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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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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上来。”林祈肆淡淡地落下这句话。

“是…奴婢这就…捞…”陈阿招的脊背开始颤抖,她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按林祈肆的吩咐把在水里快要淹死的孟儿打捞上来。

可她刚上前几步,便有一个黑影从她的头顶飞掠而过。

那人速度快的宛如鬼魅,迅速将池塘里的孟儿捞上来后,又消失在黑夜中。

被打捞上来的孟儿喘了好久的气才终于回过神来,当看到忐忑地跪在一旁的陈阿招,和庭廊前的公子时,孟儿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孟儿膝盖往前挪了两下,跪爬在林祈肆脚下哭嚎,“幸亏公子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孟儿就被这歹毒的人害死了!”

陈阿招垂着头,孟儿的告发让她此刻的脑袋嗡嗡作响,此刻正值暖秋,可她却仿佛堕入寒潭一样全身发凉。

她不敢去看林祈肆的眼睛,努了努失去血色唇。

她很想说是孟儿先欺负她的……

可此话若是真的说出,倒也无法为自己辨解多少……

毕竟孟儿只是欺负她,而她却直接想要对方的性命,以公子这样慈悲的心肠……定要厌恶她了。

孟儿的抽泣声依旧在身旁响起,夜风蠕动,除了这扰人心烦的哭泣声,林祈肆似乎并未发声。

陈阿招内心忐忑不安,她不能就这样落了下风。

她偷偷地将手放在腿侧,狠狠地拧了自己的腿。

疼痛刺激着她回神,陈阿招眼眶泛红,泪水宛若玉珠,从苍白的面颊上滑落。

她没有像孟儿一样嚎啕哭泣,反倒是紧紧咬着唇,将脑袋埋得很低,只单薄的背微微耸动。

站在长廊内,神色始终平淡的林祈肆眉间微蹙了下。

“别哭了。”林祈肆终于开口,可说出的却不是质问她的话。

陈阿招的手掌捏紧,而跪在林祈肆面前哭泣的孟儿怔了一下,连忙擦了擦眼泪,委屈道:“奴婢不哭了,但请公子为奴婢做主啊。”

“不急。”林祈肆目光看向距他一米开外的陈阿招,“你过来。”

陈阿招身子僵了一下,她忐忑地站起身,垂头走向林祈肆,可刚走近,便听见头顶传来郎君温声细语的询问,“你为何想杀她?”

陈阿招的心脏骤然一颤,她没有想到林祈肆开口询问她的竟是这句。

“因为……因为孟儿她欺……欺……”陈阿招的肩膀瑟缩着,嗓音发哑,恐惧和委屈让她说话抽抽噎噎。

一旁的孟儿试图扯住林祈肆的袖子,可她刚伸手,公子却像是有预料般避开。

孟儿扑了个空,更加委屈地哭了起来,“公子……她想害死奴婢,您还不为奴婢做主吗……”

林祈肆无视孟儿的话,目光始终落在陈阿招的身上,“别怕,有何委屈直接与我说。”

陈阿招慢慢抬起头,对上林祈肆那双被温意席卷的双眼,她的泪水似乎也渐渐止住。

“孟儿在公子不在的几日里……带着很多人欺负奴婢……”她哽咽着将孟儿欺负她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出。

林祈肆的眼神几经变化,最终落在孟儿身上的视线变得寒冷。

陈阿招的心忽然生出一丝道不明的暖意。

孟儿眼见林祈肆冷下的模样,指着陈阿招喊道,“奴婢不过是看她偷懒偶然责罚她一下……谁知她竟心肠歹毒到要奴婢的命啊!公子……公子你不能偏袒陈阿招让奴婢……”

“我不会偏袒谁,可起因是你,结果也是自作自受罢了,。”林祈肆淡淡道,“孟儿,今后你便去我父亲的院落伺候吧。”

“不要……公子,孟儿不要……”孟儿的表情陡然变得惊恐起来,她匍匐向前,泪水比刚才流的更猛了。

陈阿招心中暗叹,就这么舍不得公子吗?离了公子仿佛要死了般。

眼见林祈肆目光愈发冷漠,孟儿最终瘫坐在地上,她仿佛失了魂般,哆嗦地站起身离开。

“日后可不能擅自这样。”林祈肆对她叮嘱道。

陈阿招点点头,朝林祈肆露出感激之情,“多……多谢公子原谅我。”

