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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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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饮月说的话,方易居两人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带上恰到好处的嘲弄之色,正想像标准的所谓德志小人那样说宿大小姐是不是死到临头紧张过了头,得了失心疯一类的话,忽地面色一凝。

因为宿饮月压根没打算给他废话的机会。

他第一招出的剑姿态非常漂亮,不是那种弱柳扶风,玲珑七窍般的漂亮,是皑皑山顶的雪松,风霜雨雪的洗礼后更显挺拔料峭,难以动摇。

也毫无破绽。

何家的少主冷笑一声,只见掌下细剑银光一闪,只闻破空簌簌几声,他连人带剑地隐没在周遭空气花草里,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像毒蛇吐信摆尾般出来咬致命一口。

方易居没了先前所有嬉笑轻浮神色,伸手翻开书页。

他手上的书如读书人常看的所有经卷一般普通而不起眼,蓝皮白底,边角微微卷起,泛着经年的黄色。

然而等方易居翻开时,云体篆体一个个跃动而出,璀璨金光在古奥符文中闪亮亮连成一片,耀眼生花,绝非等闲,将宿饮月与方易居自然而然分隔开来。

宿饮月恍若无知无觉。

剑出不回。

剑既然出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他剑锋仍利,剑风仍疾,伴着握剑稳如泰山的那只手,伴着手主人底下无波无澜的那颗心,指向方易居的咽喉处。

三环套月。

连月都能套得,哪有套不住一个方易居脖子的道理?

眼见剑锋离他越来越近,面颊上甚至被剑尖森森的冷气刮过,方易居终于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嗓音周正而庄严,如同揉杂了天地法则的某一部分:“止。”

儒家修到极处,是言出法随。

相传儒家的那位圣人,一言之间,顷刻能令天地改色,山海倾覆。

方易居就要差得多,拼尽全身力气,气息衰颓,面如金纸,也只能止住一把剑。

与此同时,有极细微的破空之声在宿饮月背后响起,如潜伏已久的毒蛇出洞探出其剧毒的信。

宿饮月若是回头一见,就能见银光连绵如网,向他兜头罩下,无处逃脱,而何家少主眼里有着得逞的阴光。

剑锋滞在半空,仿佛被这个突然窜出来的,方方正正的云纹法篆困住所有道路,金光锁住剑芒。

宿饮月容色不改。

下一刻,咔嚓声清脆,如冰消玉碎,金光暗淡至无,而剑锋一转。

过处皆冰天雪地,晶莹洁白,独立世外。

他们脚下站的地是荒芜一片,仅有冰雪,头顶的天也是无云一片,只有肃肃萧萧冷风横扫而过。

不像是剑意引起的异变,倒像是超然天道的一方小世界。

方易居和何家少主在这方小世界里被动成两座冰雕,动弹不能。

这招叫大道无术。

大道之下,自成世界。

宿饮月与他们交手一回,大约是将这个剑三自带的游戏技能琢磨出个一二三四。

他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剑三技能的释放不受这个世界各色招数意境的效果限制,,也不受这个世界等级影响,对所有等级均可有效。

唯一影响剑三技能强度威力的是他自己的修为高低。

堪称开挂。

宿饮月从未想过剑三居然还能有如此良心的一天。

当然,这点惊讶并不影响他出剑。

方易居和何家少主在这来历不明的小世界中被冻了几息,逐渐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试图挣脱,到了惊恐痛苦。

对修行者来说,这看似不长的几息时间足够做太多事情,也足够定好几次生死胜负。

他们看见冰雪乍止,听见冷风蓦静,不在地上越积越厚。

但是之前所有的冰雪,都成了悬在半空的剑,风刀霜刃,万剑齐发,不外如是。

八荒归元。

在方易居,在何家少主放大的瞳孔里,这数不清的千千万万把剑在铺天盖地袭卷而来的路上又化成一把剑。

黑底金纹,流畅劲美。

是宿大小姐手中持的那把瀚海长风。

她持剑而来,剑下卷着八荒冰雪,白衣乌剑,眸似星辰而发如墨,一时说不清是人更冷清,还是剑更肃杀,是人似剑,还是剑如人。

又是太虚剑意里一招,叫人剑合一。

冰雪轰然破碎,两人倒地悄然溅起地上尘埃,随着他们瞳孔的凝固,冰冷寂静的小世界也不复存在。

春光绿荫下,方易居与何家少主两人直挺挺躺着,死不瞑目。

方易居左手持书,右手死死抓着撕下来的那张残页,是他临死前做的最后挣扎。

法家宗主将这册书赐给方易居做法器时,曾告诉过方易居自己在书中一页植入过自己一缕神识,若遇危难,可将其撕下,他会察觉。

就是方易居所撕的那页纸。

仙台秘境更上,法家宗主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师弟似是遇到了烦心事,若是不介怀,大可说来听听。”

与他对弈的男子高冠博带,五官所以只能说平常清秀,却着实儒雅随和,令人如沐春风,过目不忘。

礼家的宗主手执白子,却始终不落,眉眼含笑,心思似游离在棋盘之外。

“无甚大事。”

法家宗主言简意赅。

他将黑子沉沉敲落于棋盘上,习以为常吃掉已显败势的白子:“早有预料的……小事罢了。”

方易居死了,他有理由用自己在秘境中的分魂化身名正言顺杀宿饮月。

明明是几方得利的好事。

方易居死,法家可除一败类,赚上名声;宿家有嚣张跋扈之嫌,更无法庇护宿饮月;而其余诸门诸派,则对宿家会颇多忌惮,对宿饮月之死也乐见其成。

法家宗主眼前却浮现起昔日圣人教导他的模样。

圣人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少年形容,青衫潇洒,偏偏硬要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老成模样:“老二啊,你说人性本恶,凡事多长几个心眼,多加防备小心是好事。”

紧接着,圣人戒尺重重往桌上一拍,痛心疾色:“可你再算计人心,也不能将旁人的性命做筹码啊!我们儒家讲性命在量不在质,你的性命,老大的性命,我的性命,和普通人的性命有何区分?”

