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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美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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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禁不住笑意,一想到接下来会水到渠成的事儿,还有那位的英姿,两颊就如被人打肿了似的,热的发疼。

不由得低下了头,再羞于往那边瞧看。

这时园中烛火已尽数灭了去,林纤却浑然不知,独自沉溺在美梦云雨之中。

只她对面那人,同样也不晓得。

她一看见男子的衣袍,还有他朝她缓缓伸出的手,顿时心花怒放,又不好意思牵上,就不由分说地将那羹汤放上那人掌心,欲擒故纵。

那人手顿了一顿,便接过一饮而尽。

喝罢,直接将那碗摔在地上,而后竟迫不及待似的抱了过去,一把将羞面女郎搂住,亲嘴又亲脸,好不热情。

林纤心头大喜过望,脑中满是李覃风姿,见他这般待自己,直兴奋的双腿发软,站不住脚。

她昏了头,情不自禁地也攀上他,动作架势竟毫不比身上男子弱,甚至以为将要荣华富贵,母仪天下,一个激动就探下去了手。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热火朝天。

然而树上李烨容看了,却被雷的犹如天打雷劈,顾不得其他,一股脑将怀中东西给洒了下去,好打断那俩如胶似漆的人儿。

他还小呐!再看下去,他就要被他们羞死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

陆表哥就算了,花名在外。

但那位平日里看着温婉安分的林纤姑娘,竟会泼辣到这般地步,若非园中漆黑,他不当只瞧见两人动作,不得还活看上一副春宫图!

陆卓皓正起劲儿,那里被服侍的舒服不已,直叫销魂,他哼着,捏着,一想到往日轻视鄙夷他的晞婵,今夜不仅喊他私会,还出乎他意料的奔放,便舍不得掌里的软乎,弄的怀中人儿痛叫。

这声音却忽让他有了一瞬清明。

这听着怎不似晞婵的声语?!

他素知那晞婵不仅人美,声儿也跟牡丹海棠似的,娇俏温柔,一听便令他心尖发颤。可这个......

却是被他弄的娇了些罢,并不似那般甜美。

他暗叫不好,正欲停下,头顶忽有什么东西哗然骤落,散了大片的地儿。

陆卓皓托起一看,竟是花瓣。

那女郎显然也看出了,笑道:“君侯待纤纤竟这般上心,若能与君长伴,纤纤死也愿意。君侯......”

陆卓皓想大叫,又不敢张扬,于是压低了声,一把推开身上的孟□□子,拽紧了裤腰,沉声惊道:“林纤,想不到你竟这般贪慕我表哥,果然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竟看不出,你原是这般人物!”

他冷笑,在黑暗中觑视着惊慌失措的林纤,道:“可见你平日装的有够累的,说!你到底是如何坑骗我姑母收留你的?别的我不敢说,烟尘地方我可是常去的,你方才那技法,没个两三年不会如此火辣。”

“......”林纤掩面欲泣,然却无法反驳,更不愿再提及那档子事,只佯装怒道,“你这登徒子,休得胡言!若是被陆夫人知道你做出这等无耻之事,定会为我做主!”

陆卓皓瞪大眼,气笑道:“林纤,你倒打一耙的功夫属实不错啊,我告诉你,咱俩半斤八两!若不是将你当作了晞婵姑娘,你以为我陆卓皓瞧得上你这种货色?”

“还敢肖想我堂兄?待你先把浑身的狐媚子劲儿给收了再言!”他两眼睁圆了,显然被激怒了。

连带着身上也热了起来。陆卓皓扯了扯衣襟,没当回事。

林纤怨恨瞪着他,仿若心里早把陆卓皓给骂了千百遍,方转身走道:“此事你若敢叫第三人知晓,待我攀上君侯,定有你好果子吃!”

树梢上的李烨容暗自摸了摸鼻子,尴尬失笑,却也不敢发声。

他算看出来了,这俩人,没一个心思正经的。

也难怪他们一抱着,甭管是谁,那叫一个干柴烈火,熊熊燃烧。

李烨容眼瞧乌龙到此作罢,脑子里终于发懵阵阵。他撒花撮合这俩的动静没闹出,反刺激出了两人的野性,直接从一级干到十级,让他也不由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年纪太小,只以为牵个手便是好的。

然不待他等两人走后跳下,忽见那陆卓皓三两步狂奔追上,猛抱住了要走的林纤。

李烨容瞧了,只得用双手捂住眼,欲哭无泪。

他还小,他不要看了,不要听了,呜呜呜!

堂兄神女姐姐救他呀!!

再观那树下,林纤暗道不妙,那碗羹汤里还加着那种药呢!

