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随手收起:“暂时用不到,等需要的时候你帮我引荐一下。”
邵子濯不置可否。
邵子濯本就是匆忙中赶来的,他抬手看眼表:“我还有个会,今天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
关山月点点头:“没事,你去忙吧。”
邵子濯走了,关山月缩上床中,拿被子裹着自己,点开了热搜,第一条“邵氏林婉”后面写着红色的“爆”字,她一目十行地浏览完了热搜,林婉相关的负面词条有十多条,散布在热搜榜上,其中间或夹杂着几个不认识的名字,或许也跟林婉有关。
她随便点开了一个,前排是个粉丝账号,“那么多年了,周攸退圈的真相是时候公之于众了,林婉,我们也该该算算帐了。”
下面配了九张图,头图是一张剧照,照片上的人穿着八九十年代流行的的确良衬衫,眉眼俊朗正气,关山月借助评论,迅速获知了这人的讯息——上世纪火爆大江南北的玉面小生,粉丝以长情著称。
关山月默默在心里感慨,怪不得呢,林婉得负面信息跟退圈的娱乐圈白月光挂钩,这样一来,光靠粉丝和看热闹路人的关注就能维持住热度,邵子濯只需随意出手,推波助澜即可。
她又往下看,接下来的八张图颇有条理地整理出周攸跟林婉的恋爱时间线,其中一段,被狠狠地用红字标红,添加进了文字“邵氏二代插足”,还列举了许多邵子濯他爹的罪证。
下面的评论里全在为周攸打抱不平,感慨他是娱乐圈大染缸里纯洁的白莲花,顺便再骂邵氏二代是个男小三。
关山月忍俊不禁,邵子濯真是······真是谁也不放过。
盛夏冰透的汽水,被人轻轻摇晃,就浮起带着甜味的气泡,破碎在表面,融入空气,只留下寻不到根究的甜。
关山月抱膝而坐,双臂环绕将自己揽成不圆润的茧。她突然又想到了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球”以及带球跑之后的悲惨生活,可现在的进展好像跟书里越来越不一样了。
关山月捏了捏随身携带的银行卡,属于她自己的那张。
手背被轻划了一下,留下短暂细碎的痛感,她后知后觉,旁边还有一张硬质卡片,对了,她还有一个初见雏形的公司。
她乐观起来,或许真的能改变一些细小差异,从而影响剧情走向呢?
公司架构规划已完善,该办的证件也都已经走完了流程,关山月拿起电脑在网上发出求职公告,一切,都可以靠自己创造不是吗?
求职公告刚发出没一会,电话就响了,妞妞在电话另一边惊叫:“山月姐姐,你要开公司啊?”
“你怎么知道的?”
对面又惊呼,憋不住的喜悦:“最近我被我家老妈念叨让我赶紧找个对象,我烦得不行,准备在外面找个项目投一投,找点事躲着她。你都不知道有多巧,我正打开求职软件找有潜力的初创公司呢,结果第一个就看上阑珊了,点开一看,嘿,联系人的电话我竟然有,就是你!”
关山月也笑:“怎么样,优质客户是否有兴趣投一投我这个小公司呢?”
对面不假思索:“当然了!”对面顿了顿又即刻补上,“你的人招了多少了?”
关山月哑然失笑:“刚发出的招聘公告,哪里那么快就招得到人了。”
对面喜气洋洋:“要不我给你推荐个?前段时间刚从大公司离职,是我的大学同学,可厉害了。”随即,萨摩耶头像的联系人发过来一份简历。
简历的主人叫汪溪,证件照不苟言笑,关山月一目十行得看完,“总裁助理”、十九项重大项目负责人,一个个词条撞进关山月眼睛里,她越看越激动,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这样的人,真的能愿意来我这个小庙吗?”
妞妞打包票:“当然啦,她从大公司离职就是因为作为总助,她必须无条件执行总裁的命令,但你也知道的,不是每一个总裁都是正常人,所以她就离职喽。前几天我刚跟她吃了顿饭,她现在想去一个初创公司,最好能给她足够自由度让她发挥她管理才能的那一种,你这里多适合呀。”
关山月忙不迭地答应:“行啊!”
