么不想家？

咒术师这份工作还有一个显著的不同。

那就是她需要先保护普通人。

就像现在这样，乔伊跟着高井把那几个吓得不轻的孩子们送回了家。

“都签保密协议了？”

“都签了。”

“年纪这么小，不会往外说吧。”

“如果往外说，也只会被当成精神病。”乔伊看了眼旁边的七海，拍拍他的肩。

“还有这家伙哦，我还是第一次在做任务时见到有咒力和术式的普通人。”

高井：“您也刚成为咒术师三个月。”

七海沉默了一路，此刻终于开口，“……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

“等一下就知道了。”

乔伊沿着路线走到一幢房屋前，“七海……到你家了，和你爸妈打个招呼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高井：“乔伊小姐，怎么那么像拐卖儿童……”

“如果不拐儿童，我看咒术界迟早会灭亡的。”自己就是个儿童的乔伊撇撇嘴。

和爸妈打过招呼后，有些惴惴不安又有些莫名兴奋的七海坐上了车。

他有预感，自己可能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车缓缓地启动，向未知的方向行驶着，七海的心也随着车辆的移动变得轻飘飘。

高井监督负责开车，而那个叫乔伊的奇怪女孩子此时和七海坐在一起。

他年龄还小，忍不住提问：“……那个，我们要去哪？”

乔伊侧头，看着眼前的金发男孩子，接着说道：“找一个比我更适合新手教学的人。”

“我对家人以外的人没什么耐心，新手指导会搞砸的。”

高井从开车中分心回道：“乔伊小姐，加茂小姐真的不是什么儿童专家。”

乔伊：“是吗？我觉得她把我养挺好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乔伊也顺带提到了那只出现在废弃街区的咒灵：

“是校园欺凌受害者的怨念集合而成的咒灵，那附近有学校吗？”

七海回忆了一会儿，回道：“有一间，不过已经废弃挺久了。”

“神奇，在学校范围之外活动，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应该有三级。”乔伊也回忆着咒灵那一瞬间给她带来的印象。

“‘窗’还说是四级呢，我让他们把委托金给我补回来，要分你一点吗？”

说完，乔伊认真地打开翻盖手机，噼里啪啦地敲起字来。

“不用了……”

七海终于有机会观察乔伊，发现她比自己还矮一点。可能是她的强大给了他过深的印象，回到了安全的环境，他才意识到，现在低头打字的人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漂亮小女孩。

黑发黑眼，头发带一点卷，名字比自己还像外国人，但五官立体，难道也是混血？

这样的女孩子，却具备着一秒消灭怪物的能力，感觉像是漫画角色。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直到被带到加茂有纪面前，七海才感到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得到了修补。

“你说乔伊？她啊，纯粹是个特例。”

加茂有纪从烟盒里捻出一支烟，碍于小孩在场并没有点燃，她用手指夹着烟，大笑道：“哈哈哈，她的实力就算评到特级也没问题，但是年纪太小，担心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没评。她这种怪物，在整个咒术界都屈指可数吧？”

七海默默放下心来。他差点就以为这里的人都和乔伊一样了。

一回到这里，乔伊就直奔冰箱，然后卧在沙发上吸着一盒草莓牛奶，神情有些厌倦。

“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高兴。”

高井在她旁边玩着手机吐槽道：“加茂小姐是说您是怪物，这并不算是夸奖。”

可是在乔伊的认知里，说一个人是怪物不算夸奖，那还有什么词语算是夸奖呢？

在她若有若无的哼歌声中，七海从加茂有纪那知道了咒术界的事情，知道了那怪物的全貌，知道了自己原来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

天色已经挺晚，但七海的心情却在加茂有纪的讲述中高涨不下。大概因为每个孩子心中都有一种对异能的渴望吧？

并不是中二，也不是爱幻想，纯粹只是出于“我想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的心愿。

或许也因为，他亲眼目睹了乔伊秒杀咒灵的全过程，将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的怪物被别人轻描淡写地碾碎了，实力的差距令他目眩神迷。

