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刘八把刘安留了下来,问他有什么打算。
刘八说的打算并不是一般意义的那种打算,而是问他什么时候再娶个媳妇。
刘安感觉这事儿特别棘手,这女主才走了多久啊!这家里就迫不及待的就要给他娶媳妇了。其实倒不是说他有多留恋女主,而是这性别不合啊!
他一个同性相亲相爱的人,娶个小姑娘回去,这不是害了人嘛!
刘八敲敲桌子,“这也不是要催你,你自己想一想,你带着两个孩子,他们总得要个女人去照顾,一个大男人的哪里能够带的好孩子?像洗衣做饭……”
刘八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他儿子才是家里洗衣做饭的那个。为了这个,他儿子没少被人笑话。
但是他儿子改了吗?桌上那小半盆剩下的红薯汤就是个例子。要是改了,他那红薯汤能做得这么好吃?
“算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一个家里得要个女人去操持。”
刘安正还没有理由,刘八就给送过来,刘安都不得不夸一声,果真亲爹。
“爹,我忘不了淑华,一想到她儿子要叫别人叫妈,我浑身都不得劲儿。”
刘八闻言赶紧东瞧瞧西看看,确定没有看到老婆子那熟悉的身影后,夸张的松了一口气,“以后你别提那个名字了,要你娘再听见了,估计还得气一场。”
刘安刚才也是忘记了,吴庆芬跟何淑华那是真的有夺子之仇的。当初原主可是真是差点为了女主连老娘都不要了的,还是老太太出面,这断绝书才没有写下来。
“我气啥?那女人都去了香市了,你还没能去找她去?我告诉你,我刚才可是跟小邵说了,没有我同意,他是不可能给你开介绍信的,没有介绍信,你连县里都去不成。”吴庆芬咬牙切齿的说道。
两父子齐齐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吴庆芬正斜靠在门边。
刘安赶紧表忠心,“娘,你说什么啊,淑华她走都走了,说她干什么?她自己都不要我了,我现在就只想把大宝,小宝两个养大。”
吴庆芬其实挺喜欢两个孙子的,毕竟她三个儿子,大儿子生的孙子在远方,她连面都见不着一个,二儿子和媳妇在县里,孩子也在县里上学,她也不常见。也就是这小儿子生的两个小孙子才经常在她面前晃悠。再怎么讨厌他们妈,对孙子也是疼惜的。
吴庆芬冷笑道,“感情她要是回来了你立马还得像条狗一样扑上去?”
刘安摇头,“不不不绝不。”人家女主也看不上他呀!
吴庆芬定定看了他一眼,“你最好说话算话。”
刘安肯定得算话啊,女主他高攀不起,并且性向不合啊!
吴庆芬警告完儿子,就离开了。
刘八好笑的看着儿子,“你这样子怎么这么怂?”
刘安心想,说的你老人家不怂似的。
他到底没说。
“对了,队长问我了,你好了没有,好了就该上地干活了。”
刘安就说,这段时间他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现在给刘八提醒起来了。
他现在所处的可是70年代啊,这个不存在私产,什么都是公家的年代。这意味着,他要去干活啊!要干活儿才能有公分,不干活儿,队长就要来给你做思想工作的年代。
“你这段时间受伤,所以没去,你娘给你请了假,请的一个月,我看你好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该去上工了。上工了,那小宝他们又该怎么整?”
“之前你娘上了工回来还要给你做饭洗衣服,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你别惹她生气了。”
刘安也觉得奇怪,他怎么说,为什么之前吴庆芬给他洗衣做饭都是中午或者晚上来的,原来是这个原因。
刘安想着原主的记忆,原主和女主都是上工的,他们上工去了,两个娃娃都是直接放在地里的,或者跟着女主。
难不成,过两天他就要带着两个娃娃上工了?
刘安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就不想了,家里还有昨天的尿裤等着他来洗呢!想起洗尿布,他又想起一件他还没有干的事了。女主的私房钱还没有找呢!
为什么他会这么确定屋里还有私房钱?
那是因为,女主离开的一阵子,女主都没有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女主放钱票从来没有具体地点,有些东西都需要女主自己去找。
“刘同志,你身体这是好了?”抬头,对面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不算高,很瘦弱。刘安记得,这是村里的一个知青,跟女主一起来的。可是这个时候知青怎么会在这里,田地和知青宿舍也不是这个方向啊。
刘安朝他点点头,“陈知青,你们这是下工了?”