她话音刚落,谁知林祈肆忽然笑了一声,落下了一句让陈阿招听不甚懂的话。

“你做错了什么?”他似漫不经心地一说,便转身离开了。

清风徐来,药香渐淡。

陈阿招站在原地久久未回神。

*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陈阿招的日子过的倒是舒服起来,没了孟儿的欺负,她与玥音互相为伴,偶尔获得什么好东西都会互相分享。

这日陈阿招终于领到了进府第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她高兴的喜不自禁,捧着手中的银子数了又数。

一共是一两银子。

果然是大户人家,这些钱若搁从前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若是就这么慢慢存下来,每个月一两银子,那她一年就可以存够12两。

这样十年下来,期间若是她的丫鬟身份再提高点,月钱上涨,那积攒下来的银两就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陈阿招高兴地哼着小曲,忙完手头上的活后,天色已经渐渐昏沉下来,她正准备回去玥音分享喜悦,可刚离开几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扭头看向身后林祈肆庭院的方向。

林祈肆的住处昏暗无光,竟连一个看门的丫鬟小厮都没有,静的令人发怵。

陈阿招想起来,似乎自从上月林祈肆外出一趟,回来几日后便生了场病,如今已经闭门不出许久,这半个多月里也极少命她到跟前伺候过。

陈阿招没事的时候就和玥音在东厢做杂活,反正都能拿银子,活也不重,她过的快活,却也忘了自己还是林祈肆的贴身丫鬟。

她上次到跟前伺候还是十日前。

林祈肆心善没有责怪她还好,可若是让老爷知晓她照顾不周,她怕是吃不了兜子走。

看到林祈肆的房中昏暗异常,陈阿招开始担忧起来。

她蹑手蹑脚地返回到林祈肆的房门前,在门前踌躇了一下,轻轻地敲动房门,“公子您休息了吗?”

屋内无人应答,静的诡谲。

陈阿招脑海不合时宜浮现林祈肆病死床榻的模样,她慌张地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刚从膳房边熬好的红豆粥走进去。

一进门,扑鼻的药味窜入鼻息,月色透过镂空的窗户迎入屋内,屋内的景象让陈阿招大吃一惊。

她仿佛进的不是屋子,而是被烟雾缭绕的幻象内。

空气中弥漫白白蒙蒙的雾气,闷热难耐,隐隐约约一阵低弱带着痛苦的呻吟声从内室传来。

好在,她在林祈肆房中伺候过,对屋内的摆设方位都有记忆,她慢慢上前两步,摸索到了正前方的桌案上的烛灯。

将红豆粥放在桌上,陈阿招提着烛灯缓步朝内室走去,待靠近林祈肆的床榻前,她被床上林祈肆的模样吓得呆住。

只见床上的人面色发白,唇角上沾满血滞,乌发凌乱地垂在床沿下,额间生了许多汗水。

他双目紧闭,脖颈上生出数道可怕的紫色筋脉凸起,仿佛要爆开他的肌肤,林祈肆口中鲜血涌出,仿若濒死之际,却死死咬紧唇。

陈阿招被这一幕吓得身体一颤,她手中的烛灯砰的一声坠了地,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便是这声响动让在床榻上的林祈肆睁开了双眸。

狭长的双眸睁开的一瞬,浓烈的杀意朝陈阿招袭来。

屋内雾蒙蒙的一片,陈阿招并未察觉这道浓烈杀意,她靠近一步紧张道:“公子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她刚想出去,一股力道便自身后袭来。

陈阿招的胳膊被什么东西陡然勒住,还未待她反应,一股剧痛从手腕上传来。

林祈肆竟然咬住了她的手腕!

