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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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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一家起了个大早。

他们昨天在神社过了一夜,或许是神明的庇佑,有希子和新一都睡得很好。工藤优作则没睡好,他被现在已有的情报所困扰,整理了一个晚上的思绪。

他的推理能力不差,很快就推理出了一个结论。

但也只是推理,没有证据。

尸体、作案现场、作案手法、作案工具、凶手……一样都没有。

作为一个推理小说作家,他能用上帝视角安排好舞台上的一切,并确保主角一定能看到他应看到的,所有的情节都有其意义。但现实不同。

现实可不会老老实实地把案发的一切都摆在侦探眼前,任其挑选。

而现在唯一一个摆在眼前的线索来源——目击者,也只是抛尸地点的目击者。

他在简单地标注了一下藏尸地点和目击者被发现的地点,放进地图,很快就能发现这位目击者被凶手发现后便被扔下了悬崖,现在还活着算得上个奇迹。能够救活他的那个诊所医生也能称得上一句神医。

所以,他对于能从目击者获得有价值的线索不抱太大希望,更多的是希望目击者在凶手上法庭时,能作为证人和受害者出庭作证,落实罪行,顺便再多判几年。

工藤优作心情复杂地享用完早餐,与妻子两人告别,与上野杏子一同驾车前往诊所。

诊所和神社并不算远,就在山脚村庄与神社入口的路上,所以他们只需要驾车十几分钟就能到达。一路上村民们已经陆陆续续起了床,亮起了灯。家中的妻子在厨房忙碌,丈夫和孩子在洗漱,有老人的家庭中老人也走出了庭院,正活动着身体。

上野杏子到达居民区后放慢了车速,对已出门的村民们快活地打着招呼,村民也予以回应,还有些小狗特意跑出来朝她疯狂地摇尾巴。

“看起来神社和居民的关系确实很好……”工藤优作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摩托和汽车沿着道路向前,车灯照射在诊所的门前,逐一熄灭。

诊所已经开了门,难得全开了灯,门口也好好打扫了一番。医生正站在门前。

医生披着干净的白大褂,里面是万年不变的格子衫和洗得有些褪色的西装裤。他的卷发服服帖帖地被梳到脑后,胡子也刮干净,眼镜端正地摆在鼻梁,淡黄的眼睛不安地左右游离着,直到看到工藤优作从车上下来的身影。

工藤优作也一眼认出了医生。

虽然在上野清士那里打听过诊所的医生的事情,也对推理中的“神医”有所心理准备,但他确实没有想到过会是他认识的人。

他记得这个年轻人,确实性格很独特,但他好像原本是个法医吧?

工藤优作扶了扶眼镜,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对方身上的细节,看上去是特意为迎接他做的准备。

“工藤先生,这位就是榛名诊所的医生。医生,这就是工藤优作先生。”上野杏子解下头盔,为两人做起介绍。

“谢谢上野小姐,不过……我想我们应该是认识的,”工藤优作露出招牌的微笑,对医生眨了眨眼,“你说对吧?一条君。”

被说出真实姓氏的医生整个人明显僵硬了,他就像接触不良的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举起手推了推眼镜,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鼻尖已挂满了冷汗。

“好、好久不见啊,工藤先生。”

上野杏子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这两人,尤其是医生,还带着些质问:你怎么不早说?

上野杏子并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不会因为医生比她早认识工藤优作就嫉妒他,所以很快就把情绪调整了回来,还燃起了八卦之魂:

“原来你们认识?那岂不是你知道医生的真名?”

医生很明显是拒绝主动提及此事的,他疯狂地用眼神暗示对方先说,工藤优作不解的同时也没拒绝:

“我以前为警方提供帮助时,曾与一条先生共事过几次,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法医。至于医生的真名,就得看他是否愿意透露了。”

医生疯狂地摇头拒绝。

“法医?”上野杏子不明觉厉。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只是个普通的诊所医生,叫我医生就行。”医生生硬地打断了话题,他并不想让上野杏子知道太多,即使她并不会对此有什么偏见。

工藤优作眯了眯眼,察觉到医生的抗拒和逃避,便顺着对方的心意不再继续。

“好了,有什么话先进来再说吧。”医生摆摆手就要带两人进入诊所。

“不,我就不进去了,神社那里还有工作。”上野杏子遗憾没能听到八卦,将头盔戴了回去,“工藤先生,你记下路线了吗?”