“没有,我身体不舒服,我请了假,去刘大夫那里拿点药。”
“哦,你去吧,需要不需要我陪你去?”
“不用,这就要到了。”
刘安就转身离开,陈知青看着刘安离开的方向,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刘安抛开这个插曲,他心思都放到了桌子上面的钱票上面了。
他回来一通翻箱倒柜后,还真给他找到了不少的东西,什么钱票真是不少。女主的家人也是大方,送小姑娘来避难,居然给她带这么多钱。这么多钱,女主居然没有给那些知青知道,让原主捡了这个大便宜。
刘安越想,越觉得原主就是给女主养的小白脸。
钱没有多少,最重要的是票。
钱只有一百来块,但是票据有好些,这票也是放在比较明显的地方,估计是女主用不着,就都给就丢下了。而那些钱都是在比较隐匿的地方,什么衣服内兜啊,或者床柱子缝里,这些地方都是女主最开始藏钱的地方。
这票什么票都有,布票粮票,油票,肥皂,糕点票,饼干票,还有酒票,糖票,盐票……
有些已经过期了,有些则快要过期了,还有的是通用的。
刘安那些这些快要过期的票,一一对照着家里缺什么东西。油没有多少了,盐巴,还有一点底,这些都是要买的。
刘安就要起身,就看看小宝哭着跑回来,大宝在后面追着跑。
“小宝,这是咋了?谁打你了?”
小宝看见爸爸,哭的更大声了,“呜呜……爸爸……”
刘安看大宝,“小宝这是怎么了?”
“大壮骂我们是没妈的孩子,说我们有娘生没娘养……爸爸……”说着说着,大宝也开始哭了起来。
刘安感觉有点头疼,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力。愤怒这些大人的口无遮拦,孩子的不教养。也无力,毕竟,他真的不能再给他们找一个母亲。
“乖了,不哭了。”
大宝和小宝就窝他们爸爸怀里不起来,刘安哄不住,“爸爸,我要妈妈,要妈妈……”
大宝也哭唧唧的叫道,“爸爸,我要妈妈……”
刘安一个头两个大,难不成他真要给他们说,他们妈妈跑了不成了。
刘安眼角余光看见桌子上的票,眼睛一亮,“你们别哭了,妈妈挣钱钱去了。”
小宝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挣……钱钱?”
刘安重重的点头,可不是去挣钱钱了吗?十几年之后,她可是一代商业巨贾。
小宝好哄一些,可是大宝就不太好哄了,“爸爸骗人,他们都说我妈妈跑了,不要我们了!”
“谁说的?”刘安声音沉沉的,谁这么无良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要让他知道,准得给他贴张霉运符不成。
刘安自问别的本事就学到三成,但是画符的本事却是一顶一的。
“棋子说的。”
刘安这口气一下子就卸了下来,棋子是村里的一个小孩子,也不过五六岁,他一个大人也只能背后骂两句。难不成真能给他贴霉运符?
“你信他的还是信爸爸的?”刘安把票拿出来,“看,这就是你妈妈寄回来的票票,看,知道你们爱吃糖,特意寄回来的糖票。”
大宝眨眨泪蒙蒙的眼睛,看向糖票,其实他还并不认字。但是他记得这种票,他妈妈就是用这种票给他买过糖。
“走吧,小哭包,爸爸带你们买糖好不好?”
刘安干脆的关了房门,带着两个小孩子往公社走去。
公社是生产大队的公社,距离他们村子不远。五羊大队底下十八个生产小队,第一个就叫五羊一队,依次叫了下来,他们村恰好排到了第七,也叫五羊七队。
他们村是距离公社比较近的,成年人也就是走十分钟,他带着两个孩子,也没有用半个小时。
一路上,刘安发现都有人在看着他们,刘安也没有当回事,估计也都是看稀奇的,毕竟这典型太反面了,之前人人羡慕的好事儿,结果老婆飞了,是个人都要多看两眼。
刘安一边牵着一个,“走,爸爸给你们买糖去,你们要吃什么糖?”
女主对这两个孩子还是挺舍得的,每次他买东西,会顺带给他们买一些小零食,饼干或者糖果都是有的。
“我要大白兔奶糖。”小宝比较爱这个。
大宝换了一种,“我要桃酥。”
“行吧,看运气,要是都没有,你们也不能哭,要是不哭下个月爸爸继续带你们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