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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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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似乎急于想消耗他们的战备和补给,不仅拔营前进了二十里,还连日来三番四次的攻城,但同时也给出了一个信号,便是他们自己的补给也不多了,这意味着敌军急于结束战斗,接下来会更加疯绥州城墙西侧,嗖一声一支羽箭朝空中的飞奴射去,突然一道红影闪过,竟是足尖踏在箭身借力一点,便如一只火凤一般凌空腾起,伸手就将飞奴接了下来。

红色的身影在空中旋身,轻巧地落在了高高的墙头上,架起一条腿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责问:“你这人心肠真坏,连只小鸽子都不放过,想射下来打牙祭吗?”

封鹊提着弓,被他翩若惊鸿的身法震惊得瞪大了双眼,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的轻功好生厉害。”

覃瑞瑞白了他一眼,倨傲地说道:“这招叫踏雁归,当今世上会的人可不超过两个了。”

封鹊信服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忘了质问他,便正色说道:“你竟敢在军中私用信鸽,可是在传递军情?”

覃瑞瑞唇角一勾,娇笑道:“这是我们端王府的信鸽,我如何使不得?至于军情嘛——”,他尾音故意拖得老长,卖了个关子。

封鹊老实巴交地上了钩,马上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小白脸儿,竟敢泄露军情,按军法当斩,你得跟我去见魏帅。”,说着就要扭送他去军帐。

覃瑞瑞朝他做个鬼脸,一个旋身就从墙头上翻了下去,没想到封鹊早有准备,一把擒住了他的左脚踝,用力一扽将他的身子扯了回来,另一只手成爪朝他的后颈袭去,覃瑞瑞忙撤身在空中拧转了身子,飞起一脚当胸就踹,没想到这封鹊力大无穷,单手像铁钳一般牢牢地抓住他左脚,一把将他掼在地上。

覃瑞瑞当下被摔了个狗吃屎,闷了半天才匀过气来骂:“你他妈的要摔死小爷啊——你混蛋……”

封鹊自知自己的怪力容易伤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伸手去扶他,却被一巴掌打在了手上,一时气结,硬邦邦地说:“在军营里私自与外界传递情报就是你不对,你把情报交出来。”

覃瑞瑞捂着胸口喘气,桀骜不驯地道:“凭什么啊,我可是端王的人,你一个副将,还想指挥我,我呸—— ”

覃瑞瑞还沉浸在五脏六腑都快移位的疼痛中,就又被一股怪力甩上了肩头,这人坚硬如铁的肩胛骨正好顶在他腹部,差点没把他顶吐了。

只听见封鹊闷声闷气地说了声得罪了,下一瞬覃瑞瑞就被他两只铁钳一般的大手扣住了腰臀,将他头朝下倒着,上下大力颠了几下,他衣襟里鸡零狗碎的小物件儿顿时全掉了出来。

随后封鹊将他甩在肩头,蹲下身去在一地稀碎里翻找了起来,捻起一张卷起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勿归。”

他不解道:“这是让你别回去?”

覃瑞瑞有些认命的挂在他肩膀上,听到他的话,更加生无可恋。

见他不搭理自己,封鹊一巴掌拍在了覃瑞瑞的屁股上:“问你话呐!”

覃瑞瑞瞬间发出爆鸣:“你这个臭狗熊,大混蛋,死变态,小爷我跟你拼了——”

结果就是俩人披头散发的出现在了帅帐内,封鹊抱着胸将脸撇到一边生着闷气,下颚处有个极明显的牙印,脖子上还有指甲挠出来的爪子印。

覃瑞瑞就更狼狈了,长发凌乱得炸着毛,衣襟松散,狼狈地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抱了只鸽子,短促地喘着气,小狐狸眼通红,恨恨道:“小爷又不是你们骁骑营的人,他这个大狗熊居然对小爷动私刑?”

封鹊抡着砂锅般大的拳头就过来了:“你说谁狗熊呐?你这个娘们唧唧的小白脸儿,我对你动私刑?你他妈的还咬人呢!看你把老子的脸咬的,还会挠人,娘们儿打架才挠人。”

“我呸!你才娘们,你全家熊娘们儿!”

“要不是你在军中私用信鸽,我能动你?”

