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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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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二一见那酒壶,脸色微变,“老三媳妇儿你冷静点,这酒都喝空了,能查出什么来。”

“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才不让我去查?这酒壶还没有洗过,镇上的大夫医术高超,总能看出点什么。”

“我能有什么鬼,你想查就查。”

柳老二觉得关氏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妇人,不觉得她能闹出什么名堂来,没想到那关氏是个厉害的,居然真的打开门就往外跑,嘴里吆喝着“我偏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要我当家的命”。

柳老二他们想拦都没有拦得住,直到人都跑出了好几百米,才追了上来,说着好话把关氏往回拖。

关氏见状便知道自己是找到了把柄,哪里肯轻易服软。双方推搡之下,关氏一个激动失了手,那酒壶掉在石头上碎成了渣渣。

关氏还待去拾,土都盖了几层,拾起来又有什么用。便哭嚷道是小钱氏故意撞到了她,为的就是销毁证据。

小钱氏也直喊冤,“你自己拿不稳往别人头上盖什么屎盆子。”

眼见闹得不成样子,还是柳老幺站了出来,“二嫂三嫂听我一句,都是一家人,现在闹来闹去也没有意思。三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我们几家就先凑钱把人治好,后续的我们再说行不行?”

说白了关氏也只是怀疑那酒有问题,现在酒都没了,有人能帮着凑钱治病,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到底还是柳老三自个儿犯贱,跟钱寡妇勾勾搭搭,要不是家里没人养活,出了这档子事,关氏巴不得柳老三去死呢。

“老幺都这么说了,三嫂就给你这个面子,终究是一家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只是那钱寡妇再上门要钱怎么办?”

柳老娘没好气道:“她自己不规矩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还是今上仁慈,放在前朝,她这种货色早就被浸了猪笼了,哪里还敢上门?”

小钱氏不乐意了,“老三不做人,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有什么办法?说不得是老三强逼的呢。”

柳老爹本就嫌丢人,见老二媳妇儿还敢为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说话,气得直喘粗气,“要不是她,老三能差点儿丢了命?你要是再敢向着她说话,我就叫老二休了你。”

小钱氏立马不敢吭声了,家里已经有了个寡妇,她再叫柳老二休了,娘家侄女儿们嫁不出去,嫂子弟媳能把她生吃了。

倒是本来在一旁看戏的老四媳妇儿和柳老幺媳妇儿不愿意了,柳老幺她媳妇儿还好,知道自己丈夫是什么人,无利不起早,能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便忍着没吭声。

老四媳妇儿当场就闹了起来,“凭什么,又不关我家的事,凭什么叫我家出钱?”

柳老爹为人懦弱,管教起自家儿媳来倒是气势汹汹,“凭那是你家男人的亲兄弟,你要是不乐意出钱,跟老二媳妇儿一起滚。”

老四媳妇儿又气又怕,拧了把自家男人,见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又不敢再闹,只心里把柳老幺这个只会说漂亮话的骂了千百遍。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柳天骄见众人都散了,也只得往家走,“还以为这两家能打得头破血流呢,没想到就这。卫文康,你说这药是不是我那个二婶儿下的呀?”

“应该不是,你二婶儿看样子确实不知情。”卫文康想了想柳老二慌里慌张的样子,又道:“既然那酒是从咱们家拿的,那药有没有可能不是给三叔下的?”

“不是给三叔下的,那是给谁……”话说到一半,柳天骄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就沉了,“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没有真的吃死他们。”

柳老三吃了那虎狼药尚且差点丢了命,就卫文康那瘦骨伶仃的样子,洞房花烛夜头一遭得了趣味,岂不是直接当场咽气?到时人一死,又死得那般不光彩,谁会想到有什么蹊跷去验尸吗?完全就是杀人于无形。

柳天骄想通了关窍,怒道:“这事儿肯定是柳老二干的,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卫文康倒是反应平淡,“有证据吗?就算那酒壶没碎,你就能证明那药是柳老二下得吗?”

柳天骄不服气,“官府不会查吗?”

“既没有出人命,苦主柳老三家的又不报官,官府哪里会管?”

“那就这么算了?要是他家再发难呢?”