“这世上又有谁该去换谁的性命?谁的性命该随随便便被没道理算计?”

“没什么。”

法家宗主听见自己慢吞吞重复一遍:“只是在想,我到底还是和师父的道有了分歧。”

礼家的宗主便静静看自己师弟,他生了双极通透的眼睛,未语先带三分笑:“师弟不必太过介怀,若是我们至始至终没和师父有过分歧——”

他意有所指:“那也不会有今天的礼法两家了。”

******

宿饮月不言不语看了半晌自己剑尖上沾的血,兀的缓缓半蹲下去,蜷着下颔抵住膝盖。

他不后悔自己杀人,清楚自己应该杀人,更清楚自己没杀错人,就算是拿杆秤拿矩尺比着他先前作为,也寻不出任何错处。

但这毕竟是和宿饮月原先所在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是他人生中头一次杀人。

是向过去彻头彻尾的告别,也是向将来彻头彻尾的开始。

他被人从背后揽住腰抱了起来,整个地圈进怀里。

来人的气息很冷冽,比宿饮月剑下大道无术那个小世界里的冰雪北风还要漠寒,怀抱却出人意料地柔软而温暖:“饮月。”

顾盏认认真真唤他,由于角度的关系,宿饮月看不见顾盏脸上破天荒地隐约歉意:“对不起,我来迟了。”

顾盏想说他之前所说的种种都是真的,所想的也都是他打算去做的,所有矢口否认,都只是自欺欺人。

没人应该去护着旁的人一辈子。

但顾盏的确想那么做。

可惜天不遂人意,一东一西包抄来的两道遁光偏生注定顾盏所有言语统统作废。

“顾盏!”

萧凤辞看清场景,本来就因为飞遁而畅行的气血迅速往头脑上冲,对他怒目而视:“你放开阿月!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萧大小姐养尊处优做了一辈子萧家少主,论起甩阴谋搞诡计谋算人心从没输过谁,论起拔剑也不怕人,独独在骂人少缺乏了点天赋,苦苦搜寻也只想出成何体统那么没杀伤力的四个字。

谢积光眼神幽微,似在打量在不伤害宿饮月的情况下,如何不着痕迹将两人分开,同时不忘嘴上道:

“虽然我不太赞成萧家少主所说,认为哪怕是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搂搂抱抱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宿大小姐于我毕竟有救命之恩嘛,我这样知恩图报的人,总是没法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白白被拱的。”

宿饮月:“???”

这就是你叫救命恩人孤男寡女的理由?换个孤男寡男不好吗?

很好谢积光,你完了。

仿佛为了相应他这道念头一般,能叫谢积光玩完的人影出现在前头。

这下宿饮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是彻底被四个不同的人给堵死了。

法家宗主看着这幕出乎他意料之外热热闹闹的场景,沉默了一会儿:“我是不是来得有点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

宿饮月下意识回道:“难道宗主知道打扰人就不会来了吗?来都来了,不如坦诚一点,说说为什么来的才是正事。”

他三言两语间扒出了法家宗主那点不能为人道的用心。

真不知道是无心之语,还是故意不给法家宗主面子的骄纵凌人。

法家宗主也不去跟他计较,只道:“我来杀你。”

他没有告诉宿饮月原因,也没说一点事情始末。

因为人只会和自己同层次的人平等地,心平气和地交流。

而在法家宗主看来,他杀宿饮月需要理由吗?他以宿饮月为引子挑起南洲北洲,挑起天下烽烟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宿饮月握紧剑柄,甩掉了最后那滴将凝未凝的血,回他说:“我不想死。”

像他这般的美人,只须简简单单站在那里,不用多余的赘饰言语,本也不会有人忍心他死。

如何有人忍心让人间失宝珠,天上失明月,春失韶魂,秋失神韵?

宿饮月没了头一次杀人的无所适从感,反倒换了另一种言下之意:

因为他不想死,谁想杀他,他就先让那人尝尝死是什么滋味。

“你你不得不死。”

法家宗主带了几分怜悯,依然很好说话,向顾盏三人道:“今天我只想要宿饮月的性命,不殃及其他人,你们没必要赔上自己。”

宿饮月愣了一下,才回想起在法家宗主眼里,顾盏应当是个无依无靠修为不高的小可怜,谢积光是个宿家队伍里毫不起眼的族人,只有萧凤辞值得多看那么两眼,但也就大乘巅峰的修为。

萧凤辞且不说,顾盏和谢积光真是和现实大相径庭。

不知怎的,宿饮月看法家宗主的眼神忽然怜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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