不成想被陆卓皓误饮了去。

她作势要挣开,却被陆卓皓抱的犹如铁索,转瞬就被他从后压在了树干子上,掀开了裙底。

林纤忙要叫出,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陆卓皓确实说的不错,她曾以色侍人,早跟过不知几个富贵男人了,但那都是多久前的事儿了。

如今被他细细抚摸,想那陆卓皓相貌身材亦佳,不由得沉溺其中,半推半就地趴在那树干子上,随其所为。

李烨容猛不迭听见声儿,一个大惊,不慎从树上倒了下来。

好在他忙慌拽住了树梢,将整个身体荡悠在半空,这才及时避免一个头破血流。

因这惊乱,还有那俩人推动树干子的力量,一只松鼠竟也跳了下来,叫了声便踩在了李烨容头上。

两人停住,茫然看着荡悠在眼前的人影儿,漆黑看不清什么,顿时齐齐大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园子外跑。

一边跑,一边鬼哭狼嚎:“见鬼了见鬼了!有鬼呀!!”

李烨容脸上的讪笑僵住,撇撇嘴跳了下来,抱着那只松鼠逗了会儿,便大着步子溜了。

可他却又生了奇。

既如此,那堂兄和神女姐姐又去哪儿了?!

他可是以赏月为名,把他俩都喊了过来的呀。待瞧见那两人的花前月下,不定也能激发一些他堂兄的浪漫温柔,对神女姐姐好些,也浪漫些。

学学他这法子什么的。

结果竟一个也没来!

哼,抛弃他,好气哦。

......

另一边的桥上。

月夜美景,花团锦簇。

晞婵往左挪了一小步,站的离他稍远些,起码不再互相贴着。她已经将动作尽量做的微小不显,然而在这种寂静奇怪的气氛下,仍旧容易被觉出。

不一会儿,她的胳膊上又传来碰触。

“你别站我那么近......”她侧头无奈道。

两人都从桥右挪到桥中了。

“难不成你要同我学螃蟹走路,一起走回去吗?”

李覃身直体长,需得低头看她,一本正经道:“我热。”

晞婵哑然失笑:“这天哪儿热了?你热还非要贴着我?”

岂不是更热了。

李覃面不改色。

他弯了弯唇,坦诚又直接:“要么肤热心冷,要么肤冷心热,我时常冷热不均,而今尤为明显,便想......借你暖暖心。”

“花言巧语。”

李覃瞧她脸红转了过去,背对着自己,顿觉心上有一树梨花压海棠,沉甸甸的,像要溢出来才肯罢休,一时间手足无措,非想找个出口发泄才好。

他疾走至另一边,面向晞婵,垂眸盯了她半晌,方道:“怎就如此?你想,我那不成器的顽弟,将你我二人喊来赏月,却不知羞的放起鸽子,咱两个都是被放,抱团取暖,有何不对?”

晞婵抬头看他,笑道:“若是君侯一直这般,烨容来了才更羞吧?你好歹是兄长,不说起个榜样作用,还油腔滑调的,若是被那孩子听了去,小小年纪学了你可不得了。”

李覃冷峻的面上闪过一丝心安理得,又将其匆匆隐去。

他走近两分,眼中她的睫毛根根分明,长若羽扇,呼吸一打上去,就如蝶儿振翅欲飞,好不灵动。

清幽环境下,少女耳上的红晕,还有脸面的飞云晚霞,都令李覃心驰神往,胸腔怦动。

晞婵忽听他低沉道:“我都未曾做过什么,他怎能学的来?”

“如今那小孩儿不在,你我......”说着,他两掌缓而慢地滑上了她的肩头。

晞婵忙偏过脸,轻推了下他的胸膛,急道:“在外面呢,万一被人看见......”

“那又如何?”李覃作势要低头,声调都紧的低了好些,忍道,“咱们两情相悦,岂容他人指手画脚?若敢损你名声,吾就拔了那人的舌头!”

自打那日他的脸品了芳泽,唇上也开始蠢蠢欲动。而今李烨容这小孩儿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忽然莫名其妙的送来机会,无论如何,他是断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晞婵脸上烫的厉害,见他性急,想是忍了好些日子,但她转念一想,还是尽力向后躲着,因着他急,她躲的也急,连开口的空隙都不曾有。

两人刻意控制着动静,然心却似火,不由得远远看起来,犹如一对儿幸福甜蜜的鸳鸯。

李覃眼看就要亲到了,不防头上忽然被什么东西猛踩了下似的。

他习惯了警惕,方才若不是心在桃源,早该留意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了,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却被狠狠一踩,还是头,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冷若寒霜。

头顶那玩意儿又噔噔踩了几下。

李覃伸手,一把将它揪了下来。

一只松鼠,抱着一颗松果,在啃。

操。

“松鼠应是会水。”他面无表情地说完,作势就要把坏了好事的玩意儿给扔进桥下水中,让它自个儿游去。

哪来的盲目松鼠!

能从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东南角蹦到西南角。

此刻的李烨容,正躲在桥下草丛后,瑟瑟发抖。

晞婵见了,赶忙抱住他手臂,拦下道:“它不会,你给我抱抱,不许欺负它。”

李覃是不想听的,但一瞧见她软乎乎的眼神,一颗心也不由软上几分,沉了口气,随手将那松鼠扔到脚边。

他稍稍弯身,抱住了晞婵,不甘愿地道:“就听你这一次。”

晞婵茫然,愣愣地待在他身前,余光望见那只随时可能会跑走的小松鼠,终归忍不住道:“你抱我作甚?”