工藤优作点点头:“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记得帮我和小家伙打个招呼!”上野杏子将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放在额头旁行了个礼,随即跨上摩托车,一阵轰鸣声后离开了。

外人离开后,相互认识但又不是那么熟的两人顿时陷入了微妙的气氛中。

沉默了一会后,他们默契地一同进入了诊所。

医生让工藤优作先坐下,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然后进入诊所深处去叫八月一日信人起床。

工藤优作接过水,抿了一口,用目光四处打量着诊所内。

他来得太早,诊所内还没有病人,一切事物都无遮挡。这个诊所虽然不大,设备却都非常齐全,有一些甚至能对标东京的大医院,看上去都很新,没有怎么用过。医生还有一点洁癖倾向,在存放药物和设备的地方被清理得很干净,还在各个过道都摆上了消毒洗手液。

这和他对医生的印象一致。

在等待了一会后,轮椅行动的声音从深处传来,是医生和那个目击者来了。

医生推着一个轮椅慢慢走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披着毛毯,露出的肢体部分还缠着绷带,手背保留着滞留针。

少年黑发黑眼,长相清秀,可以说是标准的美少年,但奇怪的是没有什么记忆点,就像帅气的路人脸。少年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微垂着眼,似乎还没睡醒,随时都可能睡着。

“您好,工藤先生。”少年朝工藤优作轻轻点头,嘴角向上扯了扯,似乎像是想笑,但看起来并不像个笑容。

工藤优作放下水杯,起身走到少年的身前,微微弯下腰,友好道:“你好,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我现在还没有名字。”

工藤优作转头看向医生,而医生则心虚地转头躲避侦探的眼神,含糊地回答:“当时还不知道小家伙活不活得下来,就没有起名。”

“你知道的,从悬崖摔下来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工藤优作挑了挑眉,没有马上回答。这是他今天的第二次惊讶。

在他的记忆里,医生并不是一个直接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别扭。就像一个刺猬,用坚硬的刺保卫着自己,但却露出一点点肚皮,明晃晃地告知你它的弱点。只要你愿意主动接触,就能享受到软乎乎的肚子,还能学会如何顺着毛撸而不刺伤你的手。

但这只刺猬很狡猾,当你伸手时,他会狠狠地咬住你的手指,并收紧尖刺,为你的手添上几个伤口,对人类来说疼痛微不足道,但足够伤人心。

那现在这是……石头开窍了?

“那我就跟着叫你小家伙,可以吗?”

少年没有说话,默认了工藤优作的叫法。

他伸手扯了扯医生的衣角,对方便心领神会,推着轮椅领工藤优作到了办公室。医生请工藤优作坐下,并调整少年的轮椅朝向,让两人能面对面谈话。

“小家伙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至少和你聊个一小时是没问题的。”

医生盯着工藤优作审视的目光,摊了摊手,他看上去对此非常自信,而少年也点头赞同。

“我明白了,但最好还是速战速决。”工藤优作再确认了一番少年的身体状况,没有再为难难得开窍的医生,拿出自己的速记本开始了自己的采访。

“你能和我讲一遍你发现尸体的过程吗?”

少年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正在回忆,而且有些艰难。

“我当时在林地中前行,寻找道路,然后就发现了一个行李箱。”

“你为什么会在森林里呢?”

“我不记得了。”

工藤优作记录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着少年的眼睛,只能从中读出平静和坦然,与他平稳无感情的语气一样,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冷静得有些异常……

工藤优作没有就这一点再问下去,他不会对一个受害者刨根问底,因为这很可能揭他人的伤疤,反而妨碍破案。

如果这个秘密与真相有关,他会用推理找到答案。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行李箱,是否能记得它的材质、尺寸、品牌?”

医生表情怪异地看了眼工藤优作,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提这么难为人的问题,但最后也没说什么,保持着沉默不打扰少年的回忆。

“黑色的,很大,材质……材质应该是塑料的,有点滑,看不出品牌。”少年的眉头皱起,说得很慢,一个一个词地填充自己的回答,尽可能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想不起来的,就别勉强。”工藤优作已经很满意这个回答,即使准确度可能并不高。

从行李箱的来源调查是一个不错的角度。如果真如上野清士所猜测的那样还有其他抛尸点,并且使用行李箱装载,只要能找到至少一个行李箱,就能从行李箱的产地、销售点来排查凶手可能的行迹。

他问这个问题也只是为了引导少年深入回忆,并不是真的想从此知道详细的信息,有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那么,你是怎么发现里面有尸体的?”