将来随着年龄增长，他可能会逐渐认识到人各有命，会丧失这份一往无前的心气。

但他绝对不会忘记，初次窥见新世界的这个下午。

七海在回程的车上，看着已经完全没有太阳踪迹的夜幕，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成为咒术师，要祓除咒灵，要让身边的人都不再受到咒灵的侵害。

***

“我回来了。”

加茂有纪看着刚离开的人打开门，脱鞋，躺沙发，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有些无奈地说：“不是去送七海小朋友回家了吗？”

“唉——”乔伊左手拿着草莓牛奶，右手搭在沙发边上，“这种事让高井去就行了嘛，她喜欢开车。”

加茂有纪扯扯嘴角，“高井经常开车只是因为这是工作，你看她眼下那黑眼圈，她哪里喜欢开车了。”

乔伊不理解，“不喜欢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

“嗯……”

“因为来钱快吗？啊，这倒是很有道理，成年人的哲学？”

“什么成年人的哲学，少看点怪书……有咒力的人一般都会做咒术师，而咒力相对少的人会退一步选择做辅助监督或者‘窗’，这样总能让自己尽一份力嘛。”

“都上赶着来受苦，真是个责任心过重的社会啊。”

加茂有纪：“倒不如我想问问你们那边的责任心到底是有多稀缺啊！”

乔伊喝完最后一点草莓牛奶，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随口回答：

“随心所欲而已。”

“现在喝那么多牛奶，马上要吃晚饭了。”加茂有纪用烟来代替手指了指时钟。

乔伊：“你们这不是有一种睡前喝牛奶的传统吗？说是能安眠，让人睡得更好，我姑且试一下效果。”

“现在也不是睡觉时间啦！”

乔伊无视她的反驳：“有纪，我是异世界来的，都比你了解这个世界的传统。”

在家里接受教育且二十余年没出过社会的加茂有纪：“我不懂这些那还真是抱歉！”

她使劲揉了揉乔伊的头发。

两人哼哼唧唧好一会儿，一致决定就在外面吃晚餐了。

到了餐厅后，乔伊挑了个包厢，加茂有纪挑眉道：“怎么？想犒劳一下自己？”

“有些事想说。”

等所有菜上完，服务员退出了包厢，乔伊先夹了几筷子安慰肚子，才缓缓说道：

“送走那个七海的时候，我随便问了下，他说，那个咒灵附近唯一的学校已经废弃十几年了。”

加茂有纪有点意外，回道：“不是说那个咒灵是校园欺凌受害者的负面情感催生出的吗？十几年了都没被人发现过？”

“不止，”乔伊继续说出这件事的疑点，“窗误判了它的等级，本来没什么，现在想来还是有点怪。”

“除此之外，这个咒灵自学校废弃后脱离咒力源头十几年，丝毫没有衰弱的迹象，也没被窗看到，甚至还离开了学校范围在外游荡。”

“十几年来，它都没有发动袭击，偏偏今年攻击到了人。”

“确实，”加茂有纪思考着，“一个疑点不算什么，全部堆在一起就是有隐情了。”

“所以我打算明天去那边看一下。”

“你真的……”

加茂有纪放下筷子，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地说：“不会真像你说的那样，有什么大反派打算毁灭咒术界吧？这是动画片吗？你是奥特曼？”

“明明相信了我是别的世界的人，却还是不信会有反派啊。”

“这种事情是能轻易相信的吗？！”

“……”加茂有纪对上乔伊漆黑的眼睛，语气变得妥协，“好啦，你觉得有疑点的话就去查探一下吧，总比你无头苍蝇到处乱找要好。”

加茂有纪之所以会相信乔伊是异世界来客，是因为她亲眼看到她使用了不符合常理且与咒力毫无关系的能力。

她见到乔伊的那一天，一只一级咒灵被乔伊用未知的能力给消灭干净了。

只在一呼一吸之间，且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