俩人吵得不可开交,覃瑞瑞梗着脖子:“结果呢?你搜出军报来了?你是没见过家书还是咋滴?是没人给你寄家书吗?“

封鹊浓眉一敛,原本因恼怒而涨红的脸瞬间白了几分,眼中满是压抑的悲怆,咬着牙不吭声了。

“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既是王府家书,本帅本次便不予追究,但飞奴要没收,军中不允许私传信件,为了避嫌家书由本帅代为传达。另外军中禁止私自斗殴,有这力气留着上阵杀敌用,都下去吧。”

封鹊行了个礼,率先撩起帐帘走了,覃瑞瑞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巧岑最果从外面回来,看到他这副尊容连忙去扶他:“瑞瑞,你怎么弄成这样?谁欺负你了吗?”

覃瑞瑞小嘴一扁,带着哭腔开始告状:“就是那只大狗熊打我的,他力气可大可大了,他肯定是只披着人皮的狗熊。”

岑最果看了一眼魏瓒,魏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能先把覃瑞瑞搀扶到了椅子上,细心地帮他拢了拢长发,问道:“你说的是刚才出去的封鹊啊?封副将个头虽大,但人不坏,对兵士们也都很温柔的。”

覃瑞瑞一听就不乐意了,撅着嘴嘟囔道:“他就光对我一个人凶,刚才还把我倒着提起来抖,臭狗熊,大坏蛋,不就是一封家书嘛,至于嘛,就好像他不传家书似的。”

岑最果帮他把头发重新束好,才开口说道:“封鹊家是前朝的旧臣,三代为官,父亲及伯父皆官拜九卿,改朝换代之后,他家族长心灰意冷,不愿改侍新主,便主动远离了朝堂纷争,带着整个家族避居到大盛边陲的一个遗世独立的小村庄里。一日他和族兄出门的时候,一伙南越部的士兵屠了整个村庄。他母亲和妹妹被奸污后扔进了井里淹死了,全村男丁的头颅都被挂在村口的大榕树上,他父亲和三岁弟弟也在其中,他族兄的一家人也都死了,就带着年仅十五岁的他参了军,他俩本来要立志在战场上杀尽南越部的士兵,为他们全村人报仇,但后来他的族兄也死在了战场上,如今他整个家族只剩下他一人,再也无人为他寄家书了。”

覃瑞瑞听后心中泛起阵阵内疚,埋着脑袋抠着手指,嗫嚅道:“那人家也不知道他这么惨嘛!”

岑最果帮他整理好了发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去洗把脸吧,跟只小花猫似的。”

覃瑞瑞点点头,站起身,朝魏瓒行了个礼,抬脚要走。

魏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主子明知道援军不会来,但又让你别回去,是留你在这里等死吗?“

覃瑞瑞脚下一顿,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沮丧地低下了头,抖着嘴唇:“王爷不会不管我的。”

魏瓒嗤笑道:“他让你在军中散播已无援军的消息,而你办砸了,故而还要留你在这里亟待机会,将功赎罪吗?”

覃瑞瑞闻言瞳孔骤然微缩,随即坦然道:“确实是我让赵兵长散播的消息,但我没让他下毒,我家王爷亦从未想要害侯爷,王爷之心早就在侯爷面前昭然若示……”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你早日离开绥州城吧,此次你散播谣言妄图动摇军心险些酿成大祸,若是还想着耍什么花样,就休怪本侯不给端王面子了。”,魏瓒打断他的话,眼中杀意大盛,语气冰冷地警告他。

覃瑞瑞两眼通红地走出了大帐,闷着头走得飞快,一头扎进了一人的怀里,此人胸膛坚硬如铁,覃瑞瑞捂着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抬头就看见封鹊刚毅的脸,封鹊扶正他的身子,道:“走路要看路啊!”

覃瑞瑞双眼沁出泪花,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但没推得动,当即恼羞成怒地说了句要你管。

封鹊没跟他计较,从怀里掏出瓶药油往他怀里一塞,耿直的脸上有些赧色:“那个……我力气大,弄疼你了,你擦这个,擦了就不疼了。”

覃瑞瑞听着这话怎么如此奇怪,想了一会儿,思绪渐歧,红着脸跺了跺脚,推了封鹊一把又没推得动,气得把药油扔给他就跑了。

封鹊怔愣在原地,纳闷这小白脸儿怎么神欻欻的。

还没等他回过神,覃瑞瑞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一把夺过药油,嘴里说了句:“对不起啊,那个啥……不知道你家里的事,你别放在心上。”,说罢,又风风火火地扭着小腰跑了。

封鹊望着他的背影,伸出手比划着:“小白脸儿的腰可真细,我一只手就握住了。”

这天骤雨堪堪停歇,云翳蔽日,苍穹蒙上了一层阴沉的雾霭。绥州城的城墙下,乌泱泱的一片敌军叫着阵,这已经是敌军这几日的第三次攻城了。双方几经激战,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小山,血肉腐败的腥臊混杂着战火的焦灼,粘腻的热风挟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一阵阵地扑面而来。