对面又迅速发来电话:“这是她的电话,我跟她说一声,接下来的事,就得你们谈喽。”
关山月挂断电话,就又打通了妞妞发来的电话,她十分礼貌地寒暄后,给对面的人简单介绍了下公司的情况,她求贤若渴,所以突觉窘迫:“我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公司架构规划,不过需要的证已经办下来了,公司还没步入正轨,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汪溪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冷清:“不用考虑了,我来。公司具体位置在哪里发我一个,什么时候上班?”
关山月争取的话梗着嗓子里,她楞了楞:“地址我发你,刚租过来的一层,家具刚放进去,正开窗通风散气呢,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好,合作愉快。”
关山月接话:“合作愉快。”
天大的馅饼砸晕了她,这么厉害的人,就答应来她的公司了?这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更让关山月没想到的事,在她们两人一见如故,想法不谋而合。她许诺给汪溪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汪溪即刻展现了强大的掌控力,极其干练地辅助关山月完成了招聘员工、公司开业等事务性活动,并利用人脉带领团队帮公司拿下了第一位高净值风投客户。
关山月眉开眼笑:“今晚我请客,请大家吃大餐。”
新进的小女孩兴奋大叫:“我要吃海鲜!”
汪溪倚在文件柜上,对着关山月挑眉:“关总破费。”
团队人员不多,年纪也差不多,关山月和汪溪也没架子,加之跑来凑热闹的妞妞,一伙人在包间里又笑又闹,各个都喝了几杯。
关山月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歪在妞妞身上:“认识你真好,怎么你不是男主角呢?”
妞妞酒量好,尚存几分清醒:“说什么呢,我是个女的,行改不性,坐不改别,我才不要当臭男人。”她嫌弃地推推关山月,“你喝多了说胡话,我让子濯哥来接你。”
关山月困意涌上心头,头一点点一点的,嘟嘟囔囔:“我跟他注定是不能好好在一起的,不要他不要他。”
妞妞清醒,但没完全清醒,一听到关山月说不要,又语重心长地劝上了:“我本来以为子濯哥是把你当替身,但你被林阿姨绑架,他急得要死,又是退出邵氏,又是跟家里断绝关系,还把自己家的家丑拿出来给大众看,他对望舒姐可不这样。”
妞妞两只指头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关山月:“我这一双慧眼,可看得清楚,他喜欢你,可喜欢可喜欢了。”
关山月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妞妞不耐,想把她摇醒。
汪溪是全场最清晰的一个人,她一把拽住妞妞的手,皱着眉头:“别叫醒她了,叫她家里人来接。”
妞妞松手,关山月倒在桌上,彻底睡过去了。她嘟着嘴,气冲冲地跟汪溪告状:“她没有家里人了,车祸去世了,她只有个男朋友,说喜欢吧也很喜欢她,但是就是有点把她当替身那意思,你懂吧?”
她抬头看了看汪溪,看清了对方的脸,推一推对方:“哎呀,是你啊,那你不懂。”
“替身?”汪溪不可思议地看向妞妞。
妞妞怨怨地点头:“算了,还是给邵子濯打个电话吧。”她扒拉着自己的口袋,“我手机呢?”
邵子濯?汪溪愣在原地,她的目光缓缓落向关山月,关山月睡得沉,脸枕在手臂上,露出被挤压出红印子的脸,她仔细看了又看,确实,元望舒长得跟她有几分像。
因为她之前是另一个大集团总助的缘故,圈子里的事也听了不少,男女关系混乱而戏剧是永恒的主题,唯独邵氏的邵总邵子濯洁身自好,除了有个人尽皆知的白月光元望舒之外,没什么其他绯闻。
但此刻,跟她一见如故的同行者在感情里突然成了这段圈里讳莫如深的感情中,惨烈的局外人,长得七分像的替身。
喝的酒好像燥热起来,烧得汪溪想把关山月揪起来问问,当别人的替身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人爱的是她还是元望舒呢?
她正准备把人摇醒,门口传来声音:“你好,我来接一下关山月。”
汪溪抬头,瞬间认出了来人。
门口的人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路过她的瞬间,带过一阵清新凛冽的户外空气,冲散了屋内的酒气:“谢谢你照顾她,我过来接她,待会我助理送你们回家。”邵子濯轻轻拍了拍关山月:“关山月,醒醒,我们回家了。”
怎么男女朋友之间没个亲昵的称呼吗?汪溪薅了把头发,不耐烦地一把揪住他的手:“你把人当替身,就不要装情深似海,不爱她就放过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