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生机堂”三个金光闪闪的鎏金大字牌匾面前,陆洺没来由的紧张。
如果非要找个缘由的话,可能是因为之前柳师姐的那句“堂主和你一样也是鹿族呢”。
陆洺对自己母亲的的事情是知之少之又少,他对父母那辈的恩怨不好批判。也不知道母亲到底在鹿族中占据着什么地位。
所以一听这生机堂堂主也是鹿族便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害怕对方问起他的能力来源,害怕对方问起自己那早逝的母亲。
但是他架不住柳青师姐对他的催促:“小师弟还等什么呢?愣着干嘛,快过来拜师啊。”
说着便推拉着将陆洺带入了堂中 。
陆洺无奈,只能赶鸭子上架,不能也要说能:“弟子拜见师尊。”
说着,陆洺便跪倒在地行了拜师礼。
这堂主也没什么架子,直接走了下来将陆洺扶了起来:“好徒弟,和为师不必客气,起来吧。”
“柳青,你这小师弟不错,为师甚是喜欢。住处什么的可都安排妥当了。”
“哎呀,师父。我办事,你放心。小师弟连我们堂都走了个遍,怎会还没有个居所。”
“也是。”
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陆洺:“我刚刚探了探你的灵脉,应当是和我一样的鹿族。”
陆洺:“回师父的话,不错。”
“鹿族灵脉特殊,而其中佼佼者更是多出些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而多年前我便结缘了一位女子。”
“她不但可以疗伤还可以治愈心灵,当然反过来蛊惑人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不知你和她可有关系啊?”
陆洺:“家父年少轻狂在路边偶遇家母一眼定终生。后便有了我。可惜天不遂人愿,诞下我后不久。母亲便匆匆离开了人世。所以弟子对家母的情况不甚了解。”
堂主:“原是如此。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天天跟着我学些法术吧。你意下如何?”
陆洺:“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堂主越看陆洺是越喜欢,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唉,柳青,你小师弟是怎么入门的?”
柳青:“回师尊,我在山门看见的小师弟。那时候他和双生堂的萧师弟混在一起。我见小师弟是可造之材便直接将人带回来了。”
堂主:“嗯,不错。直接带你小师弟去管事所记个名字吧。一会不论对面怎么说,一律答‘师尊说他都办妥了’,知道吗?”
柳青皱了皱眉:“师尊此举会不会……不太妥当?”
堂主笑了笑:“没事的,去吧。”
柳青一甩袖袍,怒气冲冲地走了。去给自己的小师弟记名去了。
独留陆洺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
柳青在经过陆洺时还不忘低语了句:“你呀你。唉。”
柳青心道:师尊又擅自自作主张了。
见柳青已走远,堂主对陆洺招了招手:“陆洺,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灵力情况。”
陆洺还在犹豫,忽然听闻一句“没事,去吧。”声音十分熟悉,让人没来由得安心。
陆洺不再犹豫,上前一步。
生机堂堂主则顺势将手轻轻搭在陆洺头上,“别紧张。”
手掌触及陆洺头顶,堂主的神色豁然开朗,好似找到了什么失落已久的故人一般。
陆洺则僵硬地咽了咽口水,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身体里略显滞涩的灵力被一股更加柔和温暖的力量牵引着流遍全身。全身好似浸入了冒着热气的温泉,灵气在身体里肆意冲撞的不适感被大大缓解。
堂主帮陆洺调理完皱起了眉,嘴角不悦地沉了下去:“是谁干的?这么好的一个除妖师苗子,干什么从小压着人灵力?”
陆洺:“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家中亲友召集天下名医都无法根治。后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便好了。”
堂主长叹一声:“唉,也是。你自小失去了母亲,如常人一般长大灵气确实是有可能会失控的。”
“你父亲也是,怎么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的堂主马上刹住话头,转而道,“不过还好,这下封印的人术法高超,多年的封印没有伤及本源,不过就是现在修炼比起你的几个师兄师姐们要落后不少了”。
“无妨的堂……”,话还未出口陆洺想起自己现在应该改口了,复又道,“师尊,我会刻苦钻研的”。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追逐上司徒衍。
毕竟,总是被他护在羽翼下也不太好。
堂主温和地笑了笑,是那种长辈对下辈的关切的笑:“也不必太过刻苦,尽力就好。”
“是,师尊。”
堂主:“嗯。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四处逛逛吧。”
陆洺正移步要走,堂主却又将他叫住了:“师尊……”话还没说完,一块散发着绿色生机的灵玉便被抛了过来。稳稳落于陆洺的掌心。
堂主:“拿去玩吧。”只此一句便不再多言。
陆洺:“多谢师尊。”
堂主见陆洺走远,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这孩子灵力从小便被压制,与常人无异才得以不入除妖联盟。
但是兜兜转转这孩子还是到这来了。唉,能长这么大也不容易,能护一时便护一时吧。
出了大堂,陆洺便小声喊了句:“司徒衍?”