卫文康笑了笑,眼中也有些苦涩,险些被人所害,他岂会不介意,只是如今他们两人什么都没有,闹起来也不过是平白添些谈资罢了。“不算又能怎么办,回家吧。”

柳天骄一脚把路边的石子踢飞,下定决心,“明天去镇上找私塾,你念书去吧。”

卫文康的步子停了一下,“以后再说吧,家里活还多呢。”

柳天骄显然是提前了解过的,说起来头头是道,“又不是找到了就能立马去,我听说那开私塾的几个秀才收弟子都有些挑剔,特别是王夫子,一年上门求学的好几十人,他最多收三个。”

卫文康以前几乎没有出过村,之前去镇上也是急着找活,倒没有听过这些,“看来这王夫子才学很是不错。”

“自然,我可是仔细打听过了,这王夫子虽说只是个秀才,但才学可是比好些举人都强呢,在府城都有些名声,只是科举运道差了些。”

“那他教出的学生怎么样?”

“自然也是极好的,每年都有人能考上秀才。靠山村那个田秀才也是蹉跎了好些年,得了王夫子的指导才考上的。”见卫文康来了兴致,柳天骄挑眉,“怎么,你想拜王夫子为师?”

卫文康倒也没遮掩,“想去试试,就是不知道王夫子束脩几何。”

柳天骄说:“大家都说王夫子收束脩看人看心情。”

卫文康有些奇怪,“这是何意?”

“他喜欢的弟子可以分文不收,不喜欢的一年二三十两也是有的。”柳天骄承认他有些侥幸心理,不然也不会把王夫子打听得这么仔细,“要不你去试试,万一真叫王夫子瞧上了,咱不指望分文不收,哪怕一年收五两银子也是赚了。”

卫文康有些意动又有些忐忑,“你说我能行?”

柳天骄很是洒脱,“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只是有一样,王夫子不喜欢收年纪大的学生,说是性子已定,不好教导,咱们得想个法子才是。”

至于田秀才,柳天骄也打听过了,算不得王夫子的正经弟子,不过是瞧他诚心,略微指点罢了。

卫文康皱眉,“能想什么法子?”

柳天骄把人拉到路边,一阵低语。两人心思都转到了读书上面,一时之间倒是把柳老二下毒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如今秋闱刚过,倒是各私塾招收学生的好时机,既打定了主意,两人也没有磨蹭,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了蔡大爷家的牛车往镇上赶。

因着今日是镇上赶集的日子,村里坐牛车去镇上的人不少,但大多是老人和孩子,青壮年都是直接走过去的。

有人见他们两个年轻人上车便笑道:“这有了夫婿就是不一样,骄哥儿以前可是从来都舍不得坐牛车的。”

“可不是,年纪轻轻的就这般吃不得苦,以后可如何得了。”

卫文康本就不愿柳天骄花这车钱,闻言更是羞愧,直接就想往车下走,“骄哥儿你坐吧,我走着就行。”

“下去做什么,我有钱乐意给自个儿夫婿花,不像有些人,抠抠搜搜的只会补贴娘家。”

柳天骄一把将人拉到边上坐下,朝着最先开口的那个长脸老妇人道:“不是我说,王家婶子,你好歹顾及着些家里,真要把王大叔累出个好歹,别说坐牛车,可得饿得肚子瘪瘪,路都走不动。”

王家婶子也不甘示弱,“我补贴娘家怎么了,爹娘将我养大,孝顺些也是应该的,不像有些人,亲爹刚没了就急着找小白脸。”

柳天骄瞧了卫文康一眼,“确实挺白的,不像有些人,从脸到心肝都是黑的。”

王家婶子气得咬牙,咒骂道:“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摊上这么个弱鸡一样的男人,以后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柳天骄不以为意, “哭什么哭,我有福气着呢,郑煤婆都说了,我们家文康以后是大富大贵的命呢。”

大富大贵,就这病秧子也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听说干活儿还没十来岁的孩子顶用呢,别把柳老大留下的家业败光就算好的了。

众人脸上的讥笑很是明显,村长家的大儿媳妇儿王长秀一向自诩体面,见两人脸色不太好,站出来缓和气氛,“大家也是好意,怕骄哥儿不会过日子。”

王家婶子以为王长秀是帮她说话,阴阳怪气道:“谁说不是呢,可惜有些人不领情,把一个没什么用的男人当宝贝似的,也不怕人财两空。”

柳天骄冷笑,“我家男人再没用也不像你弟弟一样,吃喝嫖赌的,人活着倒不如没了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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