少年在听完这个问题后脸色一下子白了,本来状态就差的他看上去更虚弱了。他对医生摇摇头,让他别打断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回答:

“我只是好奇,就走了过去,然后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当时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就想把它抬起来,但却发现它很重,非常重。”

说到这里时,他看上去就要吐了,整个人明显地颤抖着,双手无意识地抓着毛毯,让其能把自己裹得更紧。

医生马上拿出手帕擦干少年满头的冷汗,并掏出一支葡萄糖敲开开口,给他一点点喂了进去。他在安抚少年的时候,还为工藤优作解释道:“小家伙有些应激。”

工藤优作点头表示理解。他见过很多目击者,他们大多在目击了尸体或凶案现场后会留下严重的心理创伤,并有可能失去意识,甚至失忆。

少年很明显还没有成年,可能都没有上高中,遇上这种事情也是为难他了。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直接看到尸体的样子,但只是联想到行李箱内有尸体就已经应激到这个程度,也能说明这个少年的同情心很强,是个好孩子。

不过……为什么他记忆中的目击者们都挺冷静的?

“就先到这里吧,让小家伙好好休息。”工藤优作感觉自己要是再问下去,少年不一定能撑下去,就顺势结束了谈话。

医生比工藤优作还急,在对方宣布谈话结束后就迫不及待地推着少年进入病房,将他抱上床,盖上被子,然后关上了门。

工藤优作看着这和睦的一幕,心中有些感慨,仿佛又看到了曾经意气风发的那个年轻法医。

工藤优作曾认为他会成为东京最耀眼的法医新星,所以十分欣赏他。他是那样充满激情,认真地对待每一位死者,努力为破案出一份力气。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年轻人变得阴沉、敏感,藏起所有情感,将自己变成一个胆小的刺猬。然后,他在警方消失了,来到这个偏僻的小村庄做一个诊所医生。

他那个后辈应该还不知道他的去向,要不要通知一声呢?

工藤优作沉思着,医生已经从病房走了出来,他已经安顿好了陷入心理创伤的病人,而当他看到工藤优作的表情时莫名背后一凉,疑惑地挠了挠头。

“小家伙在里面休息,你要是还想知道其他的,可以直接问我。”医生走回办公室,坐到自己的位置,有些警惕地盯着工藤优作,”至于其他的,我酌情回答。“

“所以我现在可以叫你一条君吗?”工藤优作感觉有些好笑,忍不住逗了一下。

“私底下,可以。”

“那……诚人?”

医生虎躯一震,表情扭曲了起来,看上去比少年刚刚的样子还要痛苦。

“您想叫就叫,您是长辈。”

工藤优作这下被整不会了,他只是想试一试有希子给的交涉技巧: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看起来效果并不好,甚至起了反作用。

“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是叫你医生好了。”

他好像一瞬间看到医生笑了,但当他再看过去时依旧是那个委屈的表情,就像幻觉。

“唉……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现在只希望小家伙早点好起来,这个案子也赶紧破掉,然后继续我的安闲生活。”医生揉了把脸,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当然。”

这个关于过去的小小插曲就这么过去,又回到了严肃的正题。

“小家伙有提到更多的事情吗?比如他是如何被发现的?”工藤优作对此十分在意,只可惜刚刚少年的状态不好,没能继续问下去。

从照片上看,藏尸地与车道有一段距离,如果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里面发生了什么的。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凶手是特意来这个地方回顾抛尸地点的,所以会主动走进去。

至于是什么情况,还得看少年的证词来判断。

“他的说法是自己没有走出过那片林子,是被人从后面偷袭的。”医生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流畅得就像背稿。

“他的说法?”

“他有一段时间有严重的精神障碍,所以我无法确定他的记忆有没有问题。”

医生这一句话把工藤优作给弄宕机了,他的笔停在半空中,停滞了许久才将其放下。他的第一反应是之前的证词的真实性变得可疑,但马上又想到从悬崖掉下来脑子要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才不对劲,此时少年看上去已经稳定了很多。

“放心吧,他现在可正常多了,他跟你说的那些证词,除了行李箱的那段,都是我和他确认了多次后的,应该没问题。”医生见好就收,马上给工藤优作解释清楚。

工藤优作长舒一口气,感觉有些头疼,但也没什么办法。

“很感谢你的帮助,医生。”

“不用谢,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如果你能和我讲一下现在推理的进度就更好了。”

医生转着笔,状似不在意地提出最后一句,转过的脸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工藤优作这下更没有办法责怪医生了,他本来就欣赏医生,也遗憾于医生最后放弃了法医的道路,现在这个后辈展露出未曾忘记的正义感,竟让他有些动容。

“当然。”

医生刚刚,是不是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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