司徒衍闻言:“嗯?怎么了?”
陆洺:“你在哪?为什么我没看见你?”
听了陆洺的提问司徒衍并未回答,只是有一只透明的不停地掉着闪粉的蝴蝶自陆洺的衣襟便的刺绣中飞出:“你是在叫我吗?”
陆洺:!
“这样也可以?”
司徒衍笑了笑:“当然,其实你也可以。但是你术法和我的自然大不相同。”
陆洺许是怕那蝴蝶飞得太累,伸出手接了接,那蝴蝶便上下翻飞几下好似在蹭陆洺的指尖,最后再稳稳的停在了他的手上:“哦哦,那接下来我们去哪?”
司徒衍:“他既将堂主令牌交于你,按理来说是所有地方你都可以去的。”
陆洺闻言楞在了原地:“堂主令牌?”
司徒衍也很诧异:“对啊,说起来我原以为你祖辈与那个堂主有什么过命交钱,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这样?”
陆洺:“以前跟在父亲身边从没听起过这方面的事,相必是没有了。”
司徒衍:“既不是陆家,也不是你父亲,那看来……”
陆洺声音沉了沉:“那就只有我母亲了。”
司徒衍注意到对方心情的低落,开始转移话题道:“哎呀哎呀,我从小无父无母都没你这么伤感。刚刚不是聊到我们去哪吗?怎么突然就说别的地方去了?对了,那个堂主既然那么不想你去参加弟子入门选拔,那不如我们去看看?”
陆洺:“好。”他并不知道当年的原委,甚至连亲生母亲的信息都知之甚少。盲目的胡乱猜测只是浪费时间精力。倒不如办好眼前事来得实在。
沿着竹林见的石径小道往下走便是弟子报道处。
陆洺远远站在一边眺望着远处一批批通过考核的人一批批走来,在名册上记名、然后领弟子的身份牌、最后被领着去喝了一碗清冽的泉水。
有一名弟子在喝泉水时突然大骂起来:“这清汤寡水的东西怎么配让我喝?”
“爱喝喝,不喝……”,发配泉水的弟子正要说出口,被另一个人拉至一边耳语了几句后马上换了脸色道,“这是联盟内的规定,新入门的弟子必须遵守,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
“呵,知道我爹是谁吗?还敢在这里强迫我?小心我爹怪罪下来”,说着轻嗤了一声,“怕你们开罪不起”。
“这位师弟,既然入了联盟那便要遵守联盟的规定。若是违反规定……”说着,那弟子的眼中闪过一瞬的凶光。
这纨绔哪见过这阵仗,向来是吃软怕硬,一见自己爹的能力在这里不管太大用了便默默喝下了泉水。怒气冲冲,大步流星地走了。
杀一儆百不愧是成语,至少之后的弟子再没有出现过向之前那般不配合的情况了。
陆洺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心中默默有了一个猜想:这泉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正当陆洺还在沉思时,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陆洺一个激灵下转过身来:“?”
柳青笑了笑:“怎么?小师弟对这个感兴趣?”柳青眼神中的笑意不达眼底,好似那笑意的背后还在谋算着什么。
陆洺稳定住心神,声音略有些僵硬道:“不,不必了,师姐。我看着泉水似乎上分宝贵,我就不浪费了。”
柳青脸色暗了暗,遂又恢复如常:“师姐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别这么警惕嘛。别生分了。”
“对了,你怎么在这?”
陆洺:“师尊让我出来熟悉熟悉。”
柳青瞥了眼陆洺挂在腰间的生机玉,堂主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柳青:“哦,原是如此。小师弟,你慢慢逛吧,师姐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走一步了。”
陆洺:“嗯。”
柳青原还想提醒一句陆洺不要靠近那领泉水的弟子处,现在看来似乎是她多虑了。毕竟,堂主连堂主身份凭证都给人家了,还能有谁可以强迫堂主接班人去做不愿意的事?
见师姐走远。
陆洺低声询问:“我们还要往前走吗?”
司徒衍默了默:“不了,今天就先到这吧。”
“师父,师父,你在干嘛?”江可柠问到。
司徒衍笑了笑:“再和你师娘聊天呢。”
“哦,对了。你们那什么新弟子入门必喝的泉水是什么?”
江可柠思索了一瞬:“据说是自山间流下来的竹根之水,喝了弟子就算是与联盟签订契约了。”
司徒衍摩搓着下巴:“这么神奇?有什么副作用吗?”
江可柠叹了口气:“这属于那些个堂主才知晓的秘密。我们这些小喽啰知道啥啊?”
司徒衍:“这样啊……”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