“啊!放开我!”陈阿招痛得泪水涌出,她下意识抬手朝林祈肆的肩膀上狠狠打去。

林祈肆被她重拳打得后退,脊背颤动了一下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陈阿招隔着袖子便看见一道血珠流出,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袖子,一个很深的牙印刻在了皮肤上,血珠还在不断往外渗。

看着牙印的深度,若不是她刚刚反抗,怕是真的要被咬下一块肉下来了。

陈阿招顿时没了伺候林祈肆的心思,公子这样不正常的状态让她惊恐。

反正夜黑风高也没人看见,陈阿招急匆匆地离开了,只是刚出了房门,似乎有一道人影从房门前闪过。

怕鬼的陈阿招赶忙加快脚步,返回了丫鬟房内。

手腕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心情低落的陈阿招抱着玥音委屈起来。

玥音看着她一副伤心样,担忧道:“怎么了,可又是谁欺负你了?”

陈阿招原本想诉说一番,可想到咬她的又不是旁人,是这林府的主子,身为奴才,别说被咬一口了,哪怕是被打死也无法为自己申冤的。

陈阿招叹了口气,还是默默咽下了这个哑巴亏,她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快睡吧。”

翌日。

陈阿招干活时格外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时而看向林祈肆居所的方向。

一旁与她一起打扫的玥音看到她的目光,凑近她道,“怎么自昨个你就心不在焉的?莫非是担心公子?”

陈阿招的唇瓣动了动。

她倒不是担心林祈肆,她是在担心她的银子。

她可真是倒霉,昨个去看公子被他发病咬了一口也就罢了,谁知她走的匆忙,竟将自己的月银落了下来。

应当是掉在公子房中了,可她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回去拿。

“是啊,我是在担心公子。”陈阿招心不在焉地说。

玥音低声安慰道,“你别担心,公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日闭门不出的。”

“每个月都发……生病?”陈阿招有些惊奇道,凑到玥音耳边低声询问,“那你可知公子究竟得的什么病……我怎么感觉他……”

一想到林祈肆昨晚发病时那恐怖如斯的模样,陈阿招就寒颤不已。

玥音摇摇头,“我也不知,公子似乎是打娘胎里生出来便如此的。”

见玥音不知,陈阿招有些担忧地抚了抚受伤的手腕处,暗暗祈祷,“但愿不是什么传染病才好……”

陈阿招正嘀咕着,忽然一个年老的嬷嬷走上前道,“都先放下手上的活。”

丫鬟们被召集起来,个个好奇地看着那嬷嬷从一旁小厮人的手中拿过一碗红豆粥。

“嬷嬷这是要做什么呀?”小丫鬟们好奇道。

陈阿招盯着那碗凉了红豆粥,正感觉有些眼熟时,那嬷嬷的一句话让她恍然想起,这不就是她昨晚端到公子屋内的粥吗?

“公子昨夜突然犯病,当时有一名小丫头端了碗红豆粥去看了公子,公子醒来后那丫头便走了,但公子不记得小丫头的模样了,遂命老奴来寻人,公子说了,要给这位姑娘的月例上加上十两银子呢。”

听到十两银子时,丫鬟们的眼睛都瞪大了,现在顿时叽叽喳喳一片。

其中最激动地便属陈阿招,陈阿招心情激动,十两银子在她心底冒开了花儿,她昨夜没有被白咬。

正当陈阿招高兴地便要站起来时,谁知一旁一个小丫头竟先她一步上前道。

“嬷嬷,昨夜是奴婢……太担心公子……便特地熬了一碗红豆粥送过去的。”

被莫名顶替功劳的陈阿招那股兴奋劲还没过,便被当场浇了个透心凉。

随之而来的一股火气直窜天灵盖,陈阿招蹭地一下站起身,刚要拆穿那小丫头顶替她的谎话,谁知是不是起的猛的原因,她的脑袋竟然开始眩晕起来。

陈阿招的身子开始摇摇晃晃,幸好玥音及时扶助了她。

可她仍不甘心地使出了全身力气,抬起手臂指向那个丫头。

却虚弱地喊了一声,“她……”后便软绵绵地倒下了。

旁边嬷嬷惊呼出声,“哎呦,这是怎么了?”

陈阿招昏迷前,还在惦记着她那即将落入他人口袋的钱,她不甘地拽紧玥音的袖子,嘟嘟囔囔道:“钱……那是我的……钱……”

眼前的画面陷入了黑暗,陈阿招彻底昏了过去。

玥音抱住陈阿招的手臂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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