魏瓒一手按于惊羽的剑柄,一手搭在城墙上,这老旧的墙身上纵横着刀劈斧削的斑驳,那些深深的沟痕里留下了经年累月残留的血污,摸上去好似还能感受到鲜血喷溅上去的粘腻之感。

他叹这战火不熄,生灵涂炭,怒这敌寇凶残,狼子野心,恨这君王昏庸,残民以逞。缓缓地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魏瓒拔出惊羽,剑指长空,鼓声激昂,终是菩提顿歇,狂心肆起。

……

这是第五次击退敌军的攻城了,但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魏瓒为救一个士兵中了流矢,当时他暗自砍掉了箭羽,用披风拢住了中箭部位以免乱了军心,咬着牙挺着直至击退了敌军,等到敌人撤退战斗结束的之时,他的脚下已经积了一滩小血洼。

原本想悄悄地回到帐中再让傅坚来处理,没想到收兵鸣金之时,一直在城墙上帮忙处理伤兵的岑最果就飞奔至至,一把撑住了他半边的身子,小声说:“你挨着我,我撑着你去寝帐。”

魏瓒恐他担心,强撑着精神与他打趣:“我家小果儿长大了,现在的小身板都能撑起你夫君了。”,又见岑罪果身上那套被他勒令一定要穿的甲胄:“你身上这套甲衣有三十来斤重呢,会不会压得孩子长不高了呀?”

因为失血过多,魏瓒的神智开始有些飘忽,强打着精神说着话,渐渐地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见岑最果不说话,一低头就看见这小孩儿正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瞪着他呢,岑最果抿着唇用单薄的身子竭力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凶巴巴地说道:“不许说话了……也不许晕过去……也不许你死。”

魏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岑最果毛茸茸的顶发:“为夫不死,为夫还要和你一辈子呢。”

魏瓒这一箭中在腹部,有些深,且因撑得太久,血流得太多了,到了帅帐就体力不支地昏了过去。

傅坚脸色凝重,沉声道:“为师方才给他诊了脉,他来了绥州后太过操劳,动辄几日几夜的不眠不休,加上这次受伤,这体内的宿毒又有隐隐发作的迹象。得赶紧去调制几味药压制,小果你且在这里看着他,有任何异况就来叫为师。”

岑最果蹲在地上背着身子在煎药,闻言点了点头。

傅坚走后,岑最果才缓缓地转过了头看着塌上昏迷不醒的人,小脸儿上满是泪痕,他用手揩了揩,从怀中取出了拏云对着自己的腕脉割了下去。

战事紧急,军不可一日无帅,魏瓒隔日午后醒来后便强撑着伤体去了军帐,召集将领们议事,他面色略显苍白却不见一丝颓色。

狂地扑咬过来。

魏瓒指着沙盘上的一条小河标记问道:“这可是敌军扎营的水源位置?”

副将封鹊点了点头,道:“秋分已过,南疆将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旱季,冬至之前这是他们营地附近百里之内唯一的平地水源。”

“这条小河的源头在哪里?”,魏瓒目光灼灼地问道。

封鹊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一亮,手往沙盘上的一座山的标记上一指:“在这座名为空濛的山半腰。您的意思是要切断他们的水源?”

魏瓒颔首,封鹊思忖了片刻,面有难色道:“且不说这空濛山常年大雾萦绕,毒瘴林立,毒物横行,极其容易迷路和中毒,就算咱们能顺利找到了地方,要堵住这水的源头也是个不小的工程,如果大批人马前去,恐会惊扰到敌军。”

魏瓒蹙着眉眯起眼,沉吟道:“如果用火药呢?将水源炸断。”

一个精通火器的将领说道:“只需将火药管的垒在一起加上引线做成一个火药包,便可威力无穷,此法可行。”

另外一个原驻军将领说道:“但此法需要一击即中,爆炸声会惊扰山下敌军,届时他们在山下围剿,那去投放炸药的人恐怕……”

魏瓒沉声道:“必须要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才行。”

可空濛山的山路险峻,地势崎岖,就连当地人都不会轻易上山,军中竟然无一人识途。

封鹊自荐道:“我去吧,虽然我没去过那座山,但对毒瘴避险还是有经验的,魏帅让我去吧。”

魏瓒抬眼看着他,摇了摇头:“太冒险了,且不说你能不能准确的找到水源,就算是找到了,遭遇敌人的山下围截,你也很难脱身。”

封鹊还要说什么,被魏瓒一抬手,说了一声此事再议。

封鹊闷闷不乐地出了议事帐,刚要去城楼巡视就听见两个年轻的士兵抱着兵戈蹲在墙根下,小声嘀咕:“这援军到底还能不能来啊?南蛮子的攻势愈发猛烈了,我们还能顶得住几次?莫不是全都要折在这儿。”

另一个说:“是啊,最近的饭里的糠明显多了起来,肉食已经十天八天没见着影子了,看来啊,这城中的粮草也要断了。朝廷是不是不管咱们这帮边军的死活了?”