还把小松鼠给扔开了?

她有些急了:“你丢开它不就跑了吗?我还怎么抱?快点起开呀你。”

“......”

李覃又气又窘,反驳道:“是你提的,我好心给你抱,你却念着一只臭不溜秋的松鼠,晞婵,你好好想想!”

到底是他好抱,还是那只傻虫子好抱。

却见晞婵蹲下身,痴痴盯着那只松鼠在看。

她长这么大,其实没见过几次松鼠,每次树上有动静,婉娘她们便急忙出声提醒,可她看去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松鼠反应很是灵敏。

李覃正欲说什么,忽听一阵阵克制的笑声传来。

似是如何也耐不住,索性哈哈大笑。

桥上两人不约而同朝那边看去,只见草丛后蹲着一名半大少年,此刻笑的直不起腰来。

李烨容跑至桥上,迎着李覃冷气直冒的眼神,战战兢兢地同两人问了声好。

李覃嗤笑了声,意味深长道:“我说是怎么一回事,十几年没瞧见过这片儿跑来松鼠,偏就今夜遇着了一个,还是个热情的,专往人脑袋上跳,原是跟它主子耍顽出来的,一个都不算安分!”

那边晞婵看罢,忽想起方才与李覃的一幕幕,顿时心跳极快地瞅了眼李烨容,见他依旧少年心性,除了有些惧怕李覃外,随性自在,方才松了口气。

眼见李覃又说教起来,李烨容头越埋越低,她无奈扯了扯唇,温吞打断:“君侯?”

“嗯?”李覃顿住话音,缓和了神色,去看蹲在地上的少女。

李烨容如获大赦,也感激投去一眼。

晞婵笑道:“能不能你先帮我抱着?等我熟悉了再摸一摸它。”

现在忽然见了,一时还不太敢摸。

李覃表情凝固了几许,瞅了眼那只松鼠,沉了沉气,一个大弯身,飞快出手把那只啃的正欢的松鼠捞起来,放在掌心,朝晞婵伸去一些。

三人顺路一块儿回去,晞婵走在中间,一边试探去摸一屁股坐在李覃手心的松鼠,一边扭头和李烨容说着话,由此便成了这样一番情景。

——李覃一言不发,犹如松鼠沉默的家园。另两个比他矮了两个头的少男少女,手舞足蹈地热切欢聊。

时不时总要两颗脑袋围近他端着松鼠的那只手,连路都难走。

他更沉默了。

晞婵瞧他任劳任怨,笑道:“君侯也喜欢松鼠吗?”

难道是年纪差的大,嫌弃他俩幼稚,与他们格格不入了?

没什么问题,她会带他“返老还童”。

李烨容也期待看着目视前方的高大身影。

在两双眼睛盯着下,李覃面无表情道:“只喜欢吃,不喜欢看。”

“那你自戳双目吧。”李烨容无语望天。

他不敢大声,生怕被考察功课,虽说他已准备完全,但堂兄打小就严于律己,要求极高,即便对他已有宽松,但他还是会因为面对那样严苛的堂兄而紧张不已。

挺煎熬,也挺考验心理素质的。

不止如此,堂兄对他自己更是不容有一丝懈怠,习武读书从不落后。族亲同龄人拿李覃做榜样,那是众兄弟都默认一致的。

但晞婵这时却没什么好在意的,不敢捂松鼠的,就捂住了自己耳朵,轻声控诉:“你这样说它听了会伤心的。”

“你幼稚不幼稚?”李覃失笑。

话罢,将手往前一送,逗着她玩。

晞婵忙向李烨容身后躲了躲,皱着眉道:“得看护好些,别被你给送走了才是。”

李覃嗤笑,漫不经心道:“我能送它到哪儿?给钱都没人要。”

“厨房。”

“......”

她慢慢把话说完:“然后是你嘴里。”

“我还没那癖好。”

他轻描淡写地回了句。

李烨容不知从哪寻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懒洋洋道:“哦,堂兄的癖好是乱传消息。我托堂兄传话,喊神女姐姐来东南角,结果莫名其妙你们二人都在西南角的月下相遇了。”

晞婵目光顿住,唇边笑意逐渐消失。

李覃那厮,同她讲的是西南角。

“你听他胡说。”李覃怒驳回,却将松鼠扔给李烨容,自个儿负手大步溜走了。

只留下一句:“也不全对。”

“......”

晞婵舒了口气,微笑看向啧啧称奇的李烨容,柔声道:“他还倒打一耙,说你放我俩鸽子。”这孩子太单纯,得让他知道那位的腹黑,以后也不用一门心思地认真挨训。

全然不知那其中掺杂了某人的臭脾气。

李烨容:“......”

这堂兄也不是非叫不可。

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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