话音刚落就被封鹊一手一个拎了起来,他横眉倒竖地怒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军中散播谣言,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两个小兵顿时慌了神,连忙求饶道:“封副将饶命,我等也是听别人说的,就私下说说,也没到处传啊。“

封鹊将他们抛在地上,厉声道:“管好你们的嘴,若让我再听到此番言论,定严惩不贷。“

两个小兵忙不迭地称不敢了,随即快步溜了。

封鹊搓了把脸,这样的言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随着敌军越来越频繁地疯狗式扑咬,城中的死伤越来越多,难免军心浮动,士气也日渐萎靡,长此以往险矣。得尽快想到暂时逼退敌人之法,方可换来喘息一二,亟待援军。

正苦恼着,一个小脑袋凑了过来:“我可以带你们去空濛山。“

封鹊见是岑最果,忙行了个礼:“少君。“

岑最果摆摆手让他不必多礼,继续说道:“想必封副将也知道,我出身南烛,而南烛族就在空濛山下,这座山我去京都之前经常上去,军中应该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它的地形了。”

封鹊有些喜出望外,但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太危险了,你是魏帅的夫人,我可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岑最果正色道:“可我想帮侯爷,也想帮这城内的所有人,众将士们是为了国家和百姓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如今大家生死与共,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虽然我不懂行军打仗,但我也知道现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刚才我就在军帐的屏风后听得真切,除了这个办法,你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暂时拖住敌人,不是吗?”

封鹊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动摇之色,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魏帅知道由你来带路吗?“

岑最果闻言马上一缩脑袋,环视了一圈四周,悄咪咪地说:“可不能让他知道啊。“

封鹊一听立刻摆手,嘴里嘟囔着:“那我也不能让你去,若是被魏帅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不成不成。“

岑最果急道:“那如若我们成功了,岂不是立了大功,侯爷在军中表彰你都来不及,怎又会责难?“

封鹊脸色僵了僵,觉得他说的在理,但心中依旧忐忑,这若是没成功,恐怕是要去当伙头兵的。

岑最果见他神色有些松动,赶紧“煽风点火”:“不能再拖了,待到入冬,雨水又会多了起来,他们便不再依赖于这河水了。”

正在踟蹰之际,封鹊的脑袋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抬头去看,结果一把黑黝黝的“暗器“迎面袭来,他下意识闪身,却又顾及身后是顶头上官的夫人,不得已只能用手去接,将暗器全都抓到了自个儿手心里,摊开一看,是一把松子。

循迹看到覃瑞瑞身着一袭火红武袍,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树上晃着腿,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束得高高的马尾随着风飘动,灵秀俊逸的模样让他不由晃了神。

倏忽间,覃瑞瑞衣袂翻飞,竟是由树上朝他扑了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接着,覃瑞瑞却他面前稳稳地站住了脚,笑盈盈地问:“封副将是怕我摔着吗?”

封鹊这才讷讷地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小白……覃瑞瑞,你为何在上面听墙角?魏帅不是让你离开大营了吗?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覃瑞瑞柳眉一拧:“我可没听你们的墙角,你们来之前我本就在树上睡觉,睡饱了再走不行吗?”

岑最果连忙过来拽他胳膊:“好瑞瑞,你都听到了吧,你可不能去告密哦。”

覃瑞瑞的小狐狸眼波一转:“那你们带我去,我便不告诉侯爷。”

岑最果偷偷用手指了指封鹊,示意这事儿还需他说了算。

覃瑞瑞立马换了副讨好的嘴脸,小手往封鹊胳膊上一攀,还摇了摇:“封大哥带我去吧,你也见识过我的轻功了,我能帮上忙的,小果子带路,我飞得高看得远,你力气大就负责爆破,我们是断他妈的南蛮子水源三人组。”

岑最果闻言在旁边拼命点头。

面对俩人渴求的目光,封鹊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道,神特么断他妈的南蛮子水源三人组。

岑最果撅了撅嘴,心道,咱